陳青山發現，從田里回來，程萱就一直在沉思，不怎么說話。

“小萱，累了嗎？”

程萱搖頭，“還好。”

陳青山決定不繞圈子，直接問：“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塊地種什么才好。”

“種什么？”陳青山覺得她說的奇怪，“不是種糧食就是種菜。但種菜需要的水多，山上不好澆水，還是種糧食吧！”

“但是那塊地向陽的地方少，種糧食的話，收成也不會好。”

“那你說種什么？”

“我還沒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陳青山坐下，輕聲道：“小萱，地里的事兒我來操心就好了。”

程萱自然的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笑著說：“我也就是想想，成不成的還要靠你來完成。”

“好，等你想好了要種什么，一定告訴我。”

說了幾句話，程萱說：“家里還剩了些糯米面，明天咱們都做成糯米糕，后天是棗園集了，咱們再去買些原料回來。”

“好。”

聽程萱終于說要做糯米糕了，陳青山頓時有了精神。

“我明天一早就起來做。”

程萱抿唇笑起來，陳青山這是賣糯米糕上癮了嗎？

不，應該是賺錢上癮了。那不是糯米糕，是一個個的銅板啊！

陳青山猛地站起來，“我去準備些草，今天先把草籃編好。”

程萱看著他急匆匆出門的身影，笑容更深。

一天的時間，陳青山和程萱，還有陳星遠編了上百個小草籃。

陳青山滿意的點頭，“一個小籃子盛五個，差不多夠了。”

第二天一早，等程萱起床的時候，空氣里滿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她穿好衣服走出臥房，發現陳青山已經做了不少糯米糕了。

白白的糯米糕直接被放到了小草籃里，別說，陳青山粗手粗腳的，做出來的糯米糕個個溜圓白胖，比自己的手藝不差。

程萱打了個哈欠，“青山哥，你什么時候起來的？”

陳青山做好一個小圓子，把它放到草籃里，頭也不抬道：“天一亮我就起了。”

這個時候的天亮，差不多是早上四點多。

“你干嘛這么早？為什么不叫我起來跟你一起？”

陳青山抬頭，憨憨笑著，“你多睡會兒，我一個人也行。”

這男人真是太能干，也太好了吧？

程萱挽了挽臉頰的碎發，“青山哥，我去做飯了。”

“好。”

早上，程萱做了雞蛋餅和玉米粥，又做了腌黃瓜。

陳星遠吃了兩張雞蛋餅，喝了一大碗粥，摸著鼓鼓的小肚子，異常滿足。

“娘，這個雞蛋餅好吃。”

程萱笑著說：“你喜歡吃，娘以后再給你做。”

陳星遠連連點頭。

陳青山沒說什么，但喝了兩碗稀飯，吃了四張餅，把盤子里的黃瓜都吃完了，才停下筷子。

吃過飯，程萱跟陳青山一起，把剩下的糯米糕都做完了。

看著一籃一籃的糯米糕，程萱心中一動。

她把陳星遠喊過來，“星星，來，數一數，我跟你爹一共做了多少個糯米糕？”

“好。”

陳星遠興沖沖的跑過來，一個籃子一個籃子的數。

“一個，兩個，三個……”

他數一個數，彎一個手指，數一個，再彎一個手指，等一只手用完了，再加上一只手。

程萱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起來，“星星，你會數多少數？”

陳星遠挺著小胸脯，很驕傲的說：“我能數好多！”

程萱想了想，“星星，咱們倆一起數，看誰數的快。”

“好。”

陳星遠興奮的答應了，原本大聲念著數，這會兒變成了默念。

程萱心道，小家伙還知道要保密呢！

她數了數小草籃的數量，再看看剩下的糯米糕，心里有了數。

“星星，我知道有多少個糯米糕了。”

“這么快？”

陳星遠瞪著大眼睛，明顯不相信。

“對。我跟你爹一共做了二百一十四個糯米糕。”

“我數數看。”

陳星遠更認真的數起來，過了片刻，興奮的叫起來，“娘，我數完了，是二百一十四個糯米糕。”

他說完，驚訝的叫了一聲，“娘，我跟你數的是一樣的，你怎么那么快呀！”

程萱笑著說：“因為我不是數出來的，而是算出來的。”

“算出來的？”

“對。”

“怎么算？”

程萱把陳星遠拉到自己身邊，攬著他的身子說：“星星，一個草籃里有幾個糯米糕？”

“五個。”

“一共有多少個裝糯米糕的草籃？”

“有……我數數。”

陳星遠掙脫程萱，開始數草籃的數量。

等他數完了，又回到程萱面前，“娘，我數完了，有四十二個草籃。”

“這就對了。四十二個草籃，一個草籃里有五個糯米糕，四十二乘以五，是二百一十個，再加上沒有放在草籃里的四個糯米糕，正好二百一十四。我不是數出來的，而是算出來的。”

“算出來的？”

“對，這叫算術。比方說，一加一，等于幾？”

陳星遠一臉迷茫，“一加一等于幾？”

看來，星星沒有學過算數，連一加一等于幾都不知道。

程萱握住陳星遠的右手腕手腕，“你有一只右手，”她又拉過他的左手，“你還有一只左手。你告訴我，你有幾只手？”

“兩只。”

“對。”

“一加一等于二，這是加法。加法就是算術的一種。”

“娘，除了加法，還有什么法？”

“除了加法，還有減法，乘法，除法。我剛才就是用乘法算出有多少糯米糕的。我算的是不是比你數的快？”

陳星遠用力點頭，滿眼崇拜的看著程萱。

“娘，我要學算術，娘，你教我。”

程萱看著陳青山已經換了衣服，從里屋出來，笑著摸摸他的頭，“好，娘都教你。”

她放開陳星遠迎上去，“青山哥，你要去了嗎？”

“對，早去早回。”

“我去給你拿包。”

程萱給陳青山裝好了水和幾根黃瓜，這次放的是幾張雞蛋餅。

她一邊給陳青山背好包，一邊說：“青山哥，累了就歇著，賣不完也不要緊，咱們明天去趕集的時候賣。”

“好。”

陳青山看到腰間的包，想起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