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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兩界

月十一搖著頭。

“你知道這次我的任務不只有尋你蹤跡和確定身份,還有一個任務當然也不是一兩天了,就是遍訪查詢泥壇下落?;蛘邷蚀_的說,這個任務已經(jīng)數(shù)百年了吧,只不過最初應該是你藏執(zhí)事的任務,我們負責打邊鼓。

只是這數(shù)百年都未有多少確切的線索,大多都無著而回。但這次,我們終于有了一點可靠線索,巧的是也指向你這里?!?

“我?”麥冬問道。

“除了你,還有這座城。不過,剛剛聯(lián)絡還未印證就斷了。那三個同門是我部下屬,發(fā)生這種事也耽擱不了太久。

明天我準備回去,還要勞你代為轉(zhuǎn)達對那位玄衣仁兄的謝意,多得他將我那三位同門送了回去,且那法術(shù)實在玄妙?!?

麥冬明白,月十一對青松其實滿是疑問,只是他也不多問??甥湺猜牫隽它c他的話里話外音。

“那這意思你是要放心交給我了?可你一點可用線索也沒提供?。 ?

月十一壞笑了下。

“你這反射弧也不那么長啊。有你藏執(zhí)事,不如就恢復百年傳統(tǒng),我力所能及的助你,你部尋寶覓境的本事可要強我們數(shù)倍。

只一點你放心,我會單線和你聯(lián)系,能晚一天讓觀里知道你的蹤跡就多一天找到的時間,畢竟作為執(zhí)事,這是最大的的特權(quán)和便利。”

“也不回報找到我了?”

月十一看著麥冬的眼神,有一瞬讓麥冬以為他是在照鏡子。

“很多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也有很多是我不想決定的,你不是嗎?朋友?!?

麥冬聽了低頭拍了拍他肩膀,倒是把傷口這茬給忘了,疼的月十一哭笑不得。

月十一走后的幾天,汪大春也來辭別,拜了拜麥地原來的房間,說沒能見到“老神仙”,這是他最大的遺憾。筱易暖在一旁吃著冰淇淋倒被他逗得一樂,直到他走后還八卦著麥冬的朋友們怎么都神神秘秘,稀奇古怪的有意思。

麥冬自是無暇多顧及她。午后方早,生意清閑,他提前收了車,一個人走著溜達到了明湖。

數(shù)天前的雪只在湖邊矮草里化成了冰碴,這些天少有太陽,多是陰霾。

麥冬自然來到了湖畔小居。門扉半掩,積雪不見,他也不知如何打招呼是好,只在門口敲了半天卻也無人應。

“早知道該留個電話什么的。”,麥冬尋思著要往回走,木門卻“吱呀”一聲全開了,青松赫然靠在門廊,遙看著麥冬。

“有事?”

見是他在,麥冬倒少了分自然,滿腦子想著重新組織語言該怎么說。

“白仙女不在?”他只能先這么問。

青松指間還夾著根細長緋煙,淡然的吐著煙圈。

“聽說北邊的雪正盛,這會兒怕是不知道在哪堆雪人,泡溫泉呢?!?

原來是游山玩水去了,麥冬看著青松心里卻總也沒法輕松。想來這些年他和爺爺多與外道交惡,自然不乏妖魔鬼怪,彼此本是“天敵”一樣的存在,誰知如今竟成了一個戰(zhàn)壕的隊友。

青松也不看他心里卻已有分寸。

“有話就說,我還不至于吃了你?!?

麥冬本還有著不該有的顧忌,一想到或者再有不知幾番的追兵耳目,被人尋覓追著的滋味到底不好受。

“我想請上仙和上...額...前輩你幫忙,尋回泥壇?!?

青松依舊叼著煙緩步走來,和麥冬照個面又繼續(xù)走向湖邊。

“還沒說完?!?

麥冬聽聞跟了上去。

“泥壇當年也是麥氏先輩所尋,現(xiàn)在自己身為藏執(zhí)事,理應由我重新找回它?!?

湖面無風,柳枝微蕩。青松坐到湖邊一塊大石上遠望著對岸三兩游人,眼神的幽邃確與他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相貌徑庭。

“你怎知我們定會幫你?!?

麥冬怔了怔,低頭笑道:“雖然我從未問過二位前輩和我麥氏的淵源,爺爺更是從沒有提起過。但言談話語間我知道你們一定是爺爺深付信任的人。

雖然,前輩你是妖族,但眾生有道,有句話叫‘英雄不論出處’,我想除魔衛(wèi)道是不分種族姓氏的,只看選擇?!?

青松掐斷了手中煙,站起直視著麥冬。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麥地也只不過是我認識的其中一個麥家人罷了?!?

說著他返身走回,麥冬語詰站在原地,想著到底是哪句惹到了這位男妖。

“若有信,明日見?!?

兩天后的清晨,廖星未去,寒風乍起。麥冬說不上是興奮還是緊張地起了個大早,把昨天收拾的要上路的裝備又檢查了個遍。

想著青松告訴自己此行不易,也不知是他面冷心熱還是真勸退自己,反正麥冬已篤定要找到泥壇。

他對青松提起月十一說過就在泉丘本地有泥壇的線索,青松只狐疑著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么的否定了這個說法。

“你那同門自己也未證實更多。想快點找到,就跟上?!?

說完,青松以指指地,似在心中默念什么。恍然間,跟前湖畔上裊然歡騰起倏而即散的霧氣,一個黃鼠狼模樣身著赭袍的三尺老者,似笑非笑地打著燈籠站在一條剛出現(xiàn)的狹窄石道旁。

那石道往湖面延伸似是無盡,老者禮貌的作個土揖,將燈籠往石道遠處照了照,道:“旅者的這條路可是許久不用了?!?

青松輕頷下首,回道:“煩你照看了。這是和我同行的?!彼戳艘谎埯湺?,老者捻著胡須咧嘴一笑。

“遠來皆客,請君自便?!?

說完他側(cè)身讓過,青松踏步前行。麥冬自是驚奇,這一幕卻像是只被自己瞧見,遠處游人好像自動屏蔽似的說笑拍攝著它處風景。

其實也見怪不怪了,麥冬緊一步跟了上去,走入那看似無盡里。

只比眨眼多一會的功夫,兩人就順著那磚石小路走到一片林蔭路上,似是初夏午后,蟬鳴清越,暖風微拂。回頭望去,兩人已是身處一片森林中,再不見提燈老者。

“這是哪里,肯定是異域,但感覺比滯時境還要真實。”麥冬不禁邊感慨邊脫著冬衣。

青松仍自顧自走,不多時兩人就走到了林子邊緣,遠處竟是一番熱鬧繁華樣?,F(xiàn)代樓宇,近代洋房,甚至古時高塔亭臺都鱗次櫛比的建在這一路下坡又遠望難盡的綿延大道旁。

“這是妖市,或者你們口中的妖界?!鼻嗨赏A似?,繼續(xù)走道。

看到路旁一棵樹上的一家子松鼠正看著自己打趣玩樂,卻口吐人言,麥冬才確定這真是妖界。

“為什么要來這里?”

青松見他傻傻的樣子,倒也不瞞他。

“既然你說‘眾生各道皆有可選’,那便能進得妖境不至迷失。否則,怕是有來無回,失了自己。”

麥冬聽青松說得玄機,只是不知這與尋找泥壇有何關(guān)系。

“能看見遠處那座不高不矮的古樓么?!鼻嗨烧f道。

找了良久,麥冬才在一片燈紅酒綠,熙攘繁華里尋得一幢金漆青瓦,木門雕梁的歪頂高樓。

“停個一日,該有消息了?!?

穿過人流涌動的大街小巷,鮮有稍辨人形的男男女女,多是本來面目的妖族你來我往,熱鬧嬉笑。與麥冬所想不同,這妖界竟是一派興旺祥和,生機熱絡。自己與之相較,倒是顯得有些異類。

青松駐足,麥冬雙眼驚嘆著也跟著從一家閃著流光做工的服飾店移步過來。抬眼望去正是那座古樓,原來竟是一座五層高的旅棧酒樓,門牌匾上書著的也不是想象中所謂的妖族文字。

“洺煙金玉樓!竟是家大酒樓?”麥冬輕嘆。

青松只在心里吐槽口氣,徑自走了進去。一樓便是酒飯廳堂,看去足有三四十桌。跑堂小二十幾個,高矮胖瘦的辨不出是人是妖,只一陣風似的將桌桌酒菜麻利送到,服務熱情。

二人選了一個靠窗通亮的座位坐下后,立馬就有小二上前招呼。

“二位客官要用點什么?今天的烤羊肥雞可是招牌?!?

麥冬一聽,脫口而出的問道人可吃得。小二立時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他幾番,旁邊把酒言歡的也一應停了下來看向這邊。

“喲,原來是位人倌兒。”說著,小二登時就不懷好意地笑著現(xiàn)了原貌,竟是一只黃眉青眼的老鼠,把麥冬嚇得一退,險些坐不穩(wěn)。

不知哪飛來一只酒碗,準而響的“咣”一聲砸中小二的鼠頭,疼得他流著淚閃到一邊。

“新來的伙計不知輕重,讓客官受驚了?!蔽匆娙讼嚷劼?,從一處瓦藍門簾后走出一個彪形漢子,卻扎著一個墨綠圍裙,看起來倒有幾分管事的樣子。

青松卻輕描淡寫地擺擺手,道:“無妨,我等的人還沒到,給我準備一個私間?!北胄文凶勇犌嗨蛇@樣說,看了一眼麥冬似是猶豫了片刻。

“伙計不懂規(guī)矩,你管事的也要問問?”

大漢立馬陪笑,道:“自是不必,客官這邊請,敞亮雅間。可還要備一壺千日醺?”

青松擺著手示意他自去,麥冬早就被搞得云里霧里。

“前輩,人倌兒是什么?這地方也讓人奇怪,看似酒樓,可往上又不像是吃飯地方的樣子。”邊說他邊往上瞅。

青松不知什么時候燃起了一支細長緋煙,只一會這不大不小的包間里就云霧繚繞,然而非但不熏人,反倒有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白芷味。

“你們?nèi)丝囱豁樠?,妖對人也一樣,那不是什么敬稱,算是約定俗成的戲稱?!蔽跓燁D了頓他接著道。

“這里算是整個妖市的中心,為方便諸族生意來往,妖們大都隱了身形原貌。只是對于這里,人族這數(shù)百年來極為罕見,即便來到妖域也是低調(diào)的讓人忽略存在。畢竟人妖殊途?!?

說話間,門上水綠綢簾輕挑,一個尖嘴猴腮滿目精明的干瘦男子探頭進來瞅了兩圈,直到看到青松他瞬間一笑,抬腳進來就坐在了兩人旁邊。

“實在抱歉路上耽擱,讓二位久等了?!闭f著他還多看了麥冬一眼,眨著眼睛愣愣又滿臉堆笑。

青松也不客氣,只自喝著一杯水,等著干瘦男子繼續(xù)說些什么。

“那我也不多客套啦。能找我侯爺做生意的,自然不是尋常人和事兒。行有行規(guī),我也不多問。

只是,咱們的買賣怎么做,還請畫個道兒。”侯爺搓著手瞇眼笑道。

“消息確切,這個就是你的?!闭f著,青松把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紫布包袱推到侯爺面前。

侯爺笑著撩開一角,一塊半烏半金的原鐵也只露了一邊。

“先生有趣,也不議價,更無比較。您怎知我定會收下這東西,鍛物打鐵我可是外行。好歹,你也該舍我一杯千日醺啊,哎這可是老規(guī)矩啊。”

“我只喝白水。這塊沉沙就是你的酬金?!鼻嗨珊V定著。

侯爺眼中一亮,趕緊小心打開包袱看了又看。

“先生您可別唬我,不怕你笑,鐵器鍛制我確實眼拙,但這沉沙在咱妖族那可是聲名在外。據(jù)說當年多少人在帝都皆求一塊兒而不得啊,又豈是金銀能衡量的?!?

麥冬也禁不住好奇多看了幾眼那乍看不起眼卻越看越貴氣的沉沙鐵,想不到青松竟這般大方,不曉得這是換了他口中所說的什么消息。

“看先生也是出手闊綽,不是侯某小人,只是年代久遠,這沉沙的成色我還需請人辨上一辨才是穩(wěn)妥呀。”

“不必了,只是一塊置而不用的冷鐵而已,何必耗費這么多時間?!鼻嗨煽戳艘谎酆顮斁鸵鹕恚顮斶B忙起身客套著攔下他。

“先生這是何必,侯某失言,也不過就是多份小心罷了。至于先生所尋的消息,侯某也確有了眉目。

您要找的那器物并不在妖市?!?

聽到器物一說,麥冬倒是先想到了莫不是泥壇。他看向青松,青松只盯著侯爺。侯爺話止一半的翹起了二郎腿笑而不語的也看著青松。

青松眼中依舊冷淡,甚至比剛才更少了些主動的意味。

“嘿嘿,您看酬金方面是不是再?”邊說侯爺邊玩味地掂量起那塊紫布包袱。

包間里又飄泛起一陣淡淡白芷味的煙霧,青松將侯爺手中的包袱一按。

“你可知當年這沉沙是被誰所販售?!?

這下侯爺臉上去了笑意,認真思索回憶的黃臉反倒擰成了一股讓人哭笑不得的沉重。

“閣下的意思?”

“我姓青。”

侯爺手顫了一顫差點沒拿穩(wěn)手中包袱,臉上就差豆大的汗珠了。兩人好像心照不宣,只弄得麥冬一頭霧水。

“明白、明白。那物件確實不在妖界,包括青丘。閣下要尋,只能往最低最寒之處。噢,冥界,只有冥界?!闭f著,侯爺并沒將那沉沙揣起,反而不好意思吃不準似的扭捏起來。

“拿著吧,說不定還有打交道的時候?!闭f完,青松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麥冬只得快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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