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腹部忽而金光大勝，浮現一顆小小的金丹來。

清塵身體猛的一震，眼前出現了一道倩麗的身影，伴隨著一聲嘆息。

“我就知道你們會找來。”

“阿裳。”

“姐姐”。

流月和阿竺一同喚道。

那虛影轉身看著他們，還像當年一樣溫柔，“月兒，阿竺，不要為難他，當年他命懸一線，是我自愿剖丹換他一命的。我曉得阿竺性子偏激，定會來尋我，便封了一魄在妖丹中，以后你們要好好的，莫要再執著。”

說著，她轉過身，看到清塵已經淚流滿面，對他粲然一笑。“遠之。”

“裳兒。”

清塵道人凄然一笑，魏遠之，他早已經忘了的名字，隨著這個名字一并忘卻的，還有他最愛的姑娘。

清塵，肅清前塵，正心為道，如今想來，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阿裳道：“遠之，我所為之事，無一有悔，能與你當面道別，已是幸事，遠之，好好活著，你還記得我，我便還在。”

那最后一絲魂魄力竭，漸漸消散了。

“姐姐。”阿竺跌坐在地，哭倒在流月懷中。

“裳兒……裳兒”清塵聲嘶力竭，伸手去抓，卻只剩一遍虛無。

清塵呆愣了好一會，緩緩站起身來，記憶這才慢慢清晰起來。

“裳兒……”

“當年我奉師命下山捉妖，遇見了裳兒，我們相知相愛，自從遇見她，我才知曉，妖并非全然是惡人。我違背師命，師父一直在派人捉我回去，甚至還派人想要殺了阿裳。我那時太懦弱，不敢同師父正面對抗，只能帶著裳兒東躲XZ。后來，我們遇到了一個非人非妖之物，將我與裳兒重傷，我昏迷之后，被帶回了天陽，昏迷了很久，醒來后，修為大增，卻忘了一切，忘了她。”

“這就是你要誅殺的妖邪。”流月冷眼看他，“你知不知道，阿裳金丹已成，與距離成仙一步之遙，最后卻為你丟了性命，這就是你的正道。”

“是我錯了。”清塵語帶哽咽，“我錯了，是我害了她，是我。”

“你知不知道，那個非人非妖之物的來歷？”流月道。

既然清塵殺不了了，她便該殺了這幕后之人。

“我知道。”清塵沉默良久，抬起頭，沉聲道：“是……我師父。”

“師祖？”景云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他不是以身鎮守鎖妖塔已數十年？”

“那日重傷我的人，是師父。”清塵道：“他將我帶回來，封存了我的記憶，利用我的內丹，則可把持天陽。”

“景云，人族修仙問道，升仙難于登天，師父他，誅殺妖邪，為的是妖族的內丹，助其提升修為，問鼎仙道，所以他才要我們誅殺妖族后取妖丹。”清塵語氣憤恨，“他盯上了即將登仙的阿裳，所以要殺了她。”

流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是阿裳的內丹尚有靈識，護住了你，他下不了手。”

清塵：“不錯，所以，他消了我的記憶，命我為他誅妖取丹，供奉在鎖妖塔。”

阿竺捏緊了拳頭：“我要去殺了他。”

“我去。”清塵沉聲道。“只要他死了，隨著他一起修習邪術的人都會死，阿裳的性命，是我與他的債，我親自去討。”

“真是感人至深。”一道清冷卻飽含恨意的聲音響起，“沒想到她竟還留有一絲殘魂。”

“元音?”清塵望著眼前的人，腦中忽而閃過一些畫面，眼眸猛然睜大。

記憶里，他看到元音一劍刺入了阿裳的身體。

“是你？”

“看來，清塵師兄想起來了。”元音笑著，款款走了進來。

“你終于來了，元音。”流月冷然道。

“以魅色惑人，本尊生平最討厭的，便是你這等邪魅妖族。而你，竟敢動我師妹。”元音喚出長簫，正準備大戰一場，卻在聽到清塵聲音的時候，頓住了。

“為什么？裳兒真心將你當做姐妹，你怎么能，如此對她？”清塵痛心疾首道。

“姐妹，哈哈哈哈......”元音笑的癡狂，“她一個低賤的狐妖，毀了本屬于我的姻緣，還要同我做姐妹，我恨不得飲她骨血，食她血肉，將她挫骨揚灰。”

元音笑著笑著，淚水便落了下來，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清塵的時候。那時候她天資過人，性子驕傲，覺得世間男子都不過如此。

可那個風姿綽約的少年，一下便入了她的眼，也入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