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叫囂聲換一種方式,沈容曦這個皇后外甥女,因為拿不出證據,他們便敢踩上幾腳,所謂竊竊私語卻肆無忌憚的放大音量。
聽到他們的話題忽而一變,牽連到赫連睿,沈容曦眸色忽地沉下。
“想要證據,很簡單,方才幾位官爺拿著賬本從我身邊走過,我就聞到不同。”
沈容曦扶著站起,沒有管周圍是否有人圍過來,直接走向蘇延承的案桌前。
蘇延承揮手,示意其他人不用上前:“哦,什么證據,能夠聞出來。”
“大人見過上好的堇色墨嗎?”
沈容曦打開屬于晨陽市場的賬本,攤開放在桌上,隨手拿來一個東西壓著。
看到她所拿的驚堂木,蘇延承嘴角瘋狂抽動兩下,壓下想笑的念頭,“沒見過。”
“總歸有聽說過,想來前來看熱鬧的人不少都是富貴家的人,應該不會有人聽都沒聽說過,如此胸無點墨的人怎么有臉敢議論圣上欽點監察院御史赫連睿。”
沈容曦懶洋洋的回過身,朝著那些說風涼話的人輕扯嘴角,露出輕蔑的眼神。
她不僅是在嘲諷一個人,而是在針對堂外一群人。
她的熱鬧是那么好看的嗎?
“聽過。”
蘇延承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別說聽過,其實也見過,就在他父親的收藏架上。
方才說沒聽過,不過是怕她有什么陷阱。
“如此甚好,那么堇色墨的仿品錦墨想必各位也聽說過,二者都有一股子我至今都無法理解的雪青味,不過這錦墨聞著其實有點酸,不明顯,沒有好鼻子都聞不出來。”
她話還未說完。
之前一直跪著不言不語的那人就漲紅臉,看向沈容曦的目光咄咄逼人,嗆聲:“你當堇色墨是滿大街的貨色嗎?晨陽一個小市場,怎么用得起堇色墨。”
“此墨在燈下看著不過是泛著點虛無的淺紫光暈,與普通的錦墨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沈容曦驀地噴笑出聲:“請問,你是如何在大白天燈下查看此物?”
顯然如她所猜想,此人或許是擅長辨認墨跡的人,指不定還能模仿字跡。
再就是難怪不說話,此人是不善言辭,稍微說兩句就自爆其短不說,還臉紅脖子粗的,可見是個……
不僅是她,連蘇延承都不知該如何評價。
大堂為之一靜,跪在他身旁的人想要捂住他的嘴都來不及。
他冷靜一下,“昨夜我們就奉沈大小姐的命前去模仿字跡,已經竊取過一部分出來,為的就是不讓人有所察覺,幾次更換,就差今日這份,沒想到給人抓個正著。”
倒是聰明,他腦筋轉的快,倒是圓的過去,堂外又開始躁動。
比起這些人定罪,他們更希望看到沈容曦倒霉,看到她不好過,似乎更有趣一些。
沈容曦沒有任何的懼怕,“我既然敢說是堇色墨,不僅是這一點,其中就是錦墨怎么也模仿不出來的一點,還有你們的賬本材質不同。”
她洋洋灑灑的說完之后,看向蘇延承:“大人可否由我來驗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