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大司祭大人，我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

黑影神色謙卑。

他只是一道黑影。

但同時也是混沌主教查理的一具化身，蘊含查理的意志。

從神職等級上，他其實要高大司祭一個等級，但現在卻對對方恭敬行禮。

科技大司祭看著黑影，目光越加冰冷。

“你知道，將詭異和人類結合，達到連高級能力者都無法看破的效果，這個實驗，我們混沌教進行了多少年，才取得成效么？”

“而能成功瞞過神明庇護的個體，就更加少了，一只手掌都數得過來，每一個作為潛入教會的間諜，都有著難以想象的巨大作用。”

“哪怕實力再不濟，但他們能收集到的情報是尋常路徑拿不到的，因為神明庇護的關系，絕對不會有人會去懷疑，他們對神明的信奉、忠誠！”

“這才是我們混沌教能夠在三大教會這么多年的圍剿下，還能殘存至今的底牌之一。”

說到這里，大司祭走近黑影，伸手握住對方的脖子。

哪怕這黑影只是一具分身，但在這一個瞬間還是感受到死亡威脅，知道如果對方想要殺他，可以借著本體和化身之間的聯系，輕易做到這一點。

畢竟就在前不久，他才親身體驗過那種感受。

“為了你的計劃，我將這么重要的棋子借給你使用。”

“可你居然把他弄壞了，讓他去招惹探索教會，甚至還把這個消息暴露出來。”

“好在這一次他們找的是我，而不是其他的大司祭，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將事情壓下去。”

“但這也是會動搖教派根基的罪過！”

“更加罪過的是，你的計劃，居然失敗，沒有成功！”

大司祭聲音低沉，殺機隨著每一句的遞進而加重。

尤其是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殺機已經濃郁到了極致。

他可以接受損失巨大的事實。

但卻不能接受無用功的損失。

如果有點收獲的話還能算心里安慰，但這一次，查理派遣去一枚棋子去執行破壞搜索行動的計劃，造成了巨大損失不說，行動本身還在進行，這讓造成的一切損失，都成了一個笑話！

雖然死了那么多富家子弟，但對于整個搜索行動來說，這其實無關痛癢。

真正去做事的還是那么龐大基數的底層程序員。

雖然那些富家子弟比普通程序員更懂技術，但有比他們更加懂技術的舊網部存在，無非就是讓他們辛苦一點，加班加點多熬幾十個通宵，就可以填補這份空白。

“大司祭大人，我承認這一次計劃我是有所疏漏，但這是因為未知因素導致的結果。”

黑影解釋說道。

他承受著殺意，被掐著脖子，但語調還是沒有一點慌亂。

“在此之前，我們并不知道探索教會的人會參與那個行動，而且還投入那種級別的強者參加。”

“而且，探索教會的插足只是其中一個因素，還有另外一個未知因素，才導致了這次行動的最終失敗。”

“另外一個因素？”

大司祭皺眉，冷笑一聲：

“不是探索教會還會有什么人做得出這種事情？”

“官方給的報告我已經看過了，就是那個裝嫩的老家伙干的好事。”

“你可不要跟我說，你之所以不親身過來賠罪，是因為睡覺起晚了這種爛理由。”

直接接觸黑影，透過好化身之間的聯系，大司祭看得出查理身上受到極為嚴重的傷勢。

這是那個喜歡裝嫩家伙的手段，和他看到的報告也相吻合。

他認為查理只是為了避免死亡，才臨時找的一個理由推脫。

而這種臨時編造的理由，又似乎太不切實際了一點。

黑影感受著脖子上的力度逐漸加重，繼續解釋：

“確實是這樣，但如果只是探索教會的話，那么那枚棋子不可能暴露身份，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去死也不能給對方造成多大傷害，自然也不可能無意義的用暴露身份為代價，去雞蛋碰石頭。”

“除非他背棄了混沌之神的信仰，但能被選中成為那屈指可數之人，他是不可能背棄這份榮譽的。”

說完后，他繼續補充：“雖然阻撓搜索行動的計劃失敗了，但我手上還有一個計劃，在穩步進行當中。”

“如果這個計劃成功了，那么就算搜索行動沒有被阻撓，我也有信心會比官方、黃昏公司更快一步，找到那本書的位置。”

“到時候，距離教派征服整個中城，又會更快一步。”

換言之，我還有用。

如果現在殺了我，那么做的一切準備，才算真的前功盡棄。

大司祭看著黑影。

他能看得出查理的自信不是虛張聲勢。

畢竟和破壞搜索行動這個臨時起意的計劃相比，他現在手頭上的這個計劃，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絕對不會有被破壞的可能。

甚至如果能夠完成，那么他甚至有足夠的把握，得到混沌之神的垂青、賞賜，對比起來，和這一次的失敗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司祭深深看了黑影一眼，冷哼一聲，但還是松開了手掌。

也罷。

畢竟都投入那么多了。

就再信他一回。

黑影只感覺窒息的感覺消失，壓力一松，不自禁的輕吐一口氣。

不敢繼續再在這里逗留，他起身行禮后，影子消散離開。

在B區的第二隱藏地點，查理的本體就在這里。

第一隱藏地點已經被炸了，動靜驚動到第一隊的搜查，不得已只能轉移來到這里。

查理慢慢睜開眼睛。

和在一級大教堂的從容不同，此刻的他面容憔悴，渾身是血，氣息極為錯亂。

在他的胸膛位置，一個洞口貫穿，看起來極為可怖。

一層層淡金色的光芒覆蓋在上面，讓傷口無法恢復。

感受著胸口的傷勢，查理面容帶著濃濃的畏懼、忌憚，但還是露出強烈的冰冷。

“探索教會……你們在我身上造成的，我必定百倍返還給你們。”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最關鍵的，還是要找到合適的圣器，不然的話，就算找到那本書，也沒有辦法收納到手。”

計劃能完成是一回事，但怎么拿到東西，又是另外一回事。

其實原本圣器他可以自己打造的。

但最近他的運氣實在太背，打造的方法并沒有到手。

還因為這個事情被傷得不輕，不然的話，在被探索教會的那人攻擊的時候，他至少有反抗的能力，也不會傷上加傷，成那個樣子了。

到現在，他也還在郁悶，不明白為什么那位獻祭的邪神會撕毀約定。

明明當初談的還好好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邪神翻臉？”

“又是什么原因，導致破壞搜索行動的計劃失敗？”

……

……

天堂安保公司，第三隊的地下基地，林式坐在自己的房間。

他一邊抵御著身上泛起的寒氣，同時打開電腦，看著上面由數據構成的虛擬書籍，面露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