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像是很努力的克制住了心里的恐懼,這雖然使他不再亂叫,但是能明顯的感到他全身在顫抖。
“奸商!奸商!你聽我說。”我爬到他耳邊繼續(xù)道:“你聽我說。我們不能停在這。我們必須抬起葛朗臺離開這。你明白嗎?”
奸商一邊顫抖著一邊點著頭。我看他還算清醒,接著說到:“一會聽我的口令。我們一起抬起葛朗臺。沖到那里去。”我指了指我之前待的地方。
奸商很勉強的看了看我指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到底看明白了沒,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爬到擔(dān)架的另外一端,我再次看了一眼漢尼拔的尸體后將他的尸體挪動開。我本想拿他身上一件東西走,這樣以后也許有機會交給他的家人。但是這里的人都差不多,空無一物。
這時不少這里的車臣人也加入了抵擋這左邊突如其來的進攻。我看到兩枚火箭彈飛向了那里。俄羅斯人的射擊很快弱了下去,并且也不再朝著我們這里。
“奸商!你準備好了嗎?”我對奸商低聲說到,見他沒有反應(yīng),我正準備再說,躺在我們中間的葛朗臺開口道:“他準備好了。他緊張的一直在準備著。”
“操。怕成這樣還來這地方干嘛?”
奸商沒說話,估計他沒空搭理我的嘲諷。而葛朗臺卻代為解釋道:“他是來做生意的,不是像我們這樣來打仗的。”
“奸商,我數(shù)到3。我們就把抬著他走!”我說完看向保爾那里,“保爾。我們過來了!掩護我們!”
這邊喊完,我便數(shù)起來。當數(shù)到3時。我起身抬起葛朗臺,那邊奸商雖然動作十分的僵硬,站起時都顯得搖晃,但是還是站了起來。
“快!快走!”我往前推了一下?lián)堋<樯塘⒓簇堉芰顺鋈ァ?
俄羅斯人的子彈很快追了過來,但是這時我們已經(jīng)沒有躲避的余地。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跑。
眼看要到了我指定的目的地,奸商突然腳下一晃。整個人朝著右側(cè)倒了過去。我無法穩(wěn)住中心,跟著擔(dān)架一起朝著右側(cè)倒了下去。
我滾到了一個俄羅斯人的散兵坑中。我伸頭出去,將葛朗臺的擔(dān)架就在我的眼前,在坑的邊上。我撥開坑邊的尸體,將葛朗臺拖了進來。
“葛朗臺你怎么樣”我問到。
“你他媽能把我翻過來了嗎?”葛朗臺說到。
這時我才注意到葛朗臺還是面朝下被我拖進來的。我趕緊將他翻了過來,大概查看了下他的狀況。他滿臉的泥巴血污,當然看他那樣,這么重的血污肯定不是他的。
“我沒事。不用摸了”葛朗臺一邊吐著口水,一邊道。
我抬頭看了看外面,奸商貌似沒死,他正蜷縮在我指定的地方自己在那發(fā)抖。我低頭開始解開葛朗臺身上的背帶。
“我把你背出去。”我一邊解一邊說到。
“吉普賽人!快帶著葛朗臺撤。我們頂不住了。”保爾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很快將葛朗臺綁在了我的背上。我注意到,俄羅斯人那傳來了馬達聲,應(yīng)該是之前那輛BTR,俄羅斯人來增援這個方向了。我趕緊背起葛朗臺跑出了散兵坑,邊跑邊大叫著讓保爾他們一起撤。
我跑出沒多遠,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蹲了下來。因為我不能亂走,我不認識路。我不想在和大家跑散了。
片刻后保爾跑了過來,讓我驚訝的是,奸商居然僅僅的跟在保爾身后。瓦列里還有米爾克薩沙陸續(xù)跑了過來。之前參與攔截左面的車臣人現(xiàn)在也紛紛退了下來,畢竟誰都想逃命。
大家都涌向了突圍的方向,攔在前方的俄羅斯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但他們還是在堅守著陣地,不停的朝著我們這些突圍的人射擊著。不過相比之下,我覺得從左側(cè)來的俄羅斯人的攻擊更加致命。而且不久從其他方向也應(yīng)該會有俄羅斯人打過來,因為現(xiàn)在還依然在交戰(zhàn)的地方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只有這里還在激烈的交火了。
這樣的情況,車臣人想必也都明白。他們不停的沖向俄羅斯人的防線,雖然死傷慘重。但還是越來越接近了俄羅斯人的防線,并且俄羅斯人在車臣人持續(xù)的攻擊下,火力也越來越弱。
“勝利就在眼前!殺光他們。沖出去!”車臣人瘋狂的大叫鼓舞著大家做近乎決死的沖鋒。
“跟緊他們。我們就要出去了。”保爾在我身后幫我拖住葛朗臺,略帶激動的說到。
我咬緊牙關(guān),努力向前走著。因為我身上的那些傷已經(jīng)非常疼了。并且路很不好走,路上坑洼并且躺了很多尸體,背著葛朗臺十分的費力。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沒勁了。
保爾可能注意到了我的狀態(tài)一邊解開我身上的背帶一邊回頭對瓦列里道:“瓦列里,你來替吉普賽人!”
瓦列里直接將機槍丟了,過來將葛朗臺直接橫著扛了起來。我則長長出了口氣,轉(zhuǎn)頭端起槍加入了對俄羅斯人最后的沖鋒。
幾枚照明彈升空,照亮大地的同時那僅存的俄羅斯人大叫“為了俄羅斯”,在幾挺機槍的掩護下,向近前的車臣人投擲了一輪密集的手榴彈。在車臣人被炸的血肉橫飛后,他們立即端著槍沖了過來,發(fā)起了反沖鋒,對他們來說同樣是決死的沖鋒。
車臣人同樣不示弱,前面炸死了。后面繼續(xù)跟著上。有的朝著俄羅斯人射擊,有的投擲手雷,更有不少直接什么都不做,就是一頭沖向俄羅斯人。
雙方一陣亂槍后,俄羅斯人打了不少車臣人。但是俄羅斯人沖出來的人很快被消滅干凈。車臣人沖到了俄羅斯人陣地上,俄羅斯人畢竟人少,顧此則失彼。車臣人已經(jīng)殺進了俄羅斯人的中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開始了真正的混戰(zhàn)。有的地方甚至出現(xiàn)了肉搏,車臣人和俄羅斯人扭打在一起,有的甚至兩個人同時被不知道從哪打來的子彈被雙雙打死。眼看著整個陣地就要失陷。
我和保爾走在我們這只隊伍的前方,不時朝著還在抵抗的正在混戰(zhàn)中的俄羅斯人開著槍,一路朝著南邊突圍而去。
我們眼前出現(xiàn)的俄羅斯人越來越少,漸漸的槍聲、爆炸聲喊聲從我們的周圍移動到了我們的身后。我意識到我們沖出來了。眼前雖然還是黑漆漆一片,但此時看來卻無比的光明。
我稍稍回頭望了眼。我看到,除了我們還有一些車臣人沖了出來,不過和我們跑的方向不一樣,都是一波一波的人各自朝著各自的方向跑著。在我看來都屬于慌不擇路,包括我們自己也是。
保爾帶著隊伍,他不停的催促著我們加快速度。在黑漆漆的樹林中,我們不時有人滑倒,大家?guī)缀跏堑沧驳囊宦诽用1掣鹄逝_的人換了幾次,瓦列里換成薩沙,然后又讓奸商背了會兒。身后的槍聲離我們越來越遠,不過保爾還是時刻提醒我們。俄羅斯人在天亮后會清剿殘敵。我們要跑的越遠越好。
我們這一路沒有再遇到美國佬他們,薩利姆和卡馬里也沒有看見。不知他們有沒有沖出來。
我們大概不停的走了兩個小時,此時后面已經(jīng)聽不到槍聲。唯一能清晰聽到的就是林子中寒風(fēng)的呼嘯聲,還有我們各自粗重的喘息聲音。大家不約而同的放慢了前進的速度。連保爾都不再和之前那樣一遍遍的催促我們快點跑。
“保爾。我們這跑的方向?qū)幔俊蔽铱粗岷诘乃闹軗?dān)心的問到。
保爾邊走便低聲道:“我不知道。我打算我們先跑出俄羅斯人包圍圈,等天亮的后再調(diào)整前進的方向。”不過他立即又看向我們道:“停一下,我看下方向。”
我們紛紛停了下來,除了奸商將背著的葛朗臺放下直接坐著休息外。其他人都各自警戒起來。而保爾則摸出了一個指北針,和一張地圖,從背包中脫出了一個毯子,然后頂在自己的身上,整個人躲在毯子里,趴在地上看起來。
片刻后,保爾起身招呼我們圍了過去。“各位。我們運氣不錯。沒有偏離方向太多。至少不會莫名其妙的走回格羅茲尼。我們只要繼續(xù)走下去。如果明天一天沒什么特殊情況發(fā)生。那么我們基本就可以擺脫俄羅斯人,安全進入南部山區(qū)了。”
聽保爾這么說,大家都很興奮。終于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于是便抓緊時間繼續(xù)在保爾的帶領(lǐng)下開始趕路。但興奮勁沒維持多久,我們前進的速度就再次放慢了下來。因為我們都已經(jīng)饑寒交迫,幾乎人人都是傷愈不久,都覺得疲累不堪。此時天空隱隱的開始泛白,天很快就要開始亮了。
保爾在前面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我們。邊走邊考慮了良久,才下令讓大家停了下來。
“抓緊時間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之后我們還得繼續(xù)趕路。”保爾說完看向我道:“吉普賽人你去前面那個土包子上警戒。米爾克你去后面。大家盡量少說話。天亮了,俄羅斯人的清剿肯定已經(jīng)開始了。”
我和米爾克互分別點頭表示明白。我向前走了大約二十米來到一個地勢高點的地方停了下來,坐到了一顆樹下,靠著樹把背包里的東西翻了出來,隨便啃了起來。我一邊啃著冰冷難吃的干糧,一邊想著回家能睡軟軟的床,溫暖宜人的室溫,熱水澡,可口的飯菜。
突然我看到前方有人影閃動。我停下嘴里的咀嚼,仔細看了看。有人,并且不止一兩個。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是行軍隊形,而是搜索的隊形。我趕緊將嘴里的東西全吐了出來。貓著腰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