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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風波(3)

藍塵返回彩云谷時,下界已經是七日之后了。只因中途還去了一趟凡間的它處……

只因,他出了天宮后,正巧撞見了茹曲和一名地煞暗衛在天邊隱秘處交談,覺得事有蹊蹺,便隱去身形,上前細聽,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明白。藍塵怒不可及,隨即出手滅殺了此名地煞暗衛,而后本預也不放過茹曲,然則嫆俏果然激靈,搬出左仲和七笙殿下來為茹曲求情,言七笙殿下得知藍塵仙君擅離職守,不過弱水軍情,您此番若是再傷害公主,只怕七笙殿下不會再替你隱瞞,還有您的好兄弟,您也打算就此和他反目成仇嗎?

嫆俏的話句句擲地有聲,讓藍塵無法再對茹曲下殺手。想到左仲還在凡間巴巴地等著茹曲,藍塵便綁了茹曲,將她丟回邶承國的圣都。

可到了圣都后,藍塵也看到了些,讓自己無法再回頭的牽絆。

……

那日藍塵走時,便早早交代了墨麒麟,命它帶著一封極其重要的書信返回谷中,交給自己的師兄和師姐,提前做好部署,也是在那時,信中托付五師兄朱樺,變化成自己的樣貌,前來弱水暫代。又告知三師兄青峰,布置地焰伏妖陣,于虛眀山中,以防妖軍突破弱水陣營后,無險阻擊。

此時藍塵返回,可現今的狀況著實令人堪憂,弱水防線已然被寒謝的妖軍突破。

中軍主帥奪剎,自作聰明,將其它兩路守軍,全部調派來中軍陣營,而后反派兩路,埋伏在右路陣營之外,在右路陣營空了的營帳內布下戮仙雷火陣,只待寒謝率領妖軍前來,而后引爆戮仙雷火陣,以逸待勞全殲妖軍,即便有漏網之魚,也會被埋伏在兩側的伏兵擊殺。

奪剎本是覺得寒謝每日都來滋擾右路,必是想從此處突破,前往虛眀山或者彩云谷,而后進犯絕命苦海,意圖更大的陰謀。

怎料?寒謝所圖并非如此!

空蕩蕩的左路陣營,讓寒謝帶領妖兵主力長驅直入,其弟夏風,帶領少數妖兵,繼續滋擾右路陣營,但卻并不深入。

等到奪剎發現事有蹊蹺之時,寒謝早已抵達了虛眀山之上。奪剎帶兵貿然出擊,卻被夏風設伏偷襲,天兵陣營中死傷過半……好不容易才帶領部隊撤出逃生。

虛眀山內,不見留守主事者,江映雪的身影。方諸上神硯徒居然也沒在弱水軍中,他隨后得到消息,竟然是遲遲才歸來……

此刻眾仙慌忙匯聚于虛眀山,靈寶仙尊和衡州大帝時村、以滄州大帝赫琛,馬首是瞻,那彩云谷的秋輝上仙及其他仙君等也便都聽命其部署。

兩方交手少頃之后,妖軍本是大占上風,寒謝怎么也沒想到,他自己的手下,心腹將領白虎精,居然突然出手偷襲與他,險些將寒謝的妖丹從體內刨出。他們即刻蜂擁而上,將寒謝及其率領的一眾妖軍,逼進了提前布下的地焰伏妖陣中。

陣火大盛,多數妖軍頃刻之后葬身火海。寒謝傷重難支,又有半數妖軍倒戈后跟隨了白虎精。

眾仙不留喘息之機與寒謝,齊齊出手,刨了他的妖丹。

寒謝嘶吼一聲后,化出真身,變作一只晶瑩剔透的冰風,將其肉身直直撞入虛眀山山體腹地,隨即他的肉身溶入山中。

噼里啪啦的冰霜陡然而起,順著山體急速蔓延,地面劇烈地開始顫抖,咔咔巨響之聲,悶悶的從山體內部傳出,好似要將虛眀山頃刻凍裂,山體上幾處大小不一的裂縫內,瞬間迸射出奪目的金光。

眾仙大驚!雖不知何故,但若不阻止虛眀山崩塌,必然后果不堪設想!故而齊齊即刻施法布陣,穩住山體崩塌之勢。

半晌之后,虛眀山整座山體被陣法包裹,眾仙布下了都天玉虛陣,并以寒謝的妖丹為陣眼,只要此妖丹不離開大陣,便可無憂。

待諸事畢后,方諸上神硯徒并沒有要言明的意思,反而草草幾句打發了眾仙離開,并言請諸位先行前往九襄凌霄,向天尊聞傲稟告此事,他隨后便到。

待方諸上神硯徒,半日后來到九襄凌霄的眾生殿時,江映雪卻跪在大殿之中。

江映雪之前言,擅闖歸墟冥海的人是自己,還言明了始末,說拂黎天后私自豢養地煞暗衛,并命其排除異己,暗殺了自己的兩位好友,遙遠和梅十三。他因相救兩位好友,故而滅殺了那六名地煞暗衛,之后擅闖了歸墟冥海……

方諸上神自然知道江映雪在扯謊,他如此言說,皆是羽朵托付他前來相助藍塵,可江映雪到了后,事已成定局,便自己攔下了所有責任。方諸上神幾番求情,言辭中暗含難言之隱。

天君聞傲看出端倪,旋即頒下法旨,將拂黎天后幽閉于翡荷宮一千載,消除其所有權利,即刻處死剩余的六名地煞暗衛。至于擅闖歸墟冥海的江映雪,其雖是重情重義,相救其友,但他強行救回遙遠和梅十三的元神,已然違背天則,其行必懲,罰其于無量柱上受三十六道天罡神雷。三十六道天罡神雷后,江映雪的罪行既往不咎!

……

朱樺仙君望著藍塵的神情,輕輕一嘆道:“此刻羽朵身在虛眀山,想必應是在照顧江映雪……”

他又為藍塵講述了之后發生的事,言畢看藍塵晃晃出神,輕拍拍藍塵的肩頭,婉言道:“想必羽朵往后都不能留在彩云谷了,天宮已然傳召,讓咱們將那日鬧事的小妖交出去發落,我雖不知,會如何處置羽朵?但想必不會輕饒!若不將羽朵交出去,你對她的那份心思,怕是再也瞞不住師父了。即便之后天宮來對你問責,師父也會責罰與你?!?

朱樺又言,他在弱水軍中碰見了江映雪帶著羽朵,怕被其識破,便草草打發了江映雪,怎知?眾人竊竊私語,將你們三人之前發生的事串連一起,都猜測是你不擇手段,橫刀奪愛!此刻鬧得他們二人隔閡重重,只怕也難修就好!

藍塵輕淺一笑,淡然處置。

朱樺繼續講述,江映雪得知藍塵前去相救梅十三和遙遠,將羽朵交給紫緣后,便也趕去了九襄凌霄,而后為藍塵在眾生殿上攔下了所有罪責。朱樺講完這些事情的經過,言畢,瞅著藍塵的神色,看他覺得如何處置后續?

此番風波,紅鸞倒是這次辦事極其妥帖,不但將梅家十二位仙子的元神送去了輪回,還請到了,給予梅十三和遙遠前去投胎的機會。天地法則只有道,雖此番并不會投生一處,但日后的緣分,還會將他們聚在一起,大可寬心……紅鸞辦完事后,言自己還要返回九天玄女娘娘身邊,便不等藍塵和羽朵了,自己先行離開了彩云谷。

然,眾人卻不知,紅鸞此番陰司之行,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她拜別玄女娘娘,同父親孟鷙隨意敷衍了幾句后,獨自前往了陰司……

朱樺觀了觀藍塵的神色,見他靜得如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水,也不知他此刻是何想法?默了少頃,朱樺隨諧諧一笑道:“此番虛眀山對戰,秋輝師叔也在,旁人許是還能瞞過去,可秋輝師叔那邊,怕是早已識破,想必很快就該來問責,小師弟,你這次闖的禍可不小嘍!咱們還是該合計下,如何讓你少受些責罰?也不知天界可知曉了此事?只要七笙殿下守口如瓶還好,你擅離職守的罪責還能暫時瞞住,若是他泄露一星半點,只怕你要數罪并罰,罪責可不輕嘍……”

藍塵為了讓諸位師兄師姐寬心,努力地牽強淺,并不回話,神情表現地極其淡定灑脫,隨即伸手摸了摸腰間承載著梅十三和遙遠元神的那只葫蘆,拜別眾人后,轉身出了彩云谷,往虛眀山而去。

子夜微風寒冷,澀澀地漏進口中,細細一品,隨即忽覺心口緊縮,悶痛難忍。他深知此次禍事的后果,本就做好了受刑后被革除仙籍的準備歸來,卻沒想到,江映雪竟然替自己抗下了所有罪名和責罰,若無羽朵,他和江映雪之間肝膽相照的兄弟情義,絕無半分虛情假意的摻雜。

……虛眀山中。

羽朵眸中好似淚汪汪地,緩步上前來坐于塌邊,喃喃輕喚:“江映雪……”

江映雪側臥在云錦素衾榻中,眼簾微闔,面色煞白到退色,聽見羽朵的輕喚之聲,手下徐徐拉整衣領,旋即慢慢艱難起身。

羽朵忙上前攙扶,塞了軟枕于他身后,扶他倚著床頭靠坐好,便滿滿歉意說道:“你此番傷得極重,我聽夫諸姐姐說,沒有個百年,你是難以痊愈的。你這不管不顧地將罪責全部攔下,是想讓我內疚,這樣我便不能再同你置氣,恨著你了嗎?”

江映雪眉心微起了須臾的波瀾后,又恢復了如水的容顏,淡聲溫語道:“不止你心里對藍塵有情義,我亦如是。故而,無妨的,即便沒有你,我亦會如此抉擇。”

羽朵望了望江映雪脫色的英唇,觀了觀他蒼白的臉頰,憂心忡忡地溫聲道:“你的傷?當真無礙嗎?是不是很痛?”

江映雪云淡風輕,緩緩開口道:“無礙,幾道天雷而已,三五日便可痊愈,羽兒不必憂心。”

羽朵擦了淚水,輕咬著下唇想了又想,才理直氣壯地弱弱言道:“那,那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嗎?畢竟,在我心中,此事與之前的事,是兩碼事,我不會因為你這樣做,便原諒你,為了與你扯平。羽朵稍后會踏遍六界,與你尋來制傷的靈藥,這樣之后,我可不欠你的,仍舊能問心無愧地繼續記恨,怨懟與你!”

江映雪眸中微察秋毫,英眉緊鎖,定定凝視了她,卻將沉默鋪灑而來。

房門吱呀的一聲,被輕輕推開。

羽朵見夫諸端著湯藥送了進來,旋即起身接過藥碗折回來,復坐于塌邊,悉心地將勺中的湯藥輕輕吹涼些,便喂來江映雪唇邊。

江映雪出神望著,怔了好半晌,見羽朵依舊舉在自己唇邊,斟酌再三,緩緩抬手,握上她執握湯匙的手,淡聲道:“那映雪情意永遠傷著……”

羽朵聽后磨了磨牙,輕聲一哼,便放下藥碗,另一手上來幫忙,就勺中湯藥送于江映雪唇邊,灌他飲下……隨即還預端起碗來硬灌。江映雪心中哭笑不得,只得讓乖乖地一勺一勺服藥。

夫諸癡癡凝望,心中悲喜交加,輕顫眼簾,將淚水咽回去,旋即從房中退出,關了房門后,方一轉身,便撞上了陰沉面色的藍塵。

房中光影婆娑,依稀可以望見二人的身影,藍塵甚至還瞧到了羽朵淚落頰畔,又氣又惱的神情,再次將一勺湯藥喂進江映雪口中,而他的目光,溫柔散在羽朵身上。宛如從這一刻開始,江映雪在漸漸將掙扎的朵朵,從自己心中刨剜剝離,想盡一切辦法助她逃脫。

還要再做怎樣的努力?才能永遠,將你關在我心中,讓你永遠,只是我一人的……

此刻的藍塵,好似一個局外人,那曾經羽朵對他所做過的一切,今日卻贈予了另外一個男子。

他身邊夫諸的聲音,寒涼刺骨地輕淺傳來,“您也瞧見了,羽朵的真心……夫諸斗膽,方才已將那日晶魄水魂的意外,告知了羽朵,其中因由目的,以及您想要的結果。您蓄意用此物來毒害羽朵,無非就是想上演之后那一幕,讓羽朵同我主人之間,永遠存著一條難以附和的嫌隙,想讓羽朵從此恨我的主人,即便羽朵如今心中已經有些介懷,但還是情意難忘。您之前是裝病扮傷,我主人可是真真受了傷,還是為您受的傷。夫諸猜想,若是假以時日,羽朵瞧清了主人的真心,定會釋懷……”

沉吟少頃,復送出一句削鐵如泥的尖銳之言,“藍塵仙君當真是好手段,您已然毫不顧忌羽朵的性命,做出那樣的事來。相比之下,您?究竟有過幾分真心?”

藍塵無從辯解,我的真心?這么多年了,朵朵,你感受不到嗎?你從前與我,時常親密相伴,莫不是?真的,只是當我,是親人?

夫諸施施然一禮,“還望藍塵仙君,從此自重,莫再輕賤自己,做出那些卑鄙無恥之事!”

藍塵無力多做解釋,閉眸深深凝吸后,對夫諸施了定身術,緊接著指尖縱風,將夫諸丟去一旁的草叢中。而后他身形一晃,便出現在了屋內,隨即執了羽朵的手,陰冷地凝著江映雪,從羽朵手中拿過藥瓶后,淡聲溫言道:“朵朵,本君曾告誡過你什么?如今都忘了嗎?”

“藍塵!”羽朵歡喜一呼,然則下一刻,瞧了藍塵的神色后,即刻悟到,輕聲“哦……”了句,便忙起身來站于藍塵身側,乖順回話:“你是過,男子換衣衫時,我不能看的,我記得?!?

藍塵徐徐側首來,捏了捏她的手心,望著她的眼眸,柔聲交代道:“出去等我,本君來為映雪仙君上藥療傷?!?

羽朵望著藍塵的眼眸,甜暖地淺淺一笑點頭后,又對江映雪叮囑道:“江映雪,我在外面等著,稍后再來看你。你可要快些好起來,我還要繼續怨懟你呢!”

江映雪靜觀羽朵的所有神情,心中心中恍恍生出了些迷茫困惑……

待羽朵離開房間后,藍塵輕輕揮手,關了房門,指尖拈托著藥瓶,坐來塌邊后,目光望著手中藥瓶,淡聲說道:“本君好手段?不知映雪仙君又是何等手段?”

說話間,環視此間屋舍。這里并非江映雪待在以往就寢的住處養傷,也不知何故?他搬來這間較為偏僻雅致的小房內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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