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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彼岸的盛放(2)

片刻不停,雷厲風行!

藍塵遂而放羽朵在地上平躺,跪在她身邊后,即刻劃破自己的手腕,暖融融的鮮血盛放般涌流而出,遞來羽朵嘴邊,蹂躪般統制她的頑固抗爭。

彼岸一夢這種仙界的毒藥,有一特性,此毒最喜侵滿鮮血的仙氣,或許此刻用自己的仙氣和仙脈之血為誘餌,可以引得此毒轉移目標,令其將毒性延緩爆發,而后即刻去找百草仙君,只要他有解毒之法,如此做或可還有一線生機。

“你聽話,朵朵,喝了……”藍塵溫聲來哄。

“不要,我不要…喝你的…血,你…拿開!不要!不要……”羽朵倔強反抗。

藍塵閉眸凝吸一瞬,旋即將她抱起桎梏在懷中,復將手腕處的傷口,貼在羽朵的唇上。

“我不止如此,此刻讓你飲了這些鮮血,稍后我還要渡靈力給你,你聽話,會沒命的!只要你乖乖聽話,往后任何事,我都依你,別鬧了!”

羽朵冥頑不靈,她徒勞地違抗,藍塵只得悍力桎梏而來。

“死也…不…喝!死…也不要…你的…靈力!不喝!我討厭……這樣……”滴答,滴答……接著便如水聲啾啾。

羽朵依舊忸怩抵擋,閉口躲避。

江映雪滿目震驚地站在一旁,好像此刻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藍塵凌厲一喝:“聽話!我只想你活著,想你平安,往后諸事我都依著你,可今日不行!”

羽朵不屈地起義,牙關緊咬,鮮血順著唇邊,流到腮頰,滑過脖頸,沒入深處,氤染衣衫。稍有間隙,復再勸止藍塵將他的血液送進自己口中,執拗不渝:“你不要這樣,放開我,我不想……”

藍塵見羽朵極力捍拒,握拳凝吸后,眸中堅毅,隨即抬手將傷口送來自己口邊,吸食了自己的血液后,含在口中,強行捏住羽朵的臉頰,便倏爾俯身下來,雙唇銜貼,置之不顧地抵開她緊咬的牙關,與她喂食浸了仙氣的血液。你永遠怨我也罷,永遠恨我也罷,我不能讓你死!

逃不掉,躲不開,羽朵頑抗抵御亦是無用,被撲面而來的一口口混了鮮血的靈氣,一寸一寸輾碾著本能的釋放。有個聲音在她腦中不斷尖叫,怒嘯著嘶吼,它被激怒了,有人膽敢用這污濁的鄙陋,來玷污它的圣潔最貴,它要讓螻蟻般的生靈,懺悔贖罪。這種代價,萬死亦難贖罪……

羽朵婆娑淚蒙,用懨懨氣聲來苦苦哀求,“我想再喝了,不要這樣對我!不唔……”眼前被藍塵的身影遮蔽一切視線,張牙舞爪地再次侵襲而來。

馝馞的血腥如薄霧般彌漫,一副猙獰的面孔浴血而生,它怒吼一聲,呲啦一聲撕掉了重重堅固的枷鎖和禁制,破籠而出。眸中陰霾明亮到璀璨,瑟瑟森森地蔑視著血蓮上殘喘的慘淡生靈。

藍塵不容她忤逆,復劃破自己的手腕后,猛力地大口將自己的血液吸進口中,逐而含在嘴里,枷鎖住羽朵抗爭的雙手,再次擒獲她的櫻唇,無間地逼迫她接連服下。

血腥彌漫,繼續催化,吞噬生靈之息的天性,不斷在腦中爭吵,一聲比一聲嘹亮,讓我吃了眼前的他。唯有拼命地掙脫,微弱地祈求,“藍塵!你…放開我……放開…唔……”無助地淚順著腮頰急速滑落,跌在地上,瞬間開出了朵朵紫色的小花,花瓣重疊繁茂,花心漆黑如永夜。

仙體不同于凡胎肉體,若非神兵利器,傷口處凝血愈合修復的極快。每一次喂食,藍塵都要再此次將自己的手腕劃開,鮮血滴答而下,落在地上的紫色花蕊上后,被它們迅速屠殺,剎那之間,開得更是繁盛,欣喜若狂地不斷向周圍蔓延。

又是大口混鮮血的靈力,蠻橫地灌進羽朵的身體,剎那之間,斑駁地縱橫地拼殺吶喊,狂嘯著席卷而來,撼動著最后的理智。她卑微地頻頻祈求,“我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唔……”拼盡了全身最后一絲氣力,也換不來牢籠的釋放。

待她得以喘息的瞬間,目光挪移,泣不成語地妄想呼救解困,孱孱氣聲呼喚:“江…映雪,救…我!”望著那最后的希望,幫幫我!救救我!

羽朵祈求地凝望,一口游絲之氣哽咽求助:“請你…阻止…藍塵,讓他……住手,唔唔……不要……這樣…對我,唔唔……讓他…放過我……嗚嗚,江…映…雪,救…唔唔……”

我要淪陷了,體內那個魔鬼要破籠而出,我已無力堅守,我不能,我不要吃了藍塵。

可最后的希望,他滿面慘白,江映雪驚懼憂傷地望著我,卻并未出手相助。

即便痛徹心扉,有多么想出手阻止,多么殘忍地袖手旁觀,多么煎熬地無可奈何。想即刻將你從他懷中救出,不想再看一眼,藍塵與你唇齒銜貼,可卻挪不開目光,怕你的生命會稍縱即逝。

深入骨髓,醋怒難平,恨不得此刻,如此救她的是自己。不愿承認,卻不能阻止,竭力隱忍爆發,喉中緊繃地嘶啞火燎,但還要勸說她配合,“羽兒…藍…藍塵,是…在救你……”

江映雪含著晶瑩熠熠的淚光,蒼白著面色,喃喃啞聲叮嚀。那句“別反抗了”,無論如何,也是道不出口。

可我不想,不想他……這樣……救我……我,寧愿,自己死掉……

羽朵淚流滿面地無力掙扎,奈何體內兩股力量相沖,劇毒和饑餓,獷悍地咆哮而來,歇斯底里地沖向血腥,瘋狂搶食。饑餓顛倒性地碾壓一切,孜孜不倦地品嘗著佳肴,其它皆是顆粒無收,饑餓滿載而歸地歡慶后,卻愈加瘋狂,追捕幸存的殘喘者,復仇一般蔑視眾生。

藍塵依舊不管不顧地含著滿口的鮮血,鉗了羽朵的下頜一拖,傾首含吻而來,即便血淋淋,卻將將摩挲送與她地溫情柔暖,渡與她能壓制毒性仙體靈息。

眼前朦朧模糊,混淆掠奪著羽朵的神智,心中百蟲噬心,鮮血淋漓的痛,傷口又被撕扯分裂,毫厘之痛,一刀刀扎入肺腑之間,狠狠地剜刨。我若不放它們出來,它們便要先將我吞噬,而后吞噬我此刻想竭力守護的他。可我已經……終是,再使不上半分氣力。

羽朵的手腕一軟,從握著藍塵的手腕上垂落滑下。

藍還在周而復始地繼續,見羽朵依舊柔軟到毫無反抗了,百感交集一擁而入,暴風雪般的淚珠,大顆大顆地瀉落而下,旋即托了羽朵的腮頰,輕撫著低喚:“朵朵,朵朵,你堅持住,你不要死,我不許你死,朵朵……”一聲哽咽后,用力將自己的舌尖咬破,復銜吻上她的櫻口。單純而無雜念的行為,只是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羽朵死去,于是繼續著血泊中的送服。

一蹴而就,即將淪陷。還有誰?還有什么?能助我抵抗住,要吞噬他的信念……已然混沌不明,殷紅一片,絕美絢爛,真切到甜蜜……有苦澀的淚水落在我的臉頰上,流進我口中,融在我的心中,化在我的血脈之內,讓我終能殘存最后的理智。

藍塵撩開她的衣襟,復看她心口處,剛才那朵即將怒放的殷紅彼岸暗花,逐漸開始枯萎,好像沉睡般緩緩消散進羽朵體內,他也終于可以嘆息一笑。

羽朵眼神木訥,宛若還陷在混沌之中……

額際處有微風輕輕一滯,一雙英朗清澈的眼膜,待我再次緩緩睜眼時,賜我一抹暖陽般的笑容。

我是個怪物嗎?我好像真的是個怪物……我才是個嗜血的魔頭,猙獰殘暴,可怕的惡魔!別再靠近我了,藍塵,我是怪物,我會吃了你,我不想傷害你……我剛才恨你了,竟然恨到想將你撕的粉碎!亦覺不夠解恨!你不要再靠近我,我不想你從世間消失……

寂然無聲間,歷歷在耳。

聆音如絲,殘息呢喃:“藍塵……別再…這樣,對我……。你,不要再…靠近…我……”一滴嫣紅色的淚珠,從羽朵眼角滾出,瀅瀅閃光后,飛落滿地的紫色小花中,剎那一片綺麗紫輝,覆著滿地。

藍塵面色益發蒼白,張了張口,似乎想一口答應,卻笑了笑,復又笑了笑。一陣凝吸后,坦然而真誠地癡望,倏爾淡柔陶醉道:“用嘴喂,便是這般,我再讓朵朵,乖乖吃藥。”

羽朵眼瞼一闔,低聲啜泣,字不成句,“我…逃匿…你別追……討厭。你……你只會,欺負我,嗚嗚嗚嗚……別再靠近我……”言畢,緊緊閉眸流淚,用盡所有力氣來,控制體內那個歇斯底里的喊聲,無論它如何讓羽朵將眼前這些人撕得粉碎,讓他們永不超生!她都竭力不敢睜眼,由其不敢再去看藍塵一眼。只怕自己又會控制不住,心中的那只魔鬼……

藍塵聽了這些話后,心底一下似乎頓住,喉內沙啞,口中鐵澀,苦了臉凝望懷中,托了她的面頰,“朵朵,朵朵,你好些了嗎?”藍塵低沉的嗓音,不斷呼喚,緊緊擁著剛剛醒來的羽朵,“朵朵,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能堅持得住嗎?”見羽朵輕輕眨了眨眼,倏爾激動到含淚啞聲,“我帶你去找百草仙,你會沒事的,你沒事了,沒事了,走!我們走……”

一片紅藍交迭相映的三彩祥云,逐而飛走,寧和的靜湖旁,白衣孤影蕭蕭肅肅,黯然悱惻。

百感焦灼的心緒填滿了一切感觀,甚至沒有人能夠分出一絲雜念來關注周遭的異象,這如此奪目璀璨的溺死誘惑,讓你猶如飛蛾撲火,明知是死卻義無反顧。

淘風撩擾,衣帶沉浮,心中鈍痛的江映雪,就這樣閉眸扶額,默默流著淚。他居然眼睜睜看著藍塵,肆無忌憚地一遍遍親吻自己心愛的女子后,再殘忍地將她帶離自己身邊,卻只能聽之任之,對羽朵的呼救,也要置若罔聞。

你說討厭他,那我呢?你該是,恨我了吧……

靜湖邊又恢復了寧靜祥和,只有這一地的繁茂紫輝,照拂著他的無奈,嘲笑著他的儒雅,還有那枚精巧靈秀的晶泊水魄,即便之前的它劇毒無比,卻仍然殘敗在紫輝之下,若隱若現地掙扎閃爍,七彩炫爛,香氣彌漫,盡頭依舊是消亡,一聲晶瑩剔透的碎裂之音后,化作塵埃消散。

云端之上,藍塵抱著羽朵,飛得搖搖欲墜,方才羽朵那一聲聲孱弱的啜泣呼救聲,如道道驚雷般,炸裂劈刺在藍塵的心上,猙獰不見底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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