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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可思議

第二日,張錦秋和張建之吃完飯,到了府門口,張志平早就等著了。

出乎意料,就連嬸嬸也在門口。

三人正要走,張氏從紫娘手里接過一個錦繡荷包,簡單交代兩句便回府了。

張錦秋好奇打開,里面裝了十兩,二十兩的銀票,粗粗一算,足足有七八十兩。

“二叔,這………”

張錦秋故意問道。

“收著吧,這是你嬸子給你的,你今天頭一次去,總歸是要打點的,這爹親娘親都不如這銀子親。”

張志平聳聳肩。

“這,不好吧。”

“你不要啊,不要給二叔,二叔拿著去教坊司喝酒去。”

張志平作勢要拿。

張錦秋立馬塞進懷里,壞笑道:“二叔,想不到啊,家里有個嬸嬸,你還去教坊司,你說回去侄兒要是給嬸嬸一說,嬸嬸會不會一高興,又賞給侄兒幾兩銀子?”

張志平想到家中夫人若是得知以后,咽咽口水,懷里掏了掏,笑到:“錦秋啊,來,二叔這還有點銀子,給你湊個整,你拿著,在外多備點銀子。”

張志平咬了咬牙,哼哼唧唧又添了二十兩銀子。

張錦秋毫不客氣收下以后,興高采烈說著:“爹,見著有份,咱倆一人一半。”

張志平胸口一悶。

張建平搖搖頭,“既然是你二叔二嬸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你剛進錦衣衛,好鋼用在刀刃上,銀子終歸是有用處的。

錦秋,馬上就要到衛里了,為父還是要再囑咐你幾句………”

到了錦衣衛衙門,張建之身份低微,無權上堂,只得張志平領著張錦秋。

張錦秋看了看,心中思緒萬千。

大明王朝兩百七十年間,錦衣衛三個字可不是什么好的寓意,它往往與問罪、入獄、抄家等血淋淋的字眼掛鉤。

有道是不怕半夜鬼敲門,就怕錦衣衛來上一句“你的事情發了。”

錦衣衛作為皇權的衍生,觸手遍步兩京十三省。

它的榮辱,與皇家與共。

這其中,重中之重,最為核心的部門就是南鎮撫司與北鎮撫司。

張志平雖是個副千戶,可在這,連個弟弟都算不上。

“城南千戶所張志平,見過指揮使大人,諸位大人。”

“草民張錦秋,見過諸位大人。”

“喲,志平和錦秋來了?快起來,諸位,這就是我給大家伙說的英雄少年張錦秋。

我說錦秋啊,這日后可不能再說自己是草民了,你這陛下親賜的百戶,真是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的緊啊。”

許顯純顯得十分熱絡,倒是有幾分視為自己人的味道。

等張家叔侄二人起身,許顯純繼續介紹:“這位,乃是南鎮撫司的鎮撫使駱養性駱大人,駱大人世代錦衣,熟悉事務,掌管南鎮撫司這些年來,頗有心得啊。”

“草,屬下見過駱大人。”

駱養性年過三旬,面如棗色,一團和氣,與兇神惡煞的許顯純截然不同。

駱養性如同長輩一般:“錦秋不必多禮,張家與我駱家世代交好,本官自當將錦秋視作子侄對待。”

“屬下就先謝過大人。”

接下來幾位,乃是指揮僉事吳孟明,北鎮撫司鎮撫使梁琦等人。

“錦秋啊,我北鎮撫司正缺錦秋這般的好手,大人,就讓錦秋來我北鎮撫司,屬下調教幾番,假以時日,定是把好手。”

率先向張錦秋發出邀請的是梁琦。

北鎮撫司的邀請....邀請我?

張錦秋一時難以置信,沒有急著開口。

我張錦秋有這么受歡迎?人人都想要?

“我說梁大人,錦秋是個人才,大伙都知道,就連陛下也都和九千歲也都知道”,駱養性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道:

“錦秋聰明敏銳,是難得的破案奇才,北鎮撫司專職緝捕,要的是身手了得。

可我南鎮撫司每日大大小小的案卷無數,正是需要這等人才。

我聽說錦秋之前寒窗苦讀,這北鎮撫司的活計,那也得讓錦秋能做不是。

錦秋啊,在我南鎮撫司,每日若有閑暇時間,你自可讀書,做些學問。

對了,本官也讀過些書,學問上的事情,你我二人還能探討一番。”

張錦秋覺得,和駱養性一起研究學問,這………

還沒等張錦秋開口,梁琦卻是瞪大眼睛,不干了:“我說駱養性,你這是什么話?你的意思就是我北鎮撫司的緹騎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

“這話我可沒有說,是你自己說的。”

駱養性不咸不淡說到。

“姓駱的,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看不起我北鎮撫司了?想打一架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梁琦隱隱約約有動手的傾向?

“是又如何?物盡其才,人盡其用,總不能把金子放在沙堆了吧。”

駱養性冷笑一聲,他對武人出身的梁琦本就嗤之以鼻,若不是攀上宮里的人,北鎮撫司能給這樣號人?

“你找打。”

梁琦一聲怒吼。

“誰怕誰。”

駱養性不甘示弱,毫不退讓。

張志平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兩位三品大人,這是要動手,就為了自己這個侄子………

他現在已經絕了把張錦秋留在城南千戶所了。

張志平想不到,自家侄兒,居然還是個寶啊,能讓南北鎮撫司差點打起來。

不得了,不得了………

“夠了”,眼看兩邊大戰一觸即發,許顯純看夠了戲,故作威嚴,“你們二人都是錦衣高官,這是成何體統?公堂斗毆?難道不讓人笑話,還不退下。”

“下官有錯,請大人恕罪。”

兩人不是傻子,順道借坡下驢。

許顯純收起怒容,“哈哈哈哈哈,錦秋啊錦秋,想來我錦衣衛南北兩位鎮撫使,居然為你打起來,前所未有,你這還是獨一份。

不過也正常,朱玉在前,人人都有愛才之心,究竟去哪,錦秋,還得看人家錦秋怎么想的。錦秋啊,你自己怎么想的?”

張錦秋還是不死心:“大人,屬下何德何能,能得兩位大人如此愛戴。

大人體桖下屬,屬下不敢隱瞞,屬下剛入衛里,人生地不熟,還是想跟著自家二叔一起………”

還沒等張錦秋說完,駱養性已是搶著開口:“錦秋不必擔憂,在我南鎮撫司,絕無人敢欺負錦秋,剛剛本官就已經說了,自會將錦秋當做子侄看待。”

梁琦被駱養性搶了話,憋了半天,“俺也一樣。”

許顯純點點頭,“錦秋大可放心,錦秋是我錦衣衛的功臣,若是有人敢欺負,錦秋可告訴本官,本官自會家法伺候。”

話說到這,張錦秋也不好在說什么,也不想開口得罪某一方。

許顯純像是看出了張錦秋的心思,“錦秋若是不好開口,那本官就替錦秋做主了。

依本官看,還是南鎮撫司最為適合,任張錦秋為南鎮撫司百戶,至于王越,林茍二人,任副百戶一職,一同調入南鎮撫司,錦秋意下如何啊?”

張錦秋行禮:“屬下謝過大人。”

“下官也謝過大人”,駱養性喜滋滋開口。

梁琦縱使心有不滿,也不好在說什么。

駱養性領著張錦秋和張志平在衙門口分手,駱養性心情極好,一口一個張老弟教的親熱不行。

到了南鎮撫司前堂,駱養性先是交代起來。

“錦秋啊,陛下恩賜你百戶,不過按照規矩,你可享百戶俸祿,實職仍是校尉,你那兩位兄弟也是,你可清楚啊。”

“屬下明白。”

“哈哈哈哈,那就好,不過想來以錦秋的本事,這一天不會很遠,我南鎮撫司說不準會出現一位最年輕的錦衣百戶。

對了,錦秋,你今年多大?可有婚配啊?”

“回大人,屬下今年虛歲十六,至于婚配,這個,屬下實在是不清楚。”

張錦秋老老實實回答。

“好好好,本官知道了,來人,去將沈杰與李元春尋來。”

一柱香的功夫,就有兩人到了前堂。

“屬下沈杰見過大人。”

“屬下“李元春見過大人。”

“起來吧,這兩位是我南鎮撫司最為得力的干將,按照規矩,新人進南鎮撫司,自當有人領著”,駱養性沒有理會二人,給張錦秋繼續介紹到,“錦秋,你有選擇的權力,這兩人,你可以跟他還是跟另一個。”

“這兩人之間的權力,能力差別不大,但沈杰這個人死認理,不知變通,跟著他過的一般。

而跟著李元春,油水不少,兩三年的光景,就能在城南買一棟還算不錯的小院。

至于怎么選,錦秋不必考慮太多。”

工作兩三年,京師一套房,地理位置還不錯...還真是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張錦秋看看二人,沈杰面色冷峻,李元春則是慈眉善目。

“回大人,屬下愿跟著沈杰大人。”

駱養性有些驚訝。

“想清楚了?沈杰這個人,鐵面無私,有的時候我的面子都不給,清水衙門,你在他那,日子可是不好過啊。

倒是李元春………”

“屬下已經想清楚了,屬下自己選的路,跪著也會走完。”

駱養性微微點頭,贊許道:“好,那本官就不多說了。

沈杰,從今以后,張錦秋就跟著你了,你帶著他在四處看看。”

“是,大人。”

沈杰開口,聲音平靜冷淡。

張錦秋正跟著沈杰下去,駱養性卻喊住:“錦秋,你等一下。

你瞧,本官這是個什么記性,本官既然答應你叔父好好照顧你,把你當做子侄,今日是你入衛的第一天,來,紅包拿著,就當是本官這個做長輩給你的,博個好彩頭。”

張錦秋糊涂了,自己沒送錢,倒是讓上官給自己銀子,哪有這種事。

這銀子,有些燙手啊。

這是要呢,還是要呢。

李元春瞇著眼,沈杰依舊是面無表情。

“愣著干什么,還不接著?

駱養性親自動身,把紅包塞進了張錦秋手上。

張錦秋暈暈乎乎跟著沈杰下去。

到了間公房,等門關上,沈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張錦秋剛剛坐下。

“自我介紹一下,本官沈杰,以后是你的頭兒,你我日后就是兄弟,叫我頭兒就可。

駱大人剛剛說了,在我麾下做事,油水沒有多少。

我知道你不一般,可我得無愧于心,若不然,就是害了你,記住了嗎?”

李玉春告誡囑咐幾句,便開始介紹起了北鎮撫司。

錦衣衛之中,京師十四個千戶所,南北鎮撫司各有五個千戶所,至于兩京十三省的錦衣衛所,暫且不記。

這其中,北鎮撫司的實權遠遠大于南鎮撫司。

南鎮撫司,司職風紀,最多加上一些案子,和有昭獄在手的南鎮撫司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天啟三年,陛下將北鎮撫司的昭獄劃給了南鎮撫司,南鎮撫司勢力大增。

當然,除了錦衣衛,京師還有一支不可忽視的勢力。

東廠。

當今的東廠廠督乃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九千歲魏忠賢。

張錦秋點點頭,這些常識他是知道的,錦衣衛的指揮使都是魏忠賢的干兒,錦衣衛怎么可能干過東廠。

等沈杰講完,張錦秋立刻從懷里掏出二十兩銀票,“沈頭渴了吧,這是孝敬給您的,您拿著喝茶潤潤嗓子。”

沈杰看了張錦秋半晌,突然笑了:“怪不得你能在衛里吃的開,見縫插針,好眼色啊。

把你的銀子收起來吧,你自己想想,連鎮撫使

大人都給你銀子,我覺得,我敢收你的銀子?”

張錦秋有些氣結,這還是第一次送銀子送不出去。

沈杰說完,語氣隨意許多:“跟著我做事,沒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破事。

我不受賄,但我也不能要求你不撈錢,只要你撈錢的時候要謹慎,小貪一些無所謂,不要太過分,莫讓人捏住痛腳。”

“多謝提醒”,張錦秋真誠道謝,心里感慨,真沒想到,錦衣衛里還有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

還沒等張錦秋感慨完,沈杰狡黠一笑:“不過錦秋現在是自家兄弟,不算賄賂。”

………

“老奸巨猾的賤人”,張錦秋心里罵道,面上卻是真誠無比:“什么銀子?呀,沈頭,我的二十兩銀子丟了,掉哪了………”

一張二十兩的銀票輕飄飄落在桌面。

“好,好,好,錦秋啊,掉哪了,你說說啊,來師父幫你找找。”

沈杰不動聲色將銀子收入自己袖中。

“對了,錦秋,我還想問你,城南破廟那,魏席說,那七八個人,都是你拿一種不知名的古怪火器殺的?”

沈杰一邊裝模作樣找著,一邊問道。

這些日子,他心里如同貓爪一樣,別人不在意,可他在乎啊。

他也見過不少火器,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火器。

到底是什么樣的火器,可以幾息之間射殺七八人?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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