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傳來輕微的關門聲,馥雪知道皇帝來了,可她并不想轉身去迎接,她只是站著。感覺腰間被一雙手圈住,一用力,竟將自己轉了個身摟入懷中。馥雪驚嚇中抬起頭,對上皇帝那雙清澈的眸。
馥雪在皇帝的懷中竟有些不自然,她慌忙掙脫他,退了一小步,給皇帝行了一個萬福禮:“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輕輕的扶起她,握住馥雪的手道:“雪兒不必多禮,快抬頭讓朕好好瞧瞧。”
馥雪微微一抬頭,眼中依舊是驚恐。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為何如此害怕朕?”馥雪平靜下來,微笑著說:“妾身沒有害怕皇上,只是妾身第一次見皇上……有些害羞罷了……”
皇帝笑著握住她的手,溫柔道:“是朕不好,盡忘了這長春宮中還住著這么一位美人,”他撫上她的面頰,將散落在臉頰的幾根青絲撩至她的耳后,“今日朕路過昕雪苑,聽見雪兒的琴聲甚是動人,不知今晚,雪兒是否愿意為朕演奏一曲?”
馥雪微微一笑,朝著皇帝說:“能為皇上演奏,是妾身的榮幸。”她抽出握在皇帝手中的那一雙手,朝著那臺揚琴走去。
當一曲《春到清江》從昕雪苑中傳出來,溢滿整個長春宮的時候,柳嬪坐在菱荇榭中,皺著眉,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她望著空中的那輪明月,又喝了一杯酒,嘴角的那抹笑容,竟像是在自嘲。
“娘娘,您別再喝了。”柳嬪的貼身宮女金兒奪過柳嬪手中的酒杯,卻被柳嬪一手推開,嘴里還嚷嚷道:“別管我,走開!”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柳嬪看著杯中的酒,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他從來都不會改變主意的……為什么……為什么這次突然就改變了主意……為什么連門也不入就回了養心殿……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昕雪苑……為什么他不可以一心一意……為什么!”
她將酒杯狠狠地砸向地上,刺耳的破碎聲拉扯著柳嬪的心。
她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咬著唇流著眼淚。
長春宮內的揚琴聲依然在緩緩流動,舞嬪站在后院中,借著月色,借著琴聲,輕輕地舞了起來。許久未舞,因為皇帝許久未來。多虧了今年選進來的各個小主,皇帝三天兩頭地往長春宮內跑,舞嬪才會重燃對舞蹈的癡情,緩解對皇帝的絕望。
一首曲子彈完,皇帝滿心歡喜。“雪兒的琴聲真是動人,仿佛帶朕踏入春天中漫步在清江旁。”
馥雪起身,笑著道:“多謝皇上夸獎。”
“雪兒,”皇帝上前牽住馥雪的手,滿眼笑意地說,“你讓朕深深地迷上了你。”
馥雪微笑著,任由皇帝牽著走到床前相擁滾入床中,隨他親吻與愛撫,隨他靠在她的耳旁輕聲喚她“雪兒”。
馥雪深知已無法改變這一個事實,于是她學著回應,學著承歡。
皇上,您是否對你身下的每一位女子都說過同樣的一句話。
翌日,馥雪睜開雙眼的時候,皇帝已經離開了,想起昨晚的翻云覆雨,她竟有些臉紅。正當她撐著床要起來的時候,鸞兒端著臉盆進來了。她瞧見馥雪如此艱難的樣子,急忙放下臉盆,上前去扶她。
“皇上呢?”馥雪問鸞兒。
鸞兒將她扶起,拿著枕頭給她靠,笑著說:“皇上五更的時候就離開去上早朝了。”
馥雪點點頭,靠在枕頭上,正想起什么,便急忙問鸞兒:“鸞兒,今早是否要去向皇后娘娘請安?我們是不是遲了?”她正準備下床的時候,覺得下半身有些撕扯的痛,不禁咬了咬下唇。
鸞兒笑著道:“皇上說今早小姐不用前去請安,從明日開始,小姐就得日日早起,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了。”馥雪會心一笑,點了點頭。鸞兒笑了一笑,就去將臉盆端過來放在床邊的盆架上,擰干了毛巾給馥雪呈上,馥雪擦了臉后,對鸞兒說:“鸞兒,我餓了。”
鸞兒笑著說:“那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你先休息一會兒。”馥雪點點頭。
用過早膳后,馥雪又在床上躺了半天,直到鸞兒進來喊馥雪起來用午膳,她才懶洋洋的下床,下身的痛楚已經減小了不少。她坐在桌子前,望著一桌的美味佳肴,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怎么才能吃完。
就在這個時候,皇帝滿面春風地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坐在馥雪的身邊。
馥雪驚奇的看著皇帝,又瞬間轉為欣喜地樣子,笑著問:“皇上今日怎么來妾身這兒用午膳?”往日她都瞧見他總是前往菱荇榭,去柳嬪那兒用午膳,不知今日為何不去菱荇榭,而改來昕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