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界碑河,云遏讓人給師妹打的盔甲也打好了,他們神符軍的盔甲都是墨黑色。
齊容笙和師父都換了戰甲,來到訓馬場。
于燼給小徒弟選了一匹小馬,灰白色,年齡不大,可是已經上過幾次戰場了。
一年沒上馬的齊容笙有點怵,她安撫性的撫著小馬的頭,可小馬似乎不怎么喜歡被摸頭,一個勁的翻蹄子后退。
于燼見狀,說:“你先上去,我給你牽著?!?
齊容笙鼓起勇氣,踩住馬蹬翻上馬背,小馬瞬間就想跳躍,幸虧于燼及時的給拉住了。
上過戰場的馬,不會承認比自己弱小的主人。
齊容笙死死的抓住韁繩,連眉頭都在用力。
于燼:“還記得你人族老師教過你什么嗎?”他看得出小姑娘在緊張。
“記得?!饼R容笙點頭都在用力。
“那就做。這馬性子烈,要不它被你馴服,要不你就受傷。”于燼慢慢的放開,虛牽著繩子。
齊容笙雙腿夾緊馬背,用力扯住韁繩,慢慢的讓小馬走了起來。
馬兒在找機會把她掀下去,她也在找機會讓馬兒失去機會。
在人間的時候,馴馬老師教過她,馬兒是通靈的生物,想要馴服它,就不要讓它把你顛下去。
于燼徹底放開了繩子,齊容笙駕的一聲小馬就狂奔了起來,風呼嘯著從她的臉上刮過,吹的她眼睛生疼。
小馬跑的很快,時不時的抬起前蹄仰頭長嘯,它跳躍時,齊容笙就彎下身子,緊緊貼著它的頸部,有時候甚至要掉下來了,她又拉著韁繩穩穩的坐了上去。
她不會嚇到抱著它。
她一旦因為恐懼松開了韁繩去抱住它的脖子,就很有可能從馬背上滾落,韁繩可以讓她保持身體的平衡。
云遏和豫粼幾個人看的心驚膽戰的,看著這小師妹的膽子確實大的很啊。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小馬體能有限,跑累了就慢慢的停了下來,齊容笙滿頭大汗,手心里都是鮮紅的勒痕。
山盡跑了過來幫她牽馬,“師妹,馬訓的不錯?!?
馴馬是個體力活,齊容笙累的抱住柱子。
于燼也走了過來,說:“既然是你訓的,那這匹馬就歸你了?!?
“謝謝師父。”馴服了一匹屬于自己的馬,齊容笙還是很激動的。
以前在皇宮,她騎的都是被訓過了的馬,溫和平靜,沒有半點威脅。但是這不同,在這里如果你不能馴服,就可能被它的鋒利的馬蹄踩死。
“就地休息一會,你再熟悉熟悉?!庇跔a說著往馴馬場邊緣上的涼亭走去了。
齊容笙:“是。”
豫粼以為她還沒緩過來,鼓勵她:“師妹,二師兄不走,就在這看著你。”
齊容笙笑了,“二師兄,我不怕的?!?
過了一會,她又上了馬,這時候小馬已經溫順很多了,她騎著馬兒在馴馬場里慢走,然后慢慢的奔跑了起來。
馴馬場很大,邊上除了一個遮陽的亭子就是馬廄,她發現,小馬在其他馬兒前面奔跑似乎很興奮。
她給小馬取名叫星盞,馬長的好看名字自然也要好聽。
日落西山,于燼才讓她停止了訓練。
她把星盞牽回馬廄關起來,又給它抱了草料、換了水才離開。
吃飯的時候,于燼說:“明日教你射箭吧,你有時間多和星盞在一起,日后上戰場才有默契。”
他收徒弟,公主也好太子也好,都是要上戰場的守界碑河的,沒有例外。
“是。”齊容笙邊吃邊回。
她吃飯也著急,碗里師兄師姐們夾的菜堆的跟小山似的。
于燼看她吃不過來了,默默的收回了想給她夾菜的手,說道:“修煉不著急,實戰里面不是只要用到法術的,等你挑到了自己稱手的兵器,我再教你?!?
“是?!?
于燼看她這樣聽話極了的樣子,想起了那日她的伶牙俐齒。
可是現在也挺不錯的,那天在天后壽宴上,他還在想日后他說一句這個徒弟會不會有十句等著他。
現在看來她不僅能受通天階的苦,也能受做徒弟的苦。
晚上,齊容笙自己提水洗澡。
熱水是火夫統一燒的,云遏原本想幫她提水,但是于燼直接找了個小桶出來。
他確實沒慣著她,茯苓不在她的身邊了,該做的都是讓她自己做。
既已穿上了盔甲,那么做公主穿的那些衣裙就都不能再穿了,月章給她找了幾身不那么大的素衣讓她先湊合穿著,已經在加緊給她做了。
“師妹,你早點睡,我和大師姐還要巡邏?!痹抡陆o她蓋好被子。
齊容笙一聽巡邏就來了興致,“三師姐,我能去嗎?”
月章無奈的笑,看向大師姐。
云遏走上前,把她按回枕頭上,“你啊你,趕緊睡吧,等你再大一點我們再商量這件事?!?
夜巡是最危險的了,帶這么小的小孩去她是真的不放心,師父肯定也不贊同。
“好吧。”齊容笙乖巧的把眼睛閉上,有點遺憾。
云遏和月章把帳中的燭火吹熄,然后帶兵巡邏去了。
在界碑河的時間過得很快,河流日日自北面傾流而下,滋養了兩岸的生物靈息。
齊容笙每日聽師父教誨,騎射兵器,術法修為,日日提升,下雪也沒落下過。
雖然經常會有敵情,但都會被師父和師兄師姐們解決。
一眨眼,五年過去了。
人族承歷十九年,容笙公主十五歲,攝政王齊覃太傅卒。
于燼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他派人去叫小徒弟的時候,他的小徒弟剛從箭場回來,挾著一身的風雪進來。
“師父,您找我啊。”齊容笙說著脫下了身上的大氅,把上面的雪抖落。
于燼手里拿著密保,遞給她,“這是人族來的,你看看?!?
齊容笙接過,問:“什么事啊?”
于燼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
齊容笙拿出信筒子里的宣紙,只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就僵住了。
:攝政王卒,公主速回。
“這,這怎么可能?”齊容眼中充滿了不敢相信,“我秋天才回去過,皇叔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