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種刻薄科克上浮于表面的時候，很喜歡看平民，受著進入貴族宅邸的表現(xiàn)。

盧卡幾乎是這些反應的集合體，作為馬戲團的哭臉小丑，他因為滑稽的長相被我招入宮邸。

理查德聽說今天盤查的巡警看見他的眼睛時，就大笑著放行了，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怎么可能是導致大面積人口失蹤的真兇呢。

“巡警懷疑的人不是我，是您的管家。”說著，盧卡看了一眼老管家，他全程板著一張兇臉。“這個小鎮(zhèn)失蹤了不少人，就在這一個月里您的這位老管家，全程板著一張兇臉，看上去像是把這一個月的失蹤者都當晚餐了。”

“關于最近城市的失蹤案，人們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你們馬戲團綁架居民，把正常人變成畸形，作為小丑演出。”杰斯反駁道。

盧卡迫不及待的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馬戲表演需要天賦，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勝任的……

理查德在遮光布后調(diào)整底片的位置，把他絮絮叨叨的話被隔絕在外。

“也不是只有馬戲團有這種傳聞，在貴族中，不也是有類似的傳說嗎？比如某位用少女鮮血沐浴的女角，相信這樣能夠永葆青春。”盧卡肆無忌憚地說道。“您看起來就很年輕，也許也是用了類似的保養(yǎng)方法。”

儲存底片的箱子受潮了，這是個小地方，新的相機底片需要到城里的拍攝管采購，理查德無奈只能放棄了這次的拍攝。

在等待底片收集的時間里，城里又多了幾件失蹤案。理查德的馬車甚至會被在半途攔下，雖然巡警看清車上的紋章后會立刻放行。古老的家族紋章，最大的作用就是這個了。

盧卡有時在中午過來，馬戲團的演出是分日夜兩場的，夜場通宵，演員們會一覺睡到下午。

收到我的邀請的他，很興奮的走進宮邸花園的鐵門，一瘸一拐的，腳步卻很是輕快，他天生腿部畸形，不用刻意模仿，就能掌握令人發(fā)笑的走路姿勢。

杰斯看見他的走路姿勢都忍不住說道：這個小子放在馬戲團里，真是天生的搖錢樹啊。

他坐在模特的椅子上，讓理查德對著他的臉給照片上色，管家丟給他一本理查德的作品打發(fā)時間，盧卡翻到某一頁，神色忽然興奮起來。

“不要亂動！”

盧卡的手指輕輕點著照片：他們很像我的父母。

“哦？你有父母？”

誰知道馬戲團的小丑是怎么長大的，說不定就是那個老團長去森里撿回來的。

但他只是傻傻笑著，沒有當回事：他們也是馬戲團的演員，現(xiàn)在跟著其他馬戲團在世界巡演。馬戲團演員的職業(yè)壽命很短，年邁后收入更是減少了，需要提前在手里留不少錢，而且我會定期給父母預留的代理人匯錢。

說起父母，他眉飛色舞起來：小丑的表演天賦是他們遺傳給我的，我靠著他成了這里最受歡迎的小丑，我父母來信讓我再等幾年，等錢攢夠了，我們一家人就能找個小地方住下來。

“所以你給他們匯去了多少？”一直在門口等著的杰斯忍不住開口問道。

盧卡說道：十分之九，畢竟錢攢的越快，距離一家人重逢的日子也就越近。

杰斯聳了聳肩。

他很喜歡那張夫婦的合影，據(jù)說上面兩個人長相，和馬戲團團長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個可憐蟲根本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杰斯猜測他應該一出生應就被賣給了馬戲團，而那個可笑的代理人大概就是個騙子，也或許是那個馬戲團團長。

在第三次見面的時候，巡警和他一起來到了我的宅邸。

“是這樣的，伯爵大人，我送他過來的，他在橋頭被幾個混混纏上了，他的長相太過滑稽，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告訴我他受到了您的邀請，要前往您的宮邸，我特意過來送他一程。”

說罷，他便打算告辭，但最后看了理查德一眼。

“我總覺得您長得很眼熟，在我小時候，您的家族也有一位老爺來過這的宮邸。”

“也許是我的祖輩。”

“我那時替父親送柴火來這，見過他走上馬車……你們長得真的很像。”

失蹤案的高發(fā)，加上對馬戲團的流言蜚語，深夜前往嘉年華的居民少了，盧卡的收入也少了很多。

更讓他覺得雪上加霜的是，他已經(jīng)不能算是“最受歡迎”的小丑了，一對新來的雜耍夫婦取代了他的位置。

理查德用僅存的底片給他拍攝側(cè)面：我早上出城的時候，在城門口看到了他們的海報，那個人長得可不像是個小丑。

“洛利是微笑小丑！”

“什么意思？我平時可沒時間看馬戲。”

“他負責英俊瀟灑，讓淑女們喜歡我負責滑稽，讓觀眾們笑，其實沒有什么……”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失落的轉(zhuǎn)開頭。“女孩子們都會喜歡他。”

理查德記得那個洛利的油漆海報上，他是和一名女人被畫在一起的，據(jù)盧卡所說，她是塔伊娜，是洛利的妻子。

理查德有些想去看馬戲，但是貴族的雙腳怎能踏入那骯臟的地方？至少不該和平民混坐在一起，聞著野獸的體味。

“如果您在年長一些的話，我會懷疑您就是那個最早的小丑，你們倆的名字都一樣，都叫理查德。”

就是這一句玩笑，在理查德耳中這可是以下犯上，蔑視貴族的禁詞，他立刻將盧卡叱喝了出去，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看上去狼狽兮兮的。

在馬戲表演結(jié)束后，瑪麗亞便被達西送回了酒店，她本來想給老師打一個電話，他希望老師能給予她一點建議，但想來想去還是算了，正如他離開時所說，幼鳥總是要獲得成長，她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老師的庇佑下。

回到酒店的瑪利亞，仔細的回想起了案子的一些細節(jié)和疑點。

所有失蹤的人口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穿著正式，為什么所有人都要穿著正式呢？

兇手為什么要綁架那些人呢？他這么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這和她之前處理過的案子完全不一樣，被害人之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們最后一次出現(xiàn)穿著正式，其余的事情毫無頭緒。

帶著這些疑惑，瑪麗亞昏昏睡去，直到第二天一早，達西為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有人今早在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