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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大結局 未知

  • 女知縣紀聞錄
  • 寒九櫻
  • 7037字
  • 2022-06-27 20:00:00

容王的神色緩和了下來,“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慧妃款款走來道:“我自知勸不動你,但實在忍不住告訴你莫要做的太絕了”

“絕?”,容王一笑,“我所受的罪,你最清楚不過,包括你自己所受之罪,如今又何必和我說莫要做的太絕了?”

“我只是不想你眾叛親離,身邊沒個可信任的人”

“這樣的人我不需要”

“你又沒有三頭六臂,總不能所有事都是你親力親為,總要有一些真心忠誠于你,為你做事之人,這樣你的權力才能穩固些,再說,寶鸞以前對你不錯,皇后雖是因無所出,才把你當成她的依仗,但平心而論,她做到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事,王家這些年護持著你也出了不少力”

“他們只是想要個傀儡罷了,若她們有一位可支持的皇子,會毫不猶豫的丟棄我”

慧妃嘆氣道:“假設是世上最沒意義的,后悔也是世上最無奈的”

容王沉默不語。

慧妃默默轉身,容王道:“母妃不再勸我了?”

慧妃道:“我早便說了勸你無用,該說的我說完了便罷了,今后我便在儀鳳閣吃齋念佛,為你積些福分,以保佑你大權在握,大興長盛不衰,百姓安居樂業,我能做的也唯有此了”,她的聲音低沉而悠遠,又帶著些無奈。

容王看著她,堅定了下自己的心,萬不可因仁慈而動搖,既然已經決定了,便要一條路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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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寶鸞十分狂躁的來找容王,雖然擔心的事情已經過了,容王允她可以隨意出入大內了,但寶鸞依舊沒有出宮,她披散著頭發,衣服穿得也十分散漫,沒有一點公主儀態,她一入春宮,便指著容王道:“母后這幾日在柔儀殿中絕食,現在你滿意了嗎,非得讓皇家的人都死絕了,你才開心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現在便殺了我吧”

容王見他如此瘋癲,怒道:“放肆,本王平日里對你已經夠縱容的了,可你莫要把本王對你的榮寵當做盾牌,肆意的挑戰本王的底線”

寶鸞聞言發狂的笑著,“父皇在和光殿內昏迷不醒,皇祖母在慈寧殿中昏迷不醒,母后絕食,容娘娘吃齋念佛閉門不出,瑾澤,瑾弘也被你關了大牢,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你這么善待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你的奪權路上出過什么力呢?”

“住口,莫要一而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寶鸞并不怕他,反笑道:“反正瑾澤若是死了,我也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到時候你便獨自一人高高坐在那個你用盡一切手段奪來的位置上吧,但我想你不會后悔的,你與生俱來就應該坐在這個位置上享受孤獨的”

寶鸞說罷拂袖離開。

她走后,楊忠道:“公主殿下也太過癲狂了,她這樣狂妄......”,他還未及說完,容王冷冷掃了他一眼,“公主也是你能評論的嗎?”

楊忠馬上噤聲,不敢再有多言,容王雖待這些兄弟姐妹們冷淡,但是對公主這個妹妹他還是有幾分真情的。

“給本王看住公主,若是她有什么閃失,本王唯你是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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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的一系列舉動可謂是雷厲風行,在短時間內便樹立了威信,令朝中各方勢力偃旗息鼓。

而趁著容王還沒有關注到李景瑢和宋瀾他們的時候,是安排遁走的最好時機。

宋瀾評價容王道:“不近人情,舉世皆畏途,他這是絲毫不給自己留退路啊”

李景瑢道:“只有不留退路,才能逼著自己讓每一步的決策都算無遺策”

“這我倒是佩服他,若是我的話才不會把自己逼的這么絕”

“他是生活在困境的斗獸,這么多年如履薄冰,這么做早已深入骨髓”

宋瀾雖然佩服,但是這種人必無真心,她道:“我們是時候該脫離此地了”

李景瑢答,“已經布置下去了,只待時機成熟,便就此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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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夜間,楊忠帶了公主的消息給容王,“殿下,請恕臣多嘴,公主殿下近日在宮中與懸鏡司的慕容首領走的頗近,那慕容嘯以前是司空劍的手下,二人關系甚密,臣怕公主對殿下不利啊”

容王倒是不驚,反問道:“此事,你怎么看?”

他自然是不敢說什么過火之話,斟酌后道:“公主殿下似乎對殿下微有怨言,殿下若是能找個機會開解一下,想必能夠增進和公主殿下的兄妹情誼”

“你的建議很好,公主癡戀駙馬,想來若是能得到駙馬的關心,應該對她的心情能多有緩解,她二人在宮中,卻不得見面,不知該平添多少相思之情”

容王看了一眼楊忠,他自然是懂了話中的深意,道:“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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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汴京久違的下了一場雪,雪下的并不大,落在地上薄薄一片,不久便化了,落在枝頭上晶瑩潔白,整個汴京城籠罩在天幕雪簾中,這時候若是和家人們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那便是無盡享受了。

但若是血滴落在白雪上,染成一副紅梅雪景圖,怕也是有些人樂意見成的景象。

自公主來找容王鬧過之后,便再也未見過他,而他多少還是考慮到莫要給朝臣留下殘暴不仁的印象,暫緩了對瑾弘和瑾澤的處置。

難得公主主動派人來找了他,來人將寶鸞的話帶到,“今日乃我壽辰,望與皇兄一聚”

他得到傳信,立刻便起身前往集羽殿,殿中早已擺了一應食物,簡單樸素但卻溫情。

桌上最中間處自然少不了一碗長壽面。

寶鸞見他進來,起身道:“皇兄,進來坐吧”

碗筷已經備上,他拾起筷子道:“難得妹妹壽辰,還能邀我來此,還以為你要一直與我置氣,不想見我了呢”

“怎么會呢,你我雖然不是同胞兄妹,但在這深宮高墻中,情誼比之親兄妹也不差,皇兄有些所為我雖然不認同,但是一碼歸一碼,妹妹的壽辰哥哥怎么能缺席呢?”

容王會心一笑道:“難得今日妹妹如此善解人意,好像近些日子以來也不似以往那般活潑了,可是還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寶鸞眸光一沉,“母后身體不如以前康健了,前段時日飲食不調,如今病倒在床,若是不好好加以護理,怕是會加重病情”

連續十日的絕食,只進了點水,便是鐵人也熬不住,而寶鸞卻只能簡單的說成是飲食不調。

容王道:“妹妹放心,我已經請了太醫院里醫術最高超的太醫,全力醫治母后,一定沒問題的”

寶鸞點了點頭,“哥哥,怎么不吃啊?是嫌妹妹的這桌菜太樸素了,不比春宮中的膳食?”

“怎么會呢,春宮中的飯菜我都吃膩了,早便想換換口味了”

“那便趁熱吃吧,涼了便不好吃了”

容王點頭,夾起了一筷子面,正要往嘴里送,寶鸞看著他的動作,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默默克制著自己不要表現出來。

她的目光裝作偶然瞥向他,但其實她所有的表現早已盡落于他的眼中,他剛要送面進口中的時候,突然道:“還未問妹妹,為何如此著急讓我吃面呢?”

他這一問,寶鸞瞬間楞在了那里,“哥哥怎么會這么問,我只是怕哥哥不喜歡我這兒的飲食”

容王邊審視著她邊從袖中掏出一個手帕擦擦嘴,“恐怕不是這樣吧,從我進來,你的眼光便不時的瞥向我面前的這個碗,怕是這碗中下了什么毒,不管我吃到什么東西都會中毒,你的眼神和不自然的舉動早已出賣了你。

你到底是不狠心毒害我這個皇兄,可是你要記得,在這個后宮里萬事只有一次機會,你若是仁慈,便將機會交到了別人手中”

他眼眸一斂,故露狠意,手指伸向寶鸞,卻見這時,從屋內的屏風后飛掠出一人,手持短劍,雖然算不得迅疾,但還是很凌厲的沖向他而來。

容王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將步子向后撤了一步,向后仰身,隔著一寸的距離躲過那柄劍,而后起身抬腿,想要踢向持劍人的手腕,那人卻后退了好一步,想要以寶鸞為質,寶鸞卻早被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楊忠拉到了一邊,那人挾持人質的計劃落了空,而后這屋中又跳出了很多懸鏡司的人,持劍沖向那人。

容王向后退了一步,接著門后的蘇探微帶著一隊禁軍侍衛魚貫而入,將這些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寶鸞詫異道:“你早有準備?”

容王聳聳肩,“看來對于司空首領始終是不能掉以輕心,雖卸了武功,挑了手筋腳筋,光憑硬招式還能有如此威力,果然不能放心留你在宮中”

寶鸞睜大雙眼,“你是......故意的?”

容王沒有回答,但答案無疑是確定的,若非如此,公主想要刺殺容王的消息又怎么會傳到司空劍的耳朵里?若不傳到他的耳朵里,他又怎會因為擔心公主的安危而親自行動?

平淡無波的聲音從容王口中傳來,只有兩個字,“拿下”

集羽殿中傳來了很凌厲兇殘的打斗,懸鏡司中的人個頂個都是高手,能夠以一當十,禁軍雖然是平時保衛皇室安全的軍隊,但面對他們仍然遜色不少。

禁軍將士且戰且退,牢牢的把容王護衛在身后,禁軍最大的優勢便是人數遠遠多于懸鏡司反抗的勢力,雖然倒下的禁軍士兵不少,但是懸鏡司的人也漸漸凋零。

直到楊忠帶著寶鸞,禁軍帶著容王退出院中時,早已埋伏在周圍的弓箭手就位。

一聲令下,院內的反抗勢力一個不留。

寶鸞崩潰大喊道:“不,他是駙馬,你不能殺他”

沒有內力在身的司空劍,根本逃不出這重重劍陣。

容王道:“他是亂臣賊子,我必得殺他”

滿天箭陣在空中張牙舞爪的肆虐著,通通朝向一個凡夫俗胎的肉體而去,院中僅剩的懸鏡司殘余力量,只消片刻,便被箭雨殘卷的片甲不留,箭矢穿過他們的身體,鮮紅的血液滴滴落下,灑在院中還未融化的雪上,就著漫天飛舞肆意飄揚的雪花,天地間只剩下黑白紅三種顏色。

寶鸞因迅速襲來的心痛,沖破了心神,最終不支的倒在旋轉的天地間,眼前歸于一片蒼茫。

此舉之后,容王身邊再無一人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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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容王再召李景瑢和宋瀾入宮的時候,已是十二月中了。

容王美其名曰是他們與寶鸞私交甚密,有他們兩個來開導寶鸞,她一定會好轉的。

但是他們都知道容王善于迷惑他人,好令人放松警惕,這次召他們入宮,怕是他們最后一次與容王若無其事相處的機會了。

寶鸞自從上次心神受到了沖擊,喉間一口猩紅的血嘔出后,便再未蘇醒過,怕是她潛意識里抗拒蘇醒,也許這么睡下去會比較好,又可以做回她無憂無慮、跋扈驕縱的公主了。

也許到這時她真的后悔了,到底是她太天真了,本不想讓瑾澤陷入高處不勝寒的境地,只想讓他當個閑散王爺,卻不想他若不上,則上位者第一個踩在腳底的便是他們。

楊忠引他們入大內,宮中的雪已經掃干凈了,沒有半個月前蕭殺殘肅的景象了。

他們看寶鸞的時候容王并沒有來,待他們要離開集羽殿的時候,容王才召他們前往春宮用餐。

正值午時,并未準備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一些粗茶淡飯,容王道:“寶鸞怎么樣了?”

宋瀾道:“公主瘦了很多”

容王點頭。

李景瑢道:“公主之病乃是心結”

容王仍舊點頭。

李景瑢頓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公主重情重義,我們能做的有限”

“既然你們能做的有限,那可否為本王解解心結”

宋瀾心想容王終于提到了正題,“在殿下說出你的心結之前,不知可否容臣女說兩句話?”

容王想了想,按下口中的話,“你且說”

前兩天眾臣已經第三次勸容王繼位了,而這次他答應了,登基大典便在幾日之后。

宋瀾就此道:“殿下執掌大權,我們無以為賀,只寫下了一個冊子,希望能解殿下心結的萬分之一”

容王饒有興味道:“哦,這么對癥下藥的嗎?本王來看看”

宋瀾從袖中拿出一個冊子,遞了過去,饒是心思沉如深潭的他看過之后面色變化也是十分精彩,有驚喜、有防備、有惋惜、有猶豫。

驚喜他們之見頗合他心意,防備是他二人竟有如此大才,若是他們想改朝換代,只要他們有那個野心,對他來說都是如臨大敵,惋惜是他本已下了決心要讓他們把秘密永遠咽下,猶豫卻是他惜才,若是將他們收歸囊下,大興何愁不能重歸盛世。

冊子上寫的是十大治國之道,宋瀾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林遠的《安民論》給了她提點,總結歷史興衰,對她來說同樣不難,而李景瑢作為良臣賢才,結合興朝實情和他這么多年在朝中的經驗,這本治國之道絕對不是紙上談兵的假大空之論。

容王撂下筷子道:“剛剛吃的有些急了,咱們去消消食吧”

吃飯不是目的,消食也不是目的,宋瀾與李景瑢自然跟著他起身。

看這方向,似乎是往后苑的方向而去的,那萬古亭豈不是后苑的必經之路。

宋瀾心內思索這應該只是偶然,容王怎么會知道她的來歷呢。

路上容王問道:“先前你給父王講的那個石猴的故事挺有意思的,這般有趣又寓意深刻的故事,本王怎么沒聽過呢?”

宋瀾笑笑,“不過是一個宦途困頓的閑人,晚年仕途潦倒打發時間寫的,哪有什么寓意深刻之說啊”

容王意味深長道:“這故事不僅包括儒、釋、道三教,而且諷刺辛辣深刻,甚至不動聲色的在諷刺暗示一些世情,難道還不是寓意深刻”

“殿下怕是多慮了,不過是一人一馬三個徒弟去取經的神魔故事罷了”

容王不置可否,轉而注意力又回到十大治國之道上,“這里說的立法從嚴是什么意思啊,若這般嚴苛的立法,在朝臣和百姓心中,本王豈不成了暴政了嗎?”

李景瑢道:“曲木惡直繩,奸邪惡正法,法令既行,紀律自正,則無不治之國,乃無不化之民”

容王點頭稱贊道:“原來如此,這一餐一飯一走動之間,竟然還可以學到這么多的東西,古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真是誠不我欺啊”

走著走著,眾人已經走到了萬古亭的附近,容王看到這亭子駐足道:“這亭子名為萬古亭,可是前朝終不能萬古,就算我朝也不可能萬古不衰,本王終其一生,若能令我大興重達祖宗建業時的輝煌,鍛造屬于本王的盛世,令我大興的統治能夠再延長一些,便已是無上的功德了”

李景瑢道:“殿下憂國憂民,一定可以達成所愿的”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人從跟在他們身后的宦官當中沖了過來,目標直指宋瀾。

而離得最近的禁軍侍衛都未來得及反應,或者說即便有人反應了過來,也無人應對,由著那人向宋瀾沖去。

所以當這人從袖中掉出一把短劍來逼開李景瑢的時候也不奇怪他為何能隨身攜帶利器。

保護宋瀾是李景瑢下意識的反應,當他被短劍傷到而被被迫與宋瀾隔開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人是沖著古井而去的。

他一瞬間有些猶豫,若是宋瀾就此掉入井中,便可以返回她所在的那個安全平和的時空了,這樣就可以遠離這個時空中的一切斗爭,就不會再身不由己地卷入到危險的漩渦,可這樣也就意味著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來不及細想,只想著再多看她一眼,可就是這么一個猶豫的瞬間,便讓局勢急轉直下。

那人越過他一轉身已將宋瀾挾持在自己的短劍之下立在井邊,那人道:“都不許過來”

宋瀾聽到這個聲音,瞳孔遽然變大,驚詫道:“你不是已經死......”

李景瑢這時也看清了,隱藏在那件宦者服下的臉居然是謝臨淵。

宋瀾和李景瑢注意到容王平靜的站在一旁,對現在的情形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便已知道了這原來就是他的打算,他居然和謝臨淵聯手了,讓謝臨淵詐死在牢中,而今再突然出現親手殺死他一直想殺卻一直未殺之人。

而現在他們才想清楚容王什么時候有了一支善于暗殺的力量,不怪禁軍中的厲家子弟此前能接連遭遇毒手,現在看來都是有原因的,他們早就達成了協議。

謝臨淵幽幽的在宋瀾耳邊道:“你是多盼著我死啊,我不在的這幾日,難道就沒有一點對我的愧疚嗎?”,他離的過近,呼出的氣息沾在她耳邊,令人感覺又惡心又厭惡。

“你制造身死獄中的假象,就是為了讓我產生愧疚?這么說你之前所說乃是我誤解你一事也是......”,宋瀾仍有些不可置信,這個人的想法簡直瘋狂。

謝臨淵獰笑道:“不然呢,只要是一切能讓你難過、不好受的事,我都很樂意去做,這說明你在我心里有著很重的分量”

宋瀾冷哼道:“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我的不幸”

謝臨淵眸光變黯,“招惹上你才是我的不幸”

李景瑢見謝臨淵挾持宋瀾在井邊,手持的刀因情緒波動已經在宋瀾的脖頸上弄出了一道血痕,著急道:“你想怎么樣?”,他雖強作鎮定,但起了波瀾的語氣已經將他出賣。

他難得失去了以往處變不驚的底色,眼前的宋瀾可能消失,可能受傷,但最終的結果都是會離他而去。

謝臨淵見他擔憂的神色,更是得意,“李府尹看樣子很喜歡郡主,但怕是不知道郡主以前曾與我有染,所以我如今看你很是不爽呢”,他看向李景瑢的神色愈發狠厲。

宋瀾道:“我管你爽不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閉嘴”,謝臨淵持刀又緊了緊。

接著他又揚聲道:“若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叫聲爺爺,我便將郡主還給你”

宋瀾看出來了謝臨淵并無真心放她之意,也不會殺她,否則他便不是只挾持她站到井邊了,他現在弄出這出戲來只是想折辱他們,但令宋瀾沒想到的是李景瑢真的屈下了膝。

他一身風骨,傲雪凌霜,不畏皇權、不畏權勢,一心護持律法,一心為真相而為官,古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膝蓋如山,怎能受今日折辱?

他愿意為了她而跪,但宋瀾卻不愿意他為自己這樣跪。

她的脖頸向前伸了伸,謝臨淵果然將劍刃拿開了些,慌道:“你要做什么?”

她朝李景瑢大喊一聲,“你向來聰明善察,怎么看不出來他這么做只是想折辱你,即便你如他的意,他也不會放了我的”

李景瑢道:“這件事容不得我有半分差池,所以我不能去謀斷”

謝臨淵狠言與宋瀾道:“你再多說一句,我便殺了你”

宋瀾哼道:“你若想殺,早便殺了”,她轉而對李景瑢道:“莫要跪,不然我現在便直接抹在這劍上”

李景瑢聞言停住了下跪的動作。

謝臨淵見未得逞,怒道:“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

宋瀾冷冷道:“殺了我,你怎么回去?”

謝臨淵聞言一笑,“算你聰明”,他轉而對李景瑢道:“既然李府尹不愿意為了郡主跪,那我便會讓你抱憾終身的”

說罷,他強拉著宋瀾一退,從井口上一躍而起,宋瀾最后一刻推開他的手,謝臨淵當真怕傷了她,松掉手中劍,可是他仍不忘伸手拉一把宋瀾的衣襟,被他這么扯著,宋瀾也不得不隨著慣性與他一起落入井中。

她眼中望向的是李景瑢,因為他正震驚的朝著她飛馳而來,身后,卻是重重箭陣。

這是一個死局,這井深數丈,下面是枯井,這對她和謝臨淵來說是個通道,但對他來說,落下去無疑是摔在平地上。

可若是不隨她而去,他停在這里,也逃不過身后的箭雨,而她猜想容王已經想好了說辭,謝臨淵詐死偽裝入宮,挾持郡主,禁軍解救人質時,不甚傷及李府尹,由此一干人等盡受重罰,以慰朝廷痛失英良之痛。

她眼中滿是痛楚之色,她不想就這么與他分開,他們在一起還沒有好好度過片刻安生的日子,還沒有享受過安寧的時光,經此一別,不知是生是死。

但李景瑢看向她的眸光中卻滿是釋然與愛意,他的眼底第一次這么柔和清透,不再是深不可測的深潭一樣,好像在與她說,這個世界他已沒有任何親人了,他不想再有不可追之事,隨她而去,是他心向往之的。

他伸出手,伸向她所在的方向。

她伸出手,努力的想要觸摸他所在的方向。

可眼前開始一片失真,視線開始模糊,她已經看不到李景瑢的臉了,腦中昏眩纏繞,身體感受著被扭曲的痛,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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