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

這該死的失重感。十方已經(jīng)聽不見任何聲音，恍惚中，這痛意似乎都減弱了不少。

小白猛烈地敲擊著包圍住她的保護(hù)罩，呼喊著他的名字，鎮(zhèn)定冷靜不再。明知是徒勞，還是控制不住地要嘗試。

“冷靜一點。”沉默幾秒，寂空淡淡地提醒道。

但小白此刻根本聽不進(jìn)去，她只是不停地哭泣，不停地拍打著。

蘇子容停在半空，厭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對寂空說道，“別再浪費時間了，陛下和我養(yǎng)你們這么多年，是你們該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寂空皺眉道，“國師此言何意，靜安寺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你們做的？”

蘇子容聞言一挑眉，笑了笑，沒接話。左手摸了摸右手手指上的戒指，幽幽說道，“加快速度。”而后再次放任自己追尋著十方的步伐落下。

二十米。

距離地面。

十方瞇著眼睛，沒了意識。迷迷糊糊好似看見蘇子容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猙獰的笑容，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莫名的——大仇得報的快感？

他努力地動了動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來不及思考，十方眼前的草木開始震蕩。緊接著襲來的，是致命的眩暈與嘔吐感。

天空紅紅的。這是他最后的印象。然后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十方！”小白敲打的指節(jié)生疼，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乞盼他一句充滿陽光的回應(yīng)。但他沒有。

“十方！十方！……”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精神與肉體的雙重疲憊，小白本就白湛的臉此時更是如雪一般。

寂空的心情有些復(fù)雜，他出神地凝望著十方已摔得血肉模糊的身體。寂空從沒想過要殺他。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腰間的鎖妖壺?zé)o聲地掉了下去。

蘇子容狂笑不止，對著十方的胸膛狠狠踩了一腳。但十方已不會再有任何反應(yīng)。

聽著天空之上小白凄厲的喊叫，蘇子容更為興奮，掰開十方的手指，一把奪來善念劍。他大笑著往十方身上刺去。

一劍！兩劍！三劍！

他像是還不滿足，不停地折磨十方的尸身。

“守常！你也有今日！”蘇子容眼角含淚，咬著牙用力地踹在了十方的手臂上。這般神態(tài)，簡直與魏國那暴虐的小皇帝一般無二。

小白已哭到虛脫，她用拭去淚水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渾身顫抖的厲害。

如果說剛才的小白是一心求死，那么現(xiàn)在的她則是因為恨而涌生出活下去的信念。

寂空微瞇著眼睛，像深淵一般的心中回響著一個聲音：我想帶她走。

近一柱香前，他告訴小白，若他離陣出手制止十方，便還需一柱香時間。之后他并未出手，仍用了一柱香。

寂空總是在猶豫，在錯過，在后悔。

這次他也猶豫了。

天空“轟隆”一聲巨響，寂空只覺得所有的靈力都在一瞬間消散。不對！他突然將視線投到小白身上。靈力正在聚攏！

狂風(fēng)驟起。

小白仰天長嘯，似少女的驚聲尖叫，仔細(xì)一聽，卻似蘇醒的巨獸。那是一道龍吟，是沉睡多年的遠(yuǎn)古神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