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洪老爺子后,我心有疑慮,忍不住問江也:“洪天賜真的還能活過來嗎?”江也沉默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緩緩開口:“估計是回不來了......你的傷......不要緊吧。”我低下頭,看了看手臂上的擦傷,滿不在乎地說:“不要緊,只是一點小傷,倒是你,沒事吧,你剛剛入魔的樣子好嚇人。”江也微笑著搖了搖頭,神情中透著一絲疲憊:“沒事,干我們這行的,只要不死就行。”
到了醫院,見到躺在病床上的謝文錦,江也對著我簡單地做了個“噓”的手勢,就拉著我一起到旁邊的空位上打坐,說是要進入內景。我滿心疑惑,完全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還是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我有些驚慌地環顧四周,只見江也和謝文錦正悠閑地坐在茶幾旁喝茶。“這是哪里啊?”我滿臉疑惑地看著江也。江也沒有急著回答我,只是微笑著示意我先坐下。
謝文錦對于我的到來似乎有些驚訝,欲言又止地和江也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后,便選擇了沉默。
“你倆到這就是為了飲茶?”我這一句無心之言,成功緩和了略顯緊張的氣氛。江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凝重地說道:“老謝,如你所料,此事和青龍衛有關。”“你是懷疑四爺?”謝文景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江也。江也輕輕的搖搖頭:“應該和他無關,否則他斷然不能把白頭龜甲給你,你那邊查到什么新線索嗎?”謝文景無奈地搖搖頭:“沒什么大的收獲,但是有件事很奇怪,HN鎮魂司上一任司臣離任后進行了一波換血,相關人員資料也被全部刪除了。”江也聞言,陷入了沉思,若有所思地說:“老謝,你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我還有些事要去找四爺問個清楚,回頭文賢齋見。”
此時,四爺正和炎璃彬在一處清幽的庭院中悠閑地喝著茶。在洪德樓出現的中年男子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柳長生,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四爺瞟了一眼中年男子,語氣冷淡地說:“沒什么好解釋的。”“柳長生,你這算是活明白了?”中年男子怒不可遏,說完,大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把四爺扇飛了出去。他又瞬間位移到四爺面前,掐住四爺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在墻上,“你是要白色的酒瓶還是綠酒瓶呢?”炎璃彬見勢不妙,連忙起身跑過去,用力拉開二人:“我說,你還真下死手啊!”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松開了手,放下四爺,指著他惡狠狠地說道:“柳長生,你給我記住了,不要在自作主張,不然死的可不止你一個!”
離開醫院后,江也帶著我來到了素年酒吧。他遞給老板娘一張名片,點了兩杯莫吉托,然后找了個角落坐下,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問起了靈犀香和鎮魂符的事。江也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你可知道你剛剛切下的那塊靈犀香值多少錢?”我不屑地撇撇嘴,看著他說:“能值多少錢,頂多一兩千唄,有啥大不了的,大不了開工資買了還他。”“那一刀能在北京五環買一套房,你信嘛。”江也的話讓我愣了一下,隨后呵呵一笑:“你唬誰呢,這么值錢,謝文錦不早就拿去換房子了,還能讓我隨便切?”眼見我完全不信,江也無奈地搖搖頭,開始耐心地給我普及相關知識:“自古就有靈犀一爐沾衣衫可見鬼這一說,但靈犀香以其制作工藝復雜,所需材料特殊,產量極低等特點,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加之這幾年對野生犀牛的嚴格保護,使靈犀香失去了一味重要的配方,幾乎停產,價格更是一路飆升。即便如此,那些對靈犀香有需求的各方大能也都不惜一切代價囤積靈犀香,導致市面上一香難求,出現有價無市的局面,如果單純用價值來衡量,說其價值連城一點都不為過。”聞言,我對剛剛自己的無知深感愧疚,畢竟那一刀下去就是一套房,這可太嚇人了。江也接著說道:“謝文錦這貨是摳,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從來就沒含糊過。他給的鎮魂符價值一點不輸靈犀香,每一張都寄存了天師級以上高手的強大靈力,也是他這一脈相門的八寶之一。”
我們正聊著,老板娘把莫奇托放在我們面前,點了兩盞燈,沖著江也點了點頭。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江也的酒杯:“等下你還要開車呢,別鬧。”江也輕輕拿開我的手,笑著說:“你不知道有一種職業叫代駕嘛。”在江也的再三勸說下,我也淺淺地抿了一口,那前辣后涼的獨特口感確實值得細細品味,就是價格上有點貴,還有就是......這醉得也有點太快了......“吧......”
“醒醒,口水流出來了嘿。”我緩緩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四爺和這周圍陌生的一切:“這哪是?剛剛那個酒呢?”四爺見我醒來,把一杯茶水往我這邊推了推:“喝點吧,頭痛會好點,別擔心,第一次都這樣。”我滿心疑惑地看著江也:“什么第一次都這樣,不會......”強烈的求生欲讓江也下意識地躲開我的目光:“你,你想哪里去了,帶你來這,必須走仙路,走仙路第一次都這樣。”“走仙路?”江也一臉恐懼地點點頭:“回,回頭有時間再和你詳細解釋。”聞言,我也只好作罷,畢竟身體倒也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輕輕踢了踢江也:“喂,你和四爺說洪天賜的事情了沒?”江也白了我一眼:“沒有,這事四爺應該早就知道了。”四爺搖搖頭說:“你們說的啥,我什么早就知道了?”聞言,江也把洪德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并拿出一枚神秘的胸徽:“四爺,這事和那次大戰到底有什么關系。”四爺看著胸徽,臉色一變,下了逐客令:“這事你們管不了,回去吧!”江也沒有理會四爺的逐客令,低著頭,目光堅定地質問:“我身上的禁制是不是你下的?”四爺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江也面前,一把把他推到墻上,掐著脖子將他拎了起來:“你想死我不攔著,別連累我們這幫曾經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明白嗎!”我剛想起身上去勸架,猛然眼前一黑,等我再次醒來之時,我們已經回到了酒吧。江也拉起我的手,二話不說,奪門而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
八爺呢?!江也抱著手機,焦急地撥打著謝文錦的電話。電話那頭的文賢齋此時正在經歷一場血腥的屠殺,內里遍地都是動物的尸骸。周周艱難地爬起來,雙手握著工兵鏟,頑強地護在謝文錦身前。幾名刺客見狀,并不急著殺了面前手持工兵鏟的周周,而是像玩弄獵物般,一刀刀慢慢地虐殺。在周周力竭之時,一名刺客走過去,掏出降魔杵,殘忍地慢慢插入他的頭骨。見狀,八爺怒火中燒,爆發出體內全部的洪荒之力:“你們不是想讓爺死嗎?好!那就來吧!”只見八爺雙目怒睜,腳下出現九宮八卦的神秘圖案,周身的空氣仿佛變得如同膠質一般。幾分鐘后,那幾名刺客有的被燒死,有的被淹死,更有甚者被鑲入墻壁之中,被活活悶死。
等我們趕到時,只見八爺靠著墻,癱坐在地上,懷里抱著已經成為血人的周周。我是學醫的,也經歷過一些生死的場面,但那刺鼻的血腥味和眼前遍地的尸體,讓我再也忍不住,嘔吐物夾雜著淚水洶涌而出。江也蹣跚地走到謝文錦身旁,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將我們全部震開。那個曾出現在洪德樓的中年男子赫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只是輕蔑地一笑,一揮手就消失不見,隨之消失的還有周周和那些刺客的尸體。
此時此刻,江也再也繃不住了,痛苦地怒吼著,跪在地上,雙拳狠狠地砸向地面。事后清點人數,那天和我們一同去洪德樓的鎮魂司的相關人員幾乎全都死在了這里。
周周的死對江也打擊很大,他請了幾天假,躺在出租屋內閉門不出,就那么直挺挺地躺著,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發呆,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難道真是我錯了嘛。”
幾日后,唐琉璃和清風道長一行人來到出租屋。唐琉璃和清風道長二人走到床前:“我說江探長,你這就不管了?幾個區的探員加上動管局那十幾條人命的案件就這么不管了?”江也翻身背對著大家說道:“怎么管?難道還要看著你們也死嗎?!”“好大的口氣!殺我們,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實力。”跟隨清唐二人一起來的另外兩人中的一人開口了,“大哥,這渾水我和二哥趟定了!”江也聞言也只是“哦”了一聲,就沒再理會。直到那人把電話遞給江也,他才憤然起身,緊緊抓著那人:“人呢?”那人點點頭:“被困在一個古墓里出不來,目前已經安排兩支小隊前去營救了。”
洪天賜的葬禮上,洪老爺一臉肅穆,一言不發,安靜地坐在靈堂前。江也悄悄地躲在角落,偷偷拿出謝文錦的白頭龜甲,輕輕搖了搖。只見一縷青煙緩緩飄出,逐漸形成一個人形,正是已經離世的洪天賜。此刻的他,皮膚潔白如玉,渾身還散發出淡淡的柔和白光。
“外面的小友進來吧。”江也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拉著我快步走到洪老爺子身前:“晚輩見過洪老。”
“不必多禮,天.....事情辦好了嗎?”洪老爺子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期待。
江也微微點頭,鄭重地說道:“已經安排妥當。”
聞言,洪老爺子這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好!好!好!好得很!”
角落里偷偷看著這一切的洪天賜,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朝著洪老爺子的方向“撲通”一聲跪下,重重地連磕了三個響頭。洪老爺子似乎也有所察覺,對著洪天賜的方向,緩緩說道:“人這一輩子,功名利祿也只是鏡花水月,人各有命,勿念。”說完,他起身,邁著蹣跚而堅毅的步伐,緩緩走出靈堂。
回去的路上,我滿心好奇,忍不住問江也:“洪天賜不是魂飛魄散了嘛,怎么會出現在白頭龜甲里?”
沒等江也開口,坐在副駕的清風道長搶先回答道:“他拿命換的,古籍記載,有一種禁術叫天火劫,也被稱為浴火重生術,是用修道者的壽命引天火來燒盡前世今生一切罪責從而獲得新生。但這么做成功率極低,且需求條件太過苛刻。不光要獻祭自己的壽元,還需獻祭者和被燒者必須在某種程度上存在聯系,甘愿為此承擔反噬的風險。但最難的是,看似被燒者只需承受一瞬間的天火灼燒,其實那一瞬間是被無限放大了的。前世今生所犯的罪越多,燒得就越久,能從中挺得過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部分都在天火的洗禮中灰飛煙滅。縱然有張道陵親繪的天師鎮魂符傍身,也無濟于事。而且一旦此術失敗,獻祭者就會受到天火反噬,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江也用十年的壽命賭贏了這一局,是運氣好,也洪天賜的造化,不過話說回來也就是他,但凡是個正常人,絕都不敢這么做!”
說笑間,我們就到了鎮魂司的安全屋。這里戒備森嚴,是由數只天師級高手組成的小隊日夜輪流看守。過了一道又一道關卡后,我們終于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謝文錦。
江也輕輕拍了拍他:“別裝了,趕緊的,我要進須彌幻境一趟,時間緊任務重。”說著把白頭龜甲遞給謝文錦。
謝文錦先是一愣:“你怎么看出我裝的?”
江也白了他一眼:“你當我瞎?這么多零食袋子,狗吃的?別墨跡了,趕緊的。”
謝文錦做了個比心的手勢,江也心領神會地寫下借條。一陣耀眼的白光過后,江也和洪天賜憑空消失在我們面前。幾分鐘后,又憑空變了回來。
此刻的洪天賜,渾身散發著一種特別純凈的氣息,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江也管這叫重生,連日來的激烈戰斗讓大家身心俱疲,洪天賜的重生對大家來說或許算是一種難得的慰藉。
洪天賜“撲通”一聲跪在了江也面前,把江也嚇了一哆嗦:“多謝江爺幫我渡過此劫,天賜此生愿追隨江爺左右,以報大恩大德。”
江也連忙把他扶起,轉頭看向清風道長。清風道長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洪天賜的肩膀:“你既已熬過了天火的洗禮,又在須彌幻境中獲得重生,這一切皆是你的造化。只不過從此世間再無洪天賜,你得改名換姓,從此順天應命,完成你該完成的使命。”說完看向了謝文錦,“謝文景,在座的各位只有你是相門中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謝文景無奈地點點頭,把幾枚銅錢塞進了白頭龜甲,輕輕搖了搖,以占卜的方式推算著什么:“天火凈業果,玄字守心門,就叫玄凈天吧。”
從安全屋回家的路上,因路途漫長,實在太過無聊,我就問起謝文錦的過往。江也長嘆一聲,緩緩說道:“謝文錦謝八爺當年可是十分了得。能為了一女子,手持打神鞭大戰四衛數百名高手。為救心愛之人,帶著幾名結義兄弟,依仗相門數千年來所收集來的各類奇珍異寶,硬是在陰陽兩界殺出了一條血路,惹得青龍衛親自下場捉拿。縱使其父運用相門在各衛的關系上下打點,也無濟于事。就在謝文錦和其黨羽被四衛數百名天師級高手團團包圍,即將覆滅之際,謝文錦的父親謝老帶領一眾門人,以相當慘烈的代價將被團團包圍的八爺和其黨羽救走。事后為了平息事端,謝老協門人甘愿卷入那場大戰,才平息此事。”
我好奇地看著江也:“那女子莫非即使車鄰姐?”
江也點點頭:“是的,你可別小看她,當年她也十分厲害,她曾經一戰封神,被譽為白衣殺神,暗殺手段之高,讓不少大能望而生畏。直到遇到她的老謝,哎,孽緣。”“那為何上次車鄰姐去四爺那找場子......”
江也無奈地搖搖頭:“此事說來話長,下次有機會再和你細說。”
洪天賜出殯那天,江也帶著他遠遠地看著。洪天賜望著洪老爺子蹣跚遠去的背影,淚水忍不住潸然而下:“今日之后,世上再無洪天賜,凈天以后還請大伙多多照顧。”
江也的這句話打破了沉悶壓抑的氣氛,一旁的清風道長一邊撓著手臂,一邊打趣地說道:“凈天,你這靈魂擺渡人的身份要盡快適應起來,那些餓鬼可不是一段戲曲就能勸降的,我擦,怎么會這么癢,我昨天才洗的澡啊。”
江也拍著清風的肩膀:“我說牛鼻子老道,你怕不是肥皂掉地上不敢撿,沒洗干凈吧。”
就在江也幸災樂禍之時,他的手臂也癢了起來:“我擦,老清你這還會傳染啊!”
直到唐琉兒也開始癢的時候,眾人才發現情況不妙。大家退去身上衣服,露出臂膀,才發現左臂之上出現了一個似龍非龍、似蛇非蛇、泛著血紅色的印記,眾人面面相覷,目光一致投向了我。
“你們別鬧,我是女生,要不咱們回去看?”
回去的路上,天色漸暗。我靠在窗戶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思緒萬千。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在我們看不見的背后,又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操縱著這個世界的走向?手上的那串念珠散發著微涼和松柏特有的清香,江也說是那里面住著的陰魂可保我一時的平安。這些天經歷的這些事,遇到的這些人,是我以往不敢想象也不曾聽聞的。最初因清明加入鎮魂司,沒想到被卷入了一場又一場的風波,一次又一次面臨死亡的威脅。我只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生,我不想卷入這些是是非非,更不想看見生離死別。我渴望有個男人能像八爺那樣一怒沖冠為紅顏,也渴望我的他能為我解甲歸田與我共赴桑麻,可這一切卻都因開車的這個男人而改變。我本該對他恨之入骨,因為他剝奪了我的愛情,而現在卻......
車再次停到素年酒吧,一進酒吧,“素錦年華,相遇未晚,遇見既美好”一行大字顯得格外顯眼。懷著買醉的心,我第一次把一杯酒一飲而盡,愣是把江也他們幾個給看傻了。江也轉頭看向老板娘:“姐,你這次下的量不多吧?”
老板娘笑著說道:“不多,放心吧。”
等我緩過神來,已經身處一個叫七號公館的地方了。一位十七八歲、長相甜美的女孩見我醒來,連忙遞給我一杯水:“以后不能喝這么猛了,還好傳送劑劑量不多,不然你還得睡上幾天。”
我驚訝地看著那女孩:“我睡了幾天?”
那女孩笑著拍了拍我肩膀:“放心吧,才二三個小時,江也他們在商量事情,要不你再躺會?”
我艱難地起身,搖搖頭:“不,我得過去看看他們幾個在搞什么鬼。”
大廳里,江也一行人正在熱烈地商討手臂上的印記的事。見我來了,江也笑嘻嘻地問那女孩我身上是不是也有,她微笑著點點頭。江也和他們對視一眼,會心一笑。我當時就怒了,這群家伙到底在商討什么。我走過去坐在江也身邊:“你們剛剛在笑些什么?”
本能的求生欲讓江也再次下意識地往旁邊坐了坐,結結巴巴地說:“沒啥,真沒啥。”說著看向唐流兒他們,我目光所視皆低頭不語,憋著笑,不敢出聲。那女孩拍了拍我,好啦,別生氣了,其實也沒啥,就在猜你有沒有印記。江也聞言連忙點頭,說道:“是的,是這樣的。”一旁的人們也跟著附和著。
看我不再追究,江也也開始進入正題。不多時,那個叫金不換的手機響了,他尷尬地起身出門。江也接著說道:“現在在座的基本身上都有印記,這印記來歷不明,突然就冒了出來,必然和我們這段時間所遇之事脫不了關系。難不成......和大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