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玲玲其實都是很敏感的人,她的鄰居扔了一雙塑料拖鞋出來,我們就已經感覺到隔壁的情緒不滿了。而我也確認了這小姑娘暫時不會危害我,這才關了門,小聲的聊天。
“我們是不是吵到她了。”我試探性的問玲玲。
玲玲撅了撅嘴,一臉不滿,“她家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怎么呢?”我一臉疑惑。
“隔壁住的應該是情侶吧,可能是情侶,但是有的時候又會有很多人,而且都是半夜十二點以后才回家。回家之后,那個女的就開始打電話,聲音特別大,我感覺好像她的桌子也剛好對著我的桌子吧,我在看書,她就隔著一堵墻對著我講話……”
看向玲玲指的方向,房間的右側確實有一排書架,下面是一張靠墻桌,根據這隔壁的開門方向,不難推測出戶型來,不是擺放了桌子就是床。
“打電話的聲音有那么大嗎?”這個時候我也剛搬來不久,鄰居也不吵,似乎還沒人入住,所以完全不知道玲玲的痛苦。
“特別大,而且她說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就像是在面對面的對著我喊一樣。但是她們作息又和我不太一樣,白天我下班回家可能她們在睡覺,我給我媽打視頻電話,她就會敲打墻壁,罵罵咧咧的。”玲玲很是無奈。
“可能是上夜班,壓力比較大吧。對了你晚上吃什么,要不一起點個外賣吧。”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聽她的意思,我們在房間里講話鄰居應該也是都聽得見,有種隔墻有耳很是不方便的感覺,所以我轉移了話題,畢竟她剛搬進來,可能還沒能和鄰居磨合好。
玲玲搖了搖頭,“我剛交完房租,還有幾天發工資,就先吃我姐寄過來的涼皮,挺好吃的,給你一袋嘗嘗,算是感謝啦。”
我看了看島臺上面的瓦楞紙箱,她說的涼皮就是那種即食食品,屬實不健康,但因為我們剛剛認識不久,我也不好多說,接過她給我的涼皮,趕忙說謝謝。
見著她沒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問了,加了彼此的微信,互相囑咐了一番,就回了家。
后來她給我發微信,說以后吃完晚飯后,可以一起出去散散步。
我倒是不討厭她,也突然覺得獨在異鄉,不必把自己關得太死了。如果在一棟樓里能有個互相照應的小伙伴,也挺好。
后來我們真的就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散步了,聊起來工作,發現竟然算是半個同行,只不過她剛畢業不久,工資很少,少到付了房租吃飯生活就不夠了。
我問她為什么不做本專業的實習生,熬一熬賺的很多,她講一開始也是面試過幾家的,可是剛畢業沒有經驗的,人家都不愿意要,愿意要的一個月只給五百塊錢,還要每個月考試,考試不過還要扣錢,這樣她連房租都付不起了。
這樣一看,也是個獨立要強的小姑娘,不然也不會一個人咬牙挺著,怎么也得跟家里要點支援。
一邊走路一邊聊著天,夏天的夜晚雖沒有那么火熱,也還是難免口干舌燥,身上也是浮起了薄汗,路口賣西瓜的攤綠油油一片,一看就很清涼解渴。我拉著她來到攤前,買了半個西瓜。讓攤主切了兩半,給她拎了一半。
“算姐請你的,要不也吃不了,明天就都壞了。”我其實真沒有別的意思,之前自己買西瓜,吃一半,扔一半,這有伴了,而且也就三五塊錢,沒當回事。
但是玲玲不那么想,還是把半個西瓜的錢轉給了我,說:“沒事,西瓜我還是可以買的,剛好也想吃。”
我倆拎著西瓜,聊著職業規劃,往家里走。
到了家里,她又發來微信,囑咐我收了西瓜的錢。
這我才意識到,這是個多么有原則性的人。但是和她相處很輕松,她會把自己的性格很柔和的展現給你,讓你明白她的處事方式。我也是欣然的收了款。之前只當她是個小妹妹,從那以后就才明白,只要孩子離開了校園,就不能再用對待學生的眼光去看待了,即便是小了自己很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