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公司考慮到現實和實際,分別提供一位現代園林設計顧問和傳統風水學的顧問。
王有德因為預算,拿不出讓大師來窮鄉僻壤跟工的價錢,所以起初把前者分成兩者,高級設計師和便宜的監工顧問。
即便只設計圖紙,那些有名氣的設計師也都開出了王有德接受不了的價格。
“機緣巧合”之下,王有德就聽到了段錦城安排的幾位大師,扼腕嘆息著段錦城的頂尖才華被埋沒。
于是,小王總就按著段錦城下得套,一步步陷了進去。
高達集團負責的就是現代園林設計顧問,而翠碧集團則是風水大師。
“這位小姐對搭檔的要求奇高,不瞞您說,王總已經找過十幾位顧問了,價格都漲到一千萬了,結果還被她單方面拒絕了。”
一千萬?
段錦城一想,他當時還是要少了,至少能多要一百萬。
宋玧姀卻誤會了,她一臉凝重道:“您也注意到了吧,這么偏僻的地方,建這樣一個公墓,利潤可能都沒有一千萬,但高達和翠碧這兩家近年勢頭兇猛的公司卻紛紛入主……”
段錦城抿了抿嘴,臉色凝重了不少,這個公墓的水很深啊。
“具體原因暫時不方便告知,因為需要您先通過那位女士的認可。”
“您一定要注意這幾點,首先要尊重傳統風水學,其次答應她有一票否決權,千萬別大男子主義,而且設計風格不能守舊,這座公墓要將傳統和創新融為一體……”
“那女的是不是更年期啊,就一個小公墓整那么多條件。”段錦城撇嘴道。
宋玧姀連忙擺手,情緒甚至有些激動道:“當然不是,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優秀的女性,我的偶像!”
看著宋玧姀眼里的小星星,段錦城感覺這貨都投敵了,不免為王德才默哀了起來。
宋玧姀托著香腮,滿臉癡迷地憧憬起來。
“她長得巨漂亮,精致的狐貍臉蛋兒,肉欲的葫蘆身段兒,上次她衣服濕了臨時借穿我的肉色包臀連衣裙,箍肉勒出的S型曲線真的是純欲天花板……咳咳~”
宋玧姀感覺自己太癡女了,干咳后情緒控制了些,繼續道:“除了容貌,我尤其羨慕姐姐特立獨行的人格魅力,那些自命不凡來應聘的臭男人,跟我說話都特別悶騷,最后全都被她用專業知識教訓的跟兒子一樣,畢恭畢敬地坐飛機滾蛋了。”
“好幾個猥瑣大叔毛手毛腳,還說對她一見鐘情了,直接被抽得腮幫子都爛了,那叫一個颯啊~”
相比于宋玧姀的哈喇子直流的癡女樣,段錦城在一旁那叫一個如坐針氈啊。
腮幫子抽爛可還行~
翠碧那個集團段錦城也有耳聞,里面哪有這號女魔頭啊?
飛機一落地,段錦城就跟著狂熱的宋玧姀,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工地。
“段先生,您坐這里等一下,我去里屋請她出來。”
飛機上聽聞了那個女人的特征,段錦城感覺似曾相識,不過不管她是哪路神仙,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現在寄人籬下,段錦城愿意為了這一千萬妥協。
他對著手機擠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等那邊傳來開門聲,便立刻掛著微笑走過去迎接。
“段先生,這位是欒小姐。”
“您好,欒小……欒雅?!!!”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古怪至極。
一旁的宋玧姀也感覺氣氛不對勁,暗道這倆人是有故事啊。
作為男人,段錦城只能硬著頭皮打破僵局。
“那個……”
“離我十米遠,我有潔癖你不知道么?”
“我臟嗎?”段錦城有些懷疑地打量著自己衣服。
成熟女人撇開頭,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在用什么身份問我,如果是前夫,我就懶得搭理你。”
“嘶——”
宋玧姀倒吸了口涼氣,她沒想到劇情竟然這樣發展了。
“說話你也分一下場合啊。”段錦城瞥了眼宋玧姀道。
“你還知道要臉,小男孩長大了?”欒雅抱胸嘲諷道。
“跟我進來說。”
段錦城臉色尷尬,拽著欒雅直接走進了里屋。
當然,門被他狠狠地關上了。
昔日的夫妻,此時的氣氛卻極為古怪。
“你什么時候成風水大師了?”
段錦城別扭地歪頭看著地面,而欒雅卻目光平靜地打量著他,注意到他干澀的嘴唇,欒雅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氣。
水都不知道喝。
“你不知道么?”
段錦城蹙起眉頭,他和欒雅本科和碩士都是同學,學得東西完全一樣,風水學頂多了解個皮毛。
碩士畢業后他繼續進修,而欒雅則嫁給了他做家庭主婦,平時會不露臉地拍些制作美食的短視頻打發時間。
在段錦城看來,本專業的知識她怕是都遺忘干凈了,哪里會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成為風水大師呢?
段錦城抿了抿干澀起皮的嘴唇道:“你可別走坑人的歪路,錢花干凈的話我……”
背對著段錦城的欒雅彎腰取了個新杯子,此時正在小心地調兌著溫水。
聽到段錦城的話,她呼吸抽搐了一下,緩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滿眼紅血絲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走歪路?”
段錦城擺手道:“我是在問……”
“對對對,我下賤,我什么臟事都干行么!”
“但在這個項目上,段錦城,你聽清楚了,是我說的算,你是那個雜魚協會的首席也沒用!”
欒雅目光淡漠地盯著段錦城,聲音冰冷地說道:“何況還是曾經,至于現在,你被我判定不合格,可以坐航班滾蛋了。”
段錦城張了張嘴,卻再一次嘆息選擇沉默。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擰動門把手走了出去。
段錦城蟄伏了近兩年,過得相當拮據也沒徹底轉行,不是他多喜歡,而是心有不甘。
但他萬萬不可能乞求前妻給他這個工作機會,當年離婚他放棄的是幾個億的家產,現在為了一千萬把老臉丟了,那豈不是可笑至極?
宋玧姀果不其然地一直貼著門偷聽,見到段錦城出來,她是滿臉的唏噓。
她的女神竟然已為人婦,而且也會有情緒如此激動的一面。
之前教訓那些猥瑣男人,欒雅可都是毫無情感波動的,現如今她表情再冷,可胸口起伏地小可愛都要擠飛紐扣蹦出來了,一眼就看出是在強撐啊。
段錦城有些尷尬地朝宋玧姀笑了笑,“那個……”
“段先生,我順路送您回京市吧,到時候您在航班上無聊,剛好也可以跟我閑聊點欒小姐的事兒解解悶哈~”
宋玧姀不容段錦城拒絕,已經小跑著去開車了。
段錦城嘆口氣,這個小秘書的目的都寫在臉上了,欒雅的人格魅力再次讓他咂舌~
透過玻璃窗,欒雅看著載著前夫的車緩緩駛離視線后,不由自主地用手背擦了下眼角。
“嘟嘟~”
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喂?”
“你聲音怎么有點兒沙啞啊,感冒了?”
“沒有,一直這樣。”
“放屁,咱倆閨蜜這么多年了,我聽這聲感覺你又受啥委屈了。”
欒雅抿了口水道:“你有什么事兒直說。”
“哦,那什么,這個月的錢退回來了,房東已經把段錦城給趕出去了,你之前轉給我的錢是微信退給你還是支付寶啊?”
欒雅蹙眉道:“什么意思,兩千塊錢他都交不上嗎?”
“對,這事兒也怨你,本來他被協會封殺之后可能蛻變一下,結果你非得偷偷給他補一萬八,讓他以為憑著失業保險的兩千塊錢就能在京城住大復式,苦日子都過不上他能有個雞毛動力啊?”
“就晚幾天沒交,那房東就把他趕出去了?”
“太過分了吧,還有王法嗎,可以起訴房東吧,他是想漲價吧?”
“停停停停,大姐你搞搞清楚,明明是段錦城太不爭氣了,你怎么能怨房東呢,而且誰該起訴誰啊?”
欒雅嘆息著喃喃道:“他不爭氣你信么,背地里不知道策劃著什么呢吧,整天讓人操心,當年我巴不得他別工作成天在家賴著呢,他要是能做得到我掙錢伺候他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