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你看，那燈好漂亮啊?！?

“相忘喜歡嗎？我現在有銀子了，咱有錢，想買什么買什么?！?

“可——拿不了啊。”莫相忘看著自己被裹在斗篷里的手，都不敢伸出去，就怕別人會看見她手腕上有花紋，“不了，不了，咱們還是出城吧?！?

“沒事，我買了自然有辦法拿著?！倍够ㄌ统鲢y子遞給賣燈的大爺，挑了幾款后暫時拿在手里，轉過一條街，翻手變出一對兒毛手套來。

這一招，看的莫相忘目瞪口呆。

“從哪兒變的？”

“嘿嘿，相忘，你也會的，但現在還不能用，等你好了之后——”

豆花話沒說完，只覺得身后閃現一人。

待回頭看去時，竟被迎面貼了張符紙，旋即定在哪兒，不得動彈。

“豆花？”莫相忘見此情形，當即慌張地拔開斗篷縫隙去瞧，也發現了身邊竟多了一人。

“豆花？你怎么了？”她瞥著那人，“你是誰，你在她臉上貼了啥？”

“嘶?！蹦腥送犷^細品，“怎么是同一屬性呢？兩只小鬼？哦不，應該說是一只小鬼，一只，大鬼，還真是稀奇，我以為這世上沒有這玩意呢?！?

說話的男人咧嘴一笑，倒是沒有要除掉豆花的意思，“可先說好，我摘了這符，你倆不能跑，這么稀罕的物種可得被我逮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走這最后一世，也沒那么無聊嘛，小鬼，可得老老實實的哦，你應該能感覺的出，你打不過也逃不出?！?

黃符摘下。

豆花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只哆哆嗦嗦地拽過莫相忘，并小聲說：“是妖神。”

“正是，你既識得妖神，那就說明，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不過她？”男人不解的想要靠過去研究研究，但被豆花擋下。

“別過來！這是我家姑娘，生病了，會傳染！”豆花張開雙臂擋在莫相忘身前。

“唉，我不傳染啊，你不是說我不傳染嗎？”莫相忘天真地一手拽著斗篷，一手扒著豆花的肩膀，想極力否認豆花的話。

“我不傳染的。”

男人瞥了瞥嘴，指著腦子，“你家姑娘智商不大夠啊，不過生的什么病，又傳染，又不傳染的，讓我瞧瞧?！?

“不行！”

可豆花一小鬼哪是妖神的對手。

連意念都攔不下，莫相忘罩在頭頂的斗篷就被掀起來。

滿臉的暗紅色墮魔印極其扎眼，可怖，又惡心。

男人在見到的下一秒，空手化刀，就做出攻勢，厲目瞪著她，高喝道：“鬼墮魔，六界誅之。”

豆花剛忙擋在刀前，“不能殺！”

“不能殺！”豆花噗通一聲跪下，朝那男人作揖磕頭，“不能殺，不要殺她，不能殺，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她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要殺她，求你不要殺她。”

“墮魔者，六界誅之，更何況是只鬼墮魔，你家姑娘既然不記得了，你就該跟她了斷才是，她自然也不會恨你，畢竟弒親殺友才能長出這滿臉的墮魔印?！蹦腥擞玫都庵钢嗤?，“連本心都沒了，你也本就是死的?！?

“不，不要殺她，她本心還在的，她真的——求您了，求您了?！倍够拗е腥说难澞_，“不要殺她，她不會再殺人了，我保證的，如果她再殺人，您就殺了我，殺了我，不要殺她啊?！?

“這般主仆情深，她怎沒殺了你？”

“她殺的不過是與她有恩怨的那些已進入輪回的亡靈罷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最起碼魁王把我交給她的時候，她并不這樣的。”

“魁王？！”男人瞬間震驚，“怎么，你之前是魁王手下？”

“算不得手下，只是被魁王撿到，養在血葫蘆里的小鬼，后來機緣巧合，魁王就把我給了她，希望我能護她周全，可我，嗚嗚，我太弱了，嗚嗚嗚啊啊啊啊。”

豆花哭得傷心，莫相忘也跟著傷心抽泣，但整個狀態就是根本不知道哭的是什么，就是被哭聲感染，跟著一起哭而已，智力竟隨著再次封印記憶而變得不大健全。

“怎么，魁王讓你護她？她是？魁王的女兒？可是那閻羅神君的子侄？”男人收起刀，看著面前哭泣的一主一仆，“說話呀?！?

“是閻羅神君的子侄，后期也被判入流放，但如今應該回去了，而她是魁王好友的徒兒，她生前很慘的，死后也很慘的，她真的真的只是在輪回帳中，殺了那些跟她有恩怨的人而已，求妖神放過?！?

豆花一面哭求，一面磕頭。

而莫相忘也跟著嗚嗚咽咽。

“你看看她的臉，這墮魔印的面積是只殺有恩怨的人嗎？”男人有些嫌棄，瞥了眼莫相忘，但因為鬼墮魔的臉實在是沒法看，就用法力將斗篷帽子又給罩上了，“說話呀，別哭了！”

“是恩怨，她走到這世，是第四世了，前一世的那些人確實成為了她的友，只不過，找回了生前記憶，然后被魔隕天石吸引，這才發狂的?！?

“什么跟什么呀?！蹦腥寺牪淮蠖矝]心情再問為什么鬼墮魔，“她既然是魁王好友的徒兒，這好友是誰？你說說，說不定，我還認得?！?

豆花摸著眼淚，又給莫相忘擦擦臉頰的眼淚，“是堂庭山莫許的小徒?！?

“莫許！！”

男人這次的震驚不亞于見到小鬼和鬼墮魔。

“妖神認得莫許妖神？”

“認得，豈止是認得，那這——”男人說上前撩起蓋住莫相忘的斗篷，一靠近才隱約察覺，“好家伙，這是覆蓋了幾層身份，妖，她生前是妖，死后還入了鬼籍，現在變成鬼墮魔了。”

“是，她生前是貓妖?！?

“貓妖？！”

男人再次震驚，他覺得今天有點驚嚇過度了，隨即收手拍了拍胸脯，“貓妖？她是莫許小徒，自然是姓莫的，叫什么？據我所知，莫許收了人修小仙賜名相念，是長徒，后收了鵲修仙，賜名相思，三徒是南極仙翁的家孫，賜名相隨，這是她四徒弟？”

“不是，四徒弟是天狐，名叫相離，她是小徒，名叫相忘?！?

“相忘，貓妖?！蹦腥松舷麓蛄磕嗤霃闹锌闯鍪悄拈T的貓妖，但畢竟已入鬼籍，且又被斷三尾，只留二三成妖力，后又被鬼墮魔覆蓋，根本看不出本體。

“這是，哪家的貓妖??？小野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