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跳下舞臺，坐到第一排靠椅上當監工。

孫彪分到了體委章國偉一組，和章國偉抬著兩米長的燈架子，孫彪問章國偉：“瑋哥，這錢到底誰出的呀，是周扒皮還是姜陽啊？”

體委不擅長表達：“你特么的哪來那么多逼事兒，甭管誰的錢，到你手里才叫錢。”

孫彪干咽下一口空氣：“不是，我想知道這錢要是周扒皮給的，活都讓咱們干了，他從中賺個大頭，那我們都成了賣苦力的了。”

章國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是呀，我怎么沒想到呢？”

孫彪馬上攛掇章國偉：“咱們要問問清楚。”

章國偉馬上同意：“這燈架子太沉了，放下放下。”

放下燈架子后，孫彪又出主意：“大家伙的事情，不應該咱倆去問，都應該去才對。”

于是又叫了幾個人。

嗖。

嗖。

蹦下舞臺站到姜陽面前。

姜陽正在給董嘉瑤發消息問她找到錦程大廈新租的公司沒有，圓周公司的小陸設計師到了沒有。

察覺到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溜運動鞋，抬頭一看是章國偉帶著一群實習生抱著胳膊示威。

“你們不好好干活，跑下來干什么？”姜陽立即揣測到有人從中蠱惑人心，說完眼皮一垂，繼續給董嘉瑤發消息，拿眼前的幾位當空氣。

咳。

章國偉嗓子眼兒使個動靜，旋即把躲在后面等結果的孫彪拉到前面來：“彪子，你代表我們大家，說說意見。”

孫彪便問起錢的來歷。

姜陽聽完，沒有立即回復，和董嘉瑤把話說完，才抬起頭來：“腦袋讓驢踢了是吧，要不是看兄弟們每天這么辛苦，勞資才懶得發此善心，錢全是從勞資腰包里出，你們可別去問周老師，如果問了，我只能告訴你們一個最壞的結果，那就是你們一分錢得不到，其中有些人的畢業設計甭想過關。”

孫彪出的餿主意，不肯就此罷休，頭鐵著問姜陽：“我問兩個問題，第一，你哪來的錢？第二，即使你有錢，憑什么發給我們？”

姜陽呼的站起來，嚇得孫彪一個趔趄，引來一陣肺氣腫般的笑聲。

考慮到是同學，以后還要好生相見。

姜陽忽然笑了：“不然咱倆換換位置，你坐這里玩手機，我去舞臺上干活。”

沖著舞臺上正在埋頭苦干的班長王濟舟喊道：“王班長，來一下。”

王濟舟把腦門子上的一層汗用袖子抹了一把：“啥事？姜同學，不是讓趕緊干活嗎？”

聽到鐵憨憨王濟舟這句話，望著那滿頭汗，姜陽立即心里產生一個念頭：此人可用。

王濟舟從舞臺上下來，姜陽把手一伸：“把手機給我。”

“怎么又要手機，還有錢要轉啊。”王濟舟樂呵呵把手機遞過來，左瞅瞅右看看，這些同學們圍在這里咋不去干活呢。

姜陽舉著王濟舟的手機在空中：“臺上的兄弟們都停下來，聽我說兩句。”

“孫彪同學提的問題很好，現在我們來一個公平競爭，誰出錢誰接替我當指揮的位置，有沒有人愿意，如果有的話，請舉個手，給王班長手機上轉一萬塊錢。”

問過后，目光在每張臉上掃過。

沒有人舉手，最后，姜陽把目光落在孫彪臉上：“孫同學，王班長的手機，你接還是不接。”

孫彪連忙擺手：“開個玩笑，別當真。”

李承遠撲上來：“放屁，有你妹的這么開玩笑的嗎，耽誤工程進度，連累大家畢業設計通關受影響，你擔得起責任嗎？

孫彪本來被姜陽將了一軍已經蔫下去了，李承遠跳出來給了孫彪反擊的口實：“老子就是看你不干活才過來問問清楚的。”

李承遠把肥腰一叉，一頓吃三碗拉面五個鹵蛋的二師兄圓肚子往前一挺，把擼管大王孫彪頂的后退兩步：“爺是姜指揮的秘書，你有本事也來當啊，爺又沒拿你一分錢，畢業設計過不了也用不著你操心。”

一句話把孫彪噎得“嗝嗝”直怪叫。

姜陽解圍：“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要說話，誰再說半句，錢不發了，同時記到周老師的黑名單上去，承遠和彪子各往后退一步。”

同學們面臨畢業即失業，心情不好心態不正常，姜陽能夠理解。沒有必要撕逼，只要別鬧起來，把活順順利利干完就成，各奔東西多年后想起舊時光還會有懷念，姜陽過來人，深知同學好相見這一點。

其他人把李承遠和孫彪拉開，爬上舞臺去干活。

姜陽重新坐回靠椅上教訓李承遠。

不是為了剛才和孫彪的沖突，而是要李承遠的嘴有點把門：“我唱歌的事情，你是啥時候說給同學們的。”

李承遠死鴨子嘴硬：“陽哥，沒有，我沒說給同學們，只對徐老大一人說了。”

徐庚那張篩子嘴。

說給他聽，相當于用學校大喇叭廣播了一遍。

姜陽深深吸了一口氣，真想抬腳踹胖子一個屁股墩：“你為什么不用學校廣播站給我做個廣泛宣傳呢。”

李承遠以為姜陽想開了，要趁熱打鐵把歌曲進一步推廣制造影響力，沒聽出來姜陽在說反話：“只要你需要，我去找管廣播站的小學妹，多了不敢保證，三天連播您的這首歌和您的大名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嘿嘿一笑露出不整齊的門牙：“不過需要陽哥出點血。”

擺擺兩只胖手：“不用多了，一頓麻辣燙足矣，小學妹可喜歡吃麻辣燙了。”

嘭，嘭。

拍了拍肥厚的胸大肌脂肪，以為猩球要崛起。

姜陽想笑，卻故意把表情繃住：“我說過不許對外講，你為何還往外講，現在弄得誰都知道我唱了這首歌。”

李承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姜陽還是堅持保持低調。

李承遠挨著姜陽坐下：“陽哥，你要是覺得這首歌有損你偉大光輝的形象，可以考慮轉讓。”

姜陽聽完忽然發現李承遠很雞賊：“轉讓給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陽哥，別人都配不上這首歌，我最佳人選了。”李承遠嬉皮笑臉。

李承遠還真會唱歌。

他酷愛BBOX和說唱，每年在元旦晚會上都要表演一番。

要不是有中文系胖女生俄羅斯野生動物狩獵場為李承遠制造了社死現場并聲名遠播，也許真的有女生會看上他。

畢竟也算有一丟丟才華呢。

“可以呀，轉讓你沒問題。”姜陽同意。

“真的呀？那太好了。”李承遠沒想到姜陽會這么爽快答應。

姜陽抬手拍了拍李承遠大頭后腦勺：“是有條件的，你愿意嗎？”

“一萬個愿意。”

“那先拿出五百萬來。”

李承遠翻瞪一雙肉夾饃眼睛不再比比。

姜陽再拍拍李承遠后腦勺：“沒錢是吧？那你還有一個選擇。”

李承遠聽了，立即露出浮腫的笑容：“就知道陽哥夠意思，給兄弟留了機會。”

姜陽邪魅一笑，李承遠肥肉一抽，剛想擺手說“算了，陽哥”，姜陽已經把話出口：“三日內，把校花柳姣姣搞到手。”

李承遠白眼一翻，歪在靠椅上裝死過去，口中喃喃：“陽哥你這是在捧殺兄弟，柳姣姣出門上寶馬跑車的人，你讓我用電動車去泡。”

忽然身體挺尸般坐起來對著姜陽嘟囔道：“今晚去單行道，你一定要請我好好喝一杯，算是對我一億點暴擊傷害的補償。”

姜陽鬼畜一笑：“不去了。”

李承遠盯著姜陽：“打算放棄了？”

姜陽抬頭仰望演播廳藍色穹頂，眨動雙眼皮淡淡的道：“已得手。”

李承遠呲牙咧嘴，他昨晚有家庭聚會沒有找姜陽，因為錯過了一次見證姜陽拿下董嘉瑤的機會深表遺憾：“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他哪里知道董嘉瑤昨天下午已經開始跟著姜陽學習拉面，更不知道姜陽租了寫字樓，此時此刻董嘉瑤正在為姜陽屁顛兒屁顛兒跑公司裝修的事情。

姜陽拉開嘴角笑了笑，低頭在手機上戳了幾下，抬起頭來對李承遠道：“李秘書，去搬兩箱紅牛兩箱脈動來。”

李承遠聽到手機有動靜，打開來看，發現姜陽給他發了兩個微信大紅包，嘴上納悶兒問道：“不通宵，整那些玩意兒干啥？”

言畢，馬上一拍胖臉輕輕扇了自己一下：“懂了。”舉了舉手機，香腸嘴外翻：“陽哥夠意思，連煙錢都給了。”轉而對臺上喊：“弟兄們好好干，姜指揮給大伙兒買脈動喝。”

體委章國偉大聲道：“我要喝紅牛。”

李承遠故意逗比：“喝紅牛，自己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