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波宣布完，腳步沒挪動。

他想看看姜陽怎么指揮學生們干活，然后再去電視臺辦公區找姐夫。

去找吳學海不單是為了姜陽請客吃飯的事情，他發現演播廳二層看臺的座椅是老款式，他想跟剛升任臺長的姐夫提個建議，把這些座椅換成新款，他去聯絡座椅供貨和負責安裝。

姜陽笑著對周洪波道：“周老師，您日理萬機，校內校外一堆工作要忙，這里的實習現場就交給我和同學們吧。”

腦袋轉動，環視一圈對實習生們道：“大家動手干活吧，讓周老師別在這里耽誤寶貴時間了。”

同學們都希望周洪波不在現場當監工盯著他們，周洪波不在，大家可以偷懶，誰都想坐下來玩手機，或者聊聊學校里的校花換了幾任男友，最近校園門口的豪車又多了幾輛，美術系的教授又哄了哪個沒有開房經驗的女生去開房了。

大學生對校園里的糗事聊不夠聊不完，最后一致仇富仇官，罵那些坐進豪車里的漂亮女生都是賤貨，落得徒生羨慕和憤慨結束。

周洪波夾著皮包腆著大肚子走了。

呼喇。

等周洪波一走，同學們見姜陽從口袋里掏出華子，扔了手里的工具，全部圍過來。

他們不是為了一根煙卷，他們想從姜陽嘴里核實一件事。

“濟舟，承遠，給弟兄們分分。”姜陽把兩包華子交給王濟舟和李承遠。

“咔，咔”打火機打火的聲音四起，一片煙霧繚繞升騰。

李承遠轉著發煙賣人情：“抽華子，抽華子。”

徐庚深深吸一口，吐出去：“還是華子好抽啊。”

李承遠立即揶揄宿舍老大：“徐公貌似不止一次說過，煙好不過紅塔山，酒好不過二鍋頭。”

徐庚翻了李承遠一眼：“瞧你那點出息，就不知道與時俱進。”

反懟過后，不再搭理嘴強王者李承遠，手里夾著煙卷，身體向姜陽前傾，表情神秘的問道：“姜同學，打聽一個人？”

姜陽笑容可掬，顯得哥們弟兄親密無間：“老大，有話直說。”

其他同學把頭湊過來，耳朵支棱起來，等著一個昨天一整天共同討論不休的答案。

徐庚直起來：“大道是誰？”

一定是李承遠把消息放出去的，不讓他往外說，這廝就是管不住嘴巴…姜陽瞥了一眼李承遠，明知故問，反問徐庚：“你說的是哪個大道？是大道通天，還是星光大道？”

徐庚哈哈一笑，用夾著煙的指頭點著姜陽：“被你裝到了。”

后面有人心急，嫌徐庚太繞：“徐老大，繞那么多彎子干鳥，直接說《橋邊姑娘》不就完了。”

班長王濟舟擠進來問：“姜同學，有人說你唱了一首歌叫《橋邊姑娘》在酷播上爆火，現在咱們班還有學校里很多同學都在打聽這事，特別是校團委那邊已經注意此事，你給大家一個答案，讓大家別東猜西猜了。”

王濟舟作為班長和系學生會宣傳部長，肩負上聯下達的責任，同學們問他，學生會主席問他，昨晚校團高官直接聯系他。

大學四年，姜陽一直茍在網游世界里做著通宵神仙，除了幾位圈內人士，鮮有人知道姜陽這么個人。

姜陽大手一揮：“大道是大道，姜陽是姜陽，不要往一塊扯，現在不是討論橋邊姑娘的時間。”

咳。

姜陽嗓子里使了個動靜：“兄弟們聽著，這里的活要在一周內完成，下面我說一下獎懲辦法，認真干的每天獎勵一百塊錢，不認真干的也不罰錢，把名字記下來直接報告給周扒皮，他是畢業設計考核組核心成員，多了我就不說了，大家做到心中有數就好，聽好了，一周內完成，不許超期，完活后我找老周申請幾天假期。”

眼睛掃了一圈又道：“為了增加趣味性，我們把組分一下，一共三個組，王班長，徐老大各帶一個組。”

停下來又用眼掃臉，李承遠往前一湊，香腸嘴一開一合：“陽哥，我帶一個組唄。”

姜陽瞅了李承遠的彌勒佛大臉：“你：不能當組長。”

李承遠翻瞪肉夾饃眼睛，不大高興，還老鐵呢，這么個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

只聽姜陽說道：“承遠同學愛偷懶，他必須跟著我。”

周圍起了一片肺氣腫般的笑聲。

姜陽看向體委：“章國偉同學帶一組吧。”

章國偉露出生硬而又諂媚的笑容。

別看一個小組長，那也是個官呀，管著別人總比被管著舒服，也可以趁機偷個懶。

“現在分組，抓鬮挑人。”姜陽說道。

忽然后面有人說道：“不行，組長也要選一下。”

擼鐵大王孫彪有想法。

其他實習生見管王挑頭，有幾位跟著喳喳。

姜陽立馬說道：“組長受組員監督，如果組長偷懶，和組員一樣賞罰。”

孫彪退下，其他人不再比比。

徐庚，王濟舟，章國偉沒做任何表達，他們能理解姜陽，拿出條條框框來把擼管大王壓下去也是權宜之計，再者，既然有獎有罰，組長也不能偷懶，平時干活，他們三位本身比別人干的多，怎么算也不虧。

姜陽讓李承遠做鬮，三張紙條分別寫了一二三，揉成三個蛋蛋后，躺在李承遠厚墩墩的掌心里。

姜陽讓三位組長各抓一個，按照次序挑人。

不算姜陽，總共十六位，去掉李承遠跟著姜陽當“跑腿”，正好剩下十五位，每組五人。

分完組后，管王孫彪站在后頭問道：“姜同學，你說了給錢，如果干完活拿不到錢，我們跟誰要。”

他不信姜陽有錢，有兩次舍友一起通宵，姜陽吃泡面還是借錢買的呢，都知道姜陽有個虎媽管姜陽很嚴，包括零花錢。

姜陽嘴角拉開，輕輕一笑，把手機摸出來：“王班長，打開微信。”

十多個人靜靜看著姜陽，不知道他要干啥。

姜陽拿過王濟舟手機，點開微信收付款二維碼，對著掃了一下，舉起王濟舟手機讓同學們看清楚轉款數額：“先存一萬作為保障。”

把手機交還給班長王濟舟，看著一圈愣頭愣腦，姜陽忽然把聲音提高：“開始干活。”

抱定周洪波大腿，是為了眼前，而吳臺長社交的層次更高更廣，為了能進一步和吳臺長產生更多交集，必須把周洪波拿捏的死死的，順著他這條線攀上吳臺長，以后大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