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蘋果唱起來。

姜陽正在拉面，騰不開手。

“小杏，幫我拿一下電話。”

段言杏過來，站著沒動。

因為姜陽的手機揣在屁兜里。

段言杏不好意思從姜陽屁兜里掏手機。

手機一直在唱，姜陽察覺到段言杏的心思：“傻子，閉著眼睛掏不就完了。”

“哦，哦。”段言杏被姜陽訓的有些慌亂。

趕緊伸出手，真的閉上眼睛，卻不小心杵到了姜陽屁股上。

段言杏摸出手機摁了接聽鍵舉起來遞到姜陽耳邊，姜陽一看是李承遠打來的。

“小李子，啥事？”

“下午你干嘛去了？”

“我沒干嘛呀，跟著周老師在一起。”

“真的天尚人間了？”

“沒有，就是跟著周老師在一起了。”

“那一定是天尚人間了。”

“說啥事，我正忙著呢。”

“忙啥呢？”

“拉面。”

“拉面，我只知道你會拉屎，你什么時候學會拉面了，再說你見到面就倒胃，怎么還拉上了？”

姜陽眼珠子一轉，想逗逗胖子。

“如果我真的會做拉面呢？”

“我打賭，你特么要是會拉面，我請你單行道酒吧走一波，吃的喝的任你點，完后臺球VIP廳包場。”

“那你現在過來吧，來我家面館，別跟我說你忽然就慫了。”

“去就去，現在就去，正好想姜叔叔了。”

“想姜叔叔？還是想姜叔叔的面?”

“嘿嘿，還是你了解我。”

李承遠喜歡吃姜尚做的拉面，經常過來蹭面。

他和姜陽是高中+大學七年的同學，來姜家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

打完電話后，段言杏趕緊把手機拿開，生怕被姜陽在親到手背，姜陽沖段言杏跳跳眉毛：“小杏，以后不許摸人家屁股。”

騰的，段言杏的臉紅的像火炭兒。

恰好宋春梅送面回來，看到段言杏臉紅，立即沖過來問姜陽：“是不是又欺負小杏了？”

“沒有啊。”姜陽長腔長調。

“信不信我收拾你。”宋春梅說著，手對著姜陽耳朵比劃了一下。

嚇得段言杏趕緊拉住宋春梅：“姨，沒欺負我。”

“太后，母子情是塑料做的嗎。”姜陽手一抖，面絲如發。

“我不管塑料不塑料，反正不許你欺負小杏。”宋春梅發威。

……

李承遠站在姜陽身旁，大張的嘴巴可以塞進一個拳頭。

“姜同學，你不會被食神附體了吧。”

姜陽沒有理會李承遠，兩只手開開合合。

對折十八下，手一揚，把細如蠶絲的面條丟進滾沸的湯鍋里，轉過身來：“不要忘記賭注。”

李承遠干咽下兩口空氣。

“大寫的服。”李承遠豎起粗粗的拇指在大臉前。兩只肉夾饃眼珠子瞪成紅燈籠。

姜陽拿起加長版木頭筷子，就著笊籬一抄，一碗毛細落在麥色大碗里，手起勺落，澆了肉湯：“毛細一碗，你的最愛。”

別看李承遠唱的圓滾滾，卻喜歡吃細的。

加牛肉，姜陽就不管了，胖子想加多少加多少，反正不少加。

段巖杏推著收碗筷的小車從前堂進來，李承遠立即從馬扎子上起身，呲著蠶豆牙：“杏姐姐……”

后邊的話沒出口，被姜陽打斷：“不得對你嫂子沒有禮貌。”

李承遠骨碌著肉眼泡子，來回在姜陽背影上和段言杏紅臉上切換，拉長強調：“哦……我懂了。”

“能用牛肉面堵住自己的嘴嗎？”姜陽說道。

“好好，我吃面。”李承遠矮下去，屁股重新回到馬扎子上，馬扎子一陣呻吟。

等段言杏端著面去前堂，李承遠捧著面碗湊過來，鬼鬼祟祟問姜陽：“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不會是腳踩兩只船吧？”

李承遠知道姜陽有女票，在直都藝術學院聲樂系。

“老子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姜陽把面絲掃在面案上，如蜻蜓點水般。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渣啊。”

“俄羅斯野生動物自然狩獵區的天鵝肉香不香，承遠同學？”

李承遠聽后，悄悄回到馬扎上大口嗦面，大口喝湯。

……

晚上十點，小店打烊。

“兒咂，你媽媽扒拉倆菜，爸爸陪你喝兩盅。”姜尚貓在酒柜櫥子旁往外搬大桶裝紅星二鍋頭。

姜陽不吃面，客人少了后，宋春梅提前上樓用電飯煲燜好米飯，炒了兩個菜，就等小店打烊，讓姜陽馬上就能吃上飯。

父母替孩子想的永遠那么周到。

“不了，我和承遠約好出去吃，你和我媽吃吧。”姜陽在門口鞋柜處換著空軍一號休閑板鞋回道。

沖過澡后，姜陽換了一身阿迪休深色閑裝，顯得臉部非常明快白凈，沒有完全吹干的頭發自來卷，頗有幾分明星范兒。

說完，開門就走。

留在酒柜前的姜尚有些小失落，只好打開酒桶倒了一杯自己喝起來。

宋春梅關了油煙機，端著一盤子姜陽最愛吃的家常名菜————西紅柿炒雞蛋，從廚房出來，見人沒影兒了，埋怨姜尚不把孩子拉住吃兩口再出去耍。

……

姜陽從樓梯走下時，打開黃金寶箱取出一袋肌體活力散，倒進嘴里吃下。

從五點多鐘開始拉面，一直干到晚上十點，特別是中間有兩個小時，忙的連口氣都莫得喘。

胳膊、腰、肚皮的酸痛又開始了。

去見“未來大網紅”，這個拉胯的樣子怎行？必須保持精氣神。

肌體活力散走一波，

立竿見影。

出了單元門，姜陽對著星空吹一口氣，頓時酸痛全無，神清氣爽，信心百倍。

忽然想起昨天完成一百三十碗拉面，系統有獎勵。

今天一晚上干了一百六十碗，

獎勵呢？

“咳。”

姜陽使了個動靜，

系統小娘們兒立即有了反應。

【吟誦古詩，記憶力升級到七級水平】

【獎勵：三金西瓜霜含片一盒/10片裝】

【功效：含服1片利咽，兩片潤喉；一次性含服5片以上，達到播音主持人的嗓音水平】

【全部含服，具備歌手的嗓音水平】

【已為宿主存入寶箱】

姜陽想都不想，站在單元門口的電表箱旁邊，

打開，

取出，

咔吧，咔吧，摳開錫箔包裝，十片西瓜霜，滿滿一大把。

【宿主請注意，每次含服1片】

是我心急了…姜陽自黑。

姜陽撿了一片塞進嘴里，

其他的藥片，乖乖的揣進口袋，

薄荷味讓嗓子清爽涼快。

……

“咦，這不是周扒皮的車嗎？”

李承遠繞到車屁股后頭看了車牌照。

“啊，咋啦？”姜陽拉開車門進入駕駛室。

從口袋悄悄摸了一片西瓜霜塞進嘴里。

李承遠站在車外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和周扒皮做了什么py交易，他連車都交給了你，要知道天底下男人有兩樣東西不可外借，一是老婆，二是愛車。”

胖子是個嘴炮型選手，先天喜歡嘚比。

其實，李承遠也有特長，他偏愛Bbox，班里搞新年晚會，他都會獻上一段，引得好多女生眼睛里閃爍小星星，只是等他的嘴巴打碟結束，星星隨之滅燈。

“趕緊上車，我的胃告訴我，它非常想念單行道酒吧里的那個俄羅斯女調酒師。”姜陽摁了聲喇叭，嚇胖子一跳。

“肯定是周扒皮一時糊涂，被你灌了迷魂湯。”李承遠忿忿的道，他不想聽到別人提起俄羅斯三個字：“你好像沒去過單行道酒吧似的，猴急個鳥。”

其實，胖子哪里知道姜陽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是有任務的人。

寶馬X5上了大道，十點半的直都馬路，車子已經稀稀拉拉。

姜陽一腳油門，推背感讓胖子一聲豬叫。

……

和平小區。

3號樓二單元201室，姜家。

“老姜啊，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放心。”宋春梅把米飯碗送到嘴邊，又放下，憂心忡忡的說。

姜陽租房子，一下子租五年，花掉五十萬。

對于做小本生意的姜家來說，這是個大手筆。

當時，姜陽一哭二鬧三上吊，觸動了宋春梅，現在冷靜下來，宋春梅覺得姜陽邁的步子有點大。

五十萬，幾乎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積蓄。

姜尚沒做聲。

滋。

一口紅星二鍋頭。

吧嗒。

一口小菜。

打從昨天兒子逆天的拉面神技出現，姜尚心里如釋重負。

有手藝在，一輩子就有飯吃。

今天，兒子在前堂和隔壁房東砍房租，他在后廚一邊干活時聽得清清楚楚。

虛虛實實，兵不厭詐，妥妥的生意經啊。

如果讓他來跟隔壁房東談，他恐怕要每年多掏幾千塊了。

包括，拿了鑰匙后，姜陽果斷迅速的安排了保潔和餐桌椅。

新租的房子當下就用上開始賺錢了。

還有兒子提出的中餐館，姜尚早有想法，但是他猶豫不定，可是兒子呢，想到了就做。

姜尚最近從新聞連播上學到了一個詞，叫雷厲風行，他覺得兒子就是雷厲風行。

所以，他打算喝完小酒，美美睡覺。

聽了妻子的擔心，姜尚也不說話。

很多時候，跟家里的老娘們兒越解釋，越黑。

搞不好，不但說服不了，往往把自己搭進去。

索性，姜尚不理會，讓宋春梅自己慢慢消化。

滋。

一口小酒。

吧嗒。

一口小菜。

嚼著炸黃花魚，姜尚拿起酒壺又斟上一盅，剛端起來送到嘴邊，卻被宋春梅一把奪走。

“老姜，我跟你說話呢，被在那給我裝。”

姜尚先是臉一沉，馬上呲牙笑起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等你兒子給你賺一百萬，你就等著坐在家里數錢吧。”

“真的嗎？”

“真的。”姜尚悄悄把酒盅摸回來。

“可是我不放心呀。”

“你還能管得了他一輩子？趁著年輕讓他折騰折騰，而且孩子不是沒頭腦，他有分寸。”

“可是我總覺得步子邁的有點大，不放心啊。”

“吃飯，多吃點，你就放心了。”

姜尚夾了兩筷子菜到宋春梅碗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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