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拍打著莉婭的后背,雖然她的傷勢已經修復得差不多了,但白言還是強硬地命令她多休息一會。
“吶,莉婭,你有什么打算么?”
“我、我想去主人的世界。”
不由自主地提問,卻得到了意料外的答案。
“早上,和主人一起走在大街上,中午和主人一起工作,晚上就去飼羊亭陪主人一起喝酒,順便摸摸看那只被命名為‘多多’的羊的毛,再然后,回到旅館,和主人睡在一起。”
少女閉著雙眼,像講述憧憬的故事一樣,這可以稱得上是毫無邊際的日常生活。
但那確實是如同夢幻一樣耀眼,白言很期待可以和莉婭過上理所應當的每一天的未來。
看起來是有些煞風景的回答,但這卻是事實。
“我好像被飼羊亭拉黑了啊,已經進不去了。”
“那就我和主人您兩人一起去道歉吧。”
“哈哈,是啊,那么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了啊。”
白言很想回家,并不是因為這里很危險,因為這是他來到這個異世界,第一次的……
【嗯,想家了,而且我想帶著莉婭一起回去。】
“是啊……我們、一起回去吧,主人。”
這樣低語著,莉婭又一次幸福地放松了精神,在白言溫柔地為她梳理一般地撫摸秀發中,又一次睡去了。
所描繪的未來愿景,溫暖地填滿了白言的胸膛,所以……
【為什么莉婭會知道我最喜歡的那家酒館的名字呢?】
艷陽播撒不到日光的陰影下,王座上的人正注視著這一幕,“Ta”不愿去打擾,白言也發覺了有什么人正在注視著坑洞之下的他和莉婭,時刻警戒著。
小憩過的莉婭連同肉體與精神都回歸了最佳狀態,稍微整頓后就和白言一同尋找著上去的道路,他們還需要繼續深入。
來到王座前,白言的預感應驗了,王座上的人笑瞇瞇地看著兩人。
“呀,好久不見呢,白言大人,嗯,但是感覺不錯呢,坐在王座上,白言大人您也坐過,應該也知道感覺如何的吧?”
“不了,那張真實的王座對于我來說有點過于血腥了,那么,福克茜,不,公主殿下,比起那個,應該談談讓我們回到原來世界的事情了吧。”
“庫庫,白言大人看起來很喜歡我專門準備的歡迎會呢,到現在才會提起回到原來世界的事情,哦呀?”
故作驚訝地“發現”莉婭,福克茜用夸張的動作表達了一絲,或許是幾乎不存在的歉意。
“對了,那邊的那個你,哎呀哎呀,臉色真差呢?沒事吧?”
莉婭并不示弱,冷靜地回答:
“多謝關心,因為是死人,所以不用擔心。”
“啊啦,竟然可以說出你原先根本就不會的俏皮話了呢,變得精巧許多了呀,嘛,很不錯哦。”
收起玩味,福克茜冷冷地注視著莉婭。
“不過,你好像沒有我想象的那么消沉,我真吃驚呢。”
“我接受了過去,而且,現在的我的一切都是奉獻給主人的,我不會因為自責而自盡的。”
再次換成黏膩的笑容,福克茜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嗯嗯,很棒的忠誠哦,和那些士兵沒兩樣呢。”
“你!”
“放心啦,他們的死我并不會恨你的,我完全沒有任何想法,對他們。”
“他們非常忠誠!!為了你這個公主而攔住我的腳步!”
“相反的,我還很感謝你呢。”
“什么意思?”
白言雖然有空看到過公主與邪神的部分記憶,但此時的對話已經不是他可以理解的了。
“呀,對不起呢白言大人,我最感激還是您呢,真是對不起,讓您吃醋了。”
“?!”
“討厭啦,那是什么表情嘛,難道在懷疑嗎?真是出乎意料呢,如果是真的,那我真想現在就獻身給您呢。”
放棄了往常的奇怪口癖,白言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就和她的笑容一樣真實得惡心。
兩人皆因為福克茜的話而一時間的失神,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莉婭,她看到了福克茜閃身到了白言身旁。
“主人!”
只是,
福克茜的身體穿過了白言,還向著他攤開雙手,想要擁抱他,卻被躲開了。
“嗚嗚,明明沒有任何小動作,但,正如你們所見。”
“福克茜!?你!?”
“謝謝你感到驚訝,我說了,正如你所見,我只是過去的幻影哦,沒有實體,想要觸碰到你還是依靠了幾十只魔物的魔力哦。”
像是解說一樣,福克茜走到王座旁,指著它說:
“我的肉體被困在在這個王座的對面--亞空間,那個由無數記憶和靈魂組成的空間里,怎么樣,簡直就是被囚禁的公主的異世界翻版吧?”
展露出明媚的笑容,不過和莉婭完全不同,白言只看到了笑容背后無數的怨恨。
“那就是你招待主人的理由嗎?”
莉婭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樣質問著福克茜。
“沒錯。”
福克茜也是點著頭應答,又接著說:
“這就是悲劇結束后的后續故事,公主和邪神的交手,最后以邪神的略微優勢而結束的終局哦。”
學著憧憬的模樣,福克茜雙手合十地注視著白言。
“然后,一個男人成為王子來解救受困與悠久歷史中的可憐公主,這樣的冒險故事,主人公就是您哦,白言大人。”
“很棒吧?”福克茜張著嘴這么說著,但白言故意無視掉了,隨后說: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嗯,講,以我和你的關系,不要客氣哦。”
“你到底是什么人?”
福克茜沒有回答白言的話,而是默默微笑著。
【不惜犧牲自己的公主要打倒邪神的公主為什么要引導我復活邪神-莉婭?是為了復仇嗎?是為了釋放被囚禁的自己嗎?還是這么長時間的囚禁導致人格發生了變換?各種可能性都有。】
雖然思考的東西很多,但白言最關心的只有一點。
那位清正廉潔的公主,在殘存的文獻和見證過的記憶畫面里,都和眼前露出不可捉摸的微笑的福克茜的身影都無法重疊到一起。
“我可不喜歡什么童話故事,之后又怎樣了?告訴我,那不是和你也有關么?”
“庫庫,真不愧是白言大人呢,永遠都不會讓我失去對你的期待呢,我從‘以前’就很喜歡你這樣子呢,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愛了哦。”
抱胸高傲地看著白言和莉婭,用著只是她與白言之間獨有的秘密的語氣。
“那個,答案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吧?我---你,不,應該是‘你們’,嘛,我就那邊等你們咯,拜拜,我所‘愛’的王子殿下。”
說完,福克茜再次坐上那個寶座。
“福克茜!為什么是我!”
“……哦呀,你只說了一個問題哦。”
隨后,整個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就像那張染血的王座上不曾存在過她一樣。
“消失、了?”
“嗯,不過王座周圍的空間都被扭曲了,恐怕那就是接下來要走的路了。”
“路,是這么回事嗎。”
會連接到哪里還是未知數,至此,莉婭露出擔心的神采看向她的主人---白言,說:
“請不要勉強……”
被制止了。
“不,我沒事的,因為有你不是么?而且,這應該是我對你說的,你才是,你不要緊吧?”
【他是我的主人,真是溫柔呢,不嫌棄我沾滿鮮血的身份,不嫌棄我沾滿污穢的軀體。】
“請原諒我用您的話回答,因為有您在,我不會讓您失望,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
“好,那走吧,想福克茜那女人到底是誰,想什么都沒關系了……莉婭。”
白言沒有接著說下去,他在等莉婭那回應他的決心。
“是的,我在。”
“嗯……我們必須回去。”
“是,如您所愿,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