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伴也伸出手來，一手想抓住五、六塊，卻被矮毛象女拍了一下手掌，顯然是說她太貪心。

她同伴只好也抓了一小塊，放到口中，才吃了幾口，瞇了瞇眼睛，像是吃了什么人間極味。

兩人吃完后，臉上露出笑容，對著馬良說了一句，“姬姑達阿尼達。”

她們轉身就要走，馬良又叫住他們，示意她們把東西拿走。

那高個毛象女很高興，直接拿起兩個食盒，卻被矮個毛象女又拍了下手。

兩人說了些什么，馬良也弄不明白，經過大體猜測，對方或許覺得不能拿那么多之類的。

最后，那矮毛象女又讓同伴把那猛獸整只甩在馬良面前，看樣子似乎想交換。

這些毛象人并沒有像馬六說的那樣，從眼前兩個女人能看出，她們不僅不可怕，貌似還挺淳樸。

馬良自然不會收那猛獸，后面毛象女又把她腰間的羽毛拔了幾根出來，還有胸前那還帶著她體溫的骨頭串，送到他面前。

馬良只好收下，那兩個毛象女才歡天喜地的拿著兩個食盒離開了。

等他們走后，馬六說道：“這梁國人會不會都像毛象人一樣，人高馬大的，若是這樣，老爺的想法怕是會落空了。”

“什么想法？”老爹問道，馬六這一路和他做伴，兩人雖然仍是主仆關系，但卻少了許多拘束。

“老爺不是說想給少爺在梁國安定下來，娶妻生子的嗎。”

“哦，你說的是個。其實剛剛那些女人野性是野性了一些，不過卻別有一番滋味，若是找一個給阿良當小妾，說不定能生個健碩偉岸的孫子來。”馬良自小身體單薄，這是老爹一直操心的。

不過他轉頭看馬良時，才發現兒子近些天似乎不知不覺間長高了一些，身材也沒像以前那么瘦了。

“閉嘴吧你們。”馬良說著，邊隨手把剛剛毛象女送的骨頭串和羽毛遞給馬六，“給，這是毛象女送來的聘禮，過些天到人家部落里，就把你留在那里。”

馬六苦著臉道：“別啊，少爺。”

幾人聊著天，中午把那毛象人送的肉烤了，撒上點鹽巴和調料，吃起來口感緊致，味道不比牛肉差。

吃東西的時候，馬良又在思索。

現在已脫了險，但前路茫茫，竟不知去往何方。

理想狀態是到城里去，只是最近的城還有多遠呢，他也不知道。

他甚至沒法規劃路線，只能盡量往一個方向西行。

當然，唯一的優勢是他們無論在密林里怎么迷路，也不擔心會沒有食物。

下午的時候，穿過密林，前方一座山攔住了去路。

再往西行除非翻過這座山，但看著山上的皚皚白雪，就知道山很高，絕非那么容易。

接著該往南還是往北，他們就開始迷糊了，若不是語言不通，之前遇到那兩個毛象女應該問一下路的。

最后，馬良丟鞋‘占卜’：把馬六的鞋子往天空丟，鞋面向上就往南走，鞋底向上就往北。

最后馬六的鞋掛在樹枝上，沒落下來。

“往北吧。”馬良嘆了一聲。

往北走了大半個時辰，風中隱約帶來一絲柴火味兒。

再走一段，前方林子后方有柴煙升騰。

不管如何，能遇到人煙總是好事。

穿過林子，遠遠看到一群人，他們似乎發現了馬良幾人，迅速沖出來。

清一色的女人，裝扮和今天上午遇上的那兩個毛象女基本一樣，脖子下都愛掛一串骨頭，腰間圍著一根繩子，上面插著一些漂亮的鳥羽。

她們嘰里呱啦地不知說著什么，馬良一時間有些懵。

人群中，有人鉆出來。

好在，熟人來了。

正是早上有一面之緣的那個較矮的毛象女。

她看到馬良后，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先跟她旁邊的族人說了幾句，接著走上前來，俯身摸摸馬良的肩頭——那動作像是摸一個孩童。

沒辦法，她就算是毛象人中比較矮的了，但對于馬良幾人來說，仍像巨人一般。

再看看她的其他族人，還有比上午那高個子毛象女更高的，目測二米七、八，看著讓人生畏，當然也有矮一些的，但成年的基本都在二米以上。

矮個毛象女拉著他就往她們族人那里走，馬良見她態度熱情，心里倒不覺得這樣的人會耍什么心眼。

于是就任由她拉著，老爹等人趕緊也跟上來。

馬良看了看周圍，這里相對空曠，依著前方的林子邊，有幾十間壘成的土屋，也沒有門窗之類的，非常簡易的那種，當然，比尋常的屋子要高大一些。

毛象女帶著他來到一間土屋面前，示意他進去。

馬良走進里面，毛象女也跟著進入，只見屋里的地上鋪著不知什么植物曬干后鋪成的草墊，一個年紀稍大的毛象族女人躺在上面。

那矮個毛象女跟躺著的老人說了幾句，然后過去，把躺著的人扶起來，靠墻坐著。

“坐。”那人說道。

“你會說……”馬良想說你會說話，但想到這樣有些不禮貌，及時地住了口。

“是，一點。”

解釋了好一會兒，馬良邊聽邊努力理解，大致弄明白了一點。

她是毛象族的上一代巫女，名叫桑。

至為為什么會說官話，原因是許多年前，有毛象人被離最近的石頭城的人抓去為奴過，至于是誰抓的，馬良也沒聽明白，還有那城池的名稱石頭城，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正確名稱。

后面有人逃回來，回來的毛象人學會了一些語言。

并傳給當時的巫女，所以后來每一代巫女都會些官話。

也因為這點便利，她們還和外面來的人常年做點交易，所以巫女在某些時候相當于起到一個翻譯的作用。

因而巫女相當于毛象人的族長，在族人眼中地位最高。

只是桑的腰受了傷，已幾年起不來。

現在的巫女由一個叫打姑的年青女人擔當。

“謝謝你送尕那的食物。”那矮個毛象女名叫尕那。

“沒什么的，一點小東西。”

馬良見桑旁邊的地上，那送尕那的兩個食盒中有一盒就放在桑旁邊，顯然尕那回來后把食物拿一半分與她了。

他見那食盒中，只少一塊春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