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羅倩起床以后在耿帥的房間里上網,這邊的光線好一些,當然更重要的是待在耿帥身邊,她感覺自己相對平靜,沒有焦慮感。“你是誰,這是哪里?”耿帥冷冰的聲音把羅倩嚇了一跳,她轉過頭來發現耿帥正用一種困惑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慢慢站起來:“我,我,我是羅倩。我們在法國巴黎。”耿帥忽然顯得有些害羞,“那我是誰,為什么來巴黎?還有,為什么我們倆會在一個屋里?”盡管,先前醫生已經告訴了她要做好接受各種意外情況的準備,可是現在仍然是手足無措。這時,唐蘭走了過來,“倩倩姐,耿老師醒了,現在什么情況?”羅倩說,“是啊,他醒了,現在他問他是誰。”羅倩很難接受這個現實。“耿老師,耿老師是誰?”耿帥仍然迷惑不解。“耿老師就是你,你的名字叫耿帥。”唐蘭直接回答了他。“我叫耿帥,”他有些不相信,好像這是別人的名字,“那耿帥又是誰?”唐蘭笑了,“你是耿帥,耿帥是你,明白了嗎?”耿帥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好像很弱智,很快他反應過來,“我的意思是耿帥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多大年齡,做什么工作的,什么社會背景。還有,你又是誰?我怎么會和你們在一起?”唐蘭指著羅倩說,“她是你的朋友。你是中科院基因研究所的研究員,多大年齡,四十歲吧!你受傷了,昏迷不醒,我和倩倩姐把你帶到巴黎給你治病。我叫唐蘭,名義上算是倩倩姐的助手吧,實際是打雜的。”“我受傷了?”耿帥有些懷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活動了一下胳膊,抬了抬腿,“哪里受傷了?應該沒有啊?”唐蘭笑道,“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當然沒有傷了。不過,你頭上還有一道疤痕,你可以照照鏡子看看!”耿帥下床就往前走,可以腳一沾地差點摔倒,畢竟1年來他沒走過路,羅倩趕緊過來扶住他。羅倩抱著耿帥的胳膊讓他感覺很不自在,他覺得自己能站穩之后就推開了羅倩的手。看到耿帥的動作,唐蘭笑道,“你對倩倩姐和我來說沒有秘密和隱私,因為就是我們倆給你洗澡換衣服。”耿帥聽了覺得很難為情。他走到衛生間,仔細照了照鏡子,發現頭上的疤。“行了,你們倆聊吧,我這個小仆人要去給老爺、太太買菜做飯去了!”唐蘭說著走了出去。
耿帥回到床上,看了看站在桌子邊手足無措的羅倩,“我的衣服在哪里,能幫我拿過來嗎?”羅倩趕緊拿出他的衣服,還想幫著他穿,耿帥掃了她一眼,羅倩識趣地說,“您慢慢穿,我先出去了。您喝咖啡嗎?”“好的,謝謝!我餓了,能給我點吃的嗎?”耿帥要求到。“好的,我準備早餐,就是牛奶、面包和香腸,行嗎?”“沒問題,謝謝!”出來耿帥的房間以后,羅倩為自己剛才的謙卑感到可笑,“他憑什么這么對我?我又不是他的傭人。”
時間不長,耿帥走了出來,在客廳坐下。面包片正好烤好,羅倩于是把面包送了過去,耿帥說了聲謝謝,自己開始吃早飯。十幾分鐘以后,耿帥吃完面包,倒出羅倩煮好的咖啡,加了奶和糖,“味道不錯,謝謝!”在他吃飯的時候,羅倩打量了一下耿帥,覺得耿帥變了,他的氣質與以前有很大不同,多了一些優雅和大氣,與白人的氣質更接近了。羅倩發現,在1年生病之后,耿帥竟然比之前顯得年輕,更像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頭上的白發基本看不出來了。耿帥吃完,把餐具送到水池,準備洗刷,“您放那兒,我來洗吧!”“好的,謝謝您了!”聽到耿帥順水推舟,羅倩立馬后悔自己說這句話。耿帥抬頭看著羅倩,“你是我的妻子、女朋友,還是別的什么人?”羅倩說,“都不是。我只能算是你的一個朋友。”“但是我不認識你呀。”羅倩反問道,“那你現在知道自己是誰嗎?”耿帥努力思考了一陣后說道,“耿……什么,不知道。對了,我們真的在巴黎?你快把我的護照、身份證拿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結果羅倩遞過來的護照,耿帥仔細地讀著,“耿帥,生于1976年3月28日。天哪,我已經40歲了,不惑之年。”羅倩笑道,“那你以為你多大年齡,23歲?”耿帥說,“你多大?有些不太禮貌,你不想說就算了。”羅倩說,“我今年25歲。”“女孩子的黃金年齡啊!你還知道我什么情況,比如家庭方面,我結婚了嗎?你真的不是我的老婆?”羅倩無奈地回答,“我也想是,但我真的不是。你結婚了,你老婆叫張玉如,你還有一個6歲的女兒,叫寧寧。她們現在在BJ。”“Oh, my God!”耿帥發出感嘆,“太恐怖了,這簡直比夢境還有戲劇性,我絕對不能接受。”“還有,你爸爸一個人在山東老家,”羅倩補充道。“我是農村人?!”耿帥有些半信半疑。“你以為呢,你是法國貴族?”羅倩心中暗自嘲笑道。
“我就不明白了,即使是我生病了,照顧我的也應該是我的老婆,或者我的老爹。怎么會是你呢,你不會是學雷鋒或者什么志愿者之類的人吧?更為搞笑的是我竟然在巴黎,這真的是巴黎?你不會是在編故事,或者是進行什么心理學實驗吧?我從不參與這些活動,沒興趣配合你們玩游戲。你不會在和我開玩笑吧,老婆?”他走到窗前,摟住羅倩的腰,要親她的脖子。她推開了他,“別,你別這樣,我真的不是你老婆!”耿帥有些失望,他向外望了望。高聳的教堂尖頂和建筑物的藍綠圓頂告訴他這里確實不是BJ和中國。“你坐下吧,我慢慢說給你聽!”羅倩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足足2個小時羅倩才把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講完,耿帥靜靜地聽著,不時地嘆口氣,好像有些不耐煩。羅倩最后說,“講完了,這就是你出現在巴黎的原因。”耿帥抬起頭,盯著羅倩說到:“這么說,我剛剛從地獄歸來的人,你拯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是戀人,但我有自己的家庭,我屬于婚內出軌,恐怖!”忽然,他用輕松地語氣調侃道,“我怎么覺得我們像是張生和崔鶯鶯,剛才出去的那位是紅娘!”耿帥的話把羅倩激怒了,她大聲地哭了起來,聲音非常大。耿帥非常尷尬,“請你注意影響,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你本來就是在欺負我!”耿帥沒辦法,走過來,按著羅倩的肩膀說,“好了,好了,我道歉,我道歉!”羅倩直接撲在耿帥懷里繼續嚎啕大哭,耿帥很尷尬,但是也不可能把她推出去,只能摟在懷里安慰她,“我信,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為我付出了太多……”
唐蘭回來的時候,羅倩已經平靜下來。“老爺、太太,中午為你們準備什么午餐?”羅倩笑了,“行了,你就別鬧了!”嚎啕大哭以后,羅倩的聲音有些沙啞。唐蘭聽著有些不對勁,一看羅倩眼睛通紅,應該是哭過了,又看看耿帥的襯衣胸前濕了一片,“我搞不清楚你們在搞什么,但是請記住卿卿我我的時候要避開我這個電燈泡。還有,你絕對不能欺負倩倩姐,不然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耿帥面對這個更年輕的女孩更是毫無辦法,百口莫辯,只能無奈地攤開手表示自己的無辜和無奈。羅倩說,“蘭蘭,你不要亂講。”唐蘭說,“好好好!畢竟你們是一家人,我才是外人。你這就護上了。好,我也不當電燈泡,我做飯去了。”羅倩折騰半天,也累了,要去廚房幫忙。“我用你的電腦了,沒問題吧?”耿帥問道。“用吧!密碼就是你的生日!”說完進了廚房。“倩倩姐,今天中午我們慶祝一下吧!我買了葡萄酒。”唐蘭提議道。
“倩倩姐,你苦盡甘來了。你的努力終于換得了回報。你確實有遠見的,現在的形勢對你很有利,現在主動權在你的手里,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唐蘭說道。羅倩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牽強,“將來的事不好說,說不定要‘物歸原主’。算了,不想了,反正想也沒用,走一步算一步吧。”羅倩的話讓唐蘭不安起來,“也是,人生為什么那么多變數,為什么就不能一勞永逸,一旦選擇就可以安心睡大覺了呢!總是要不停地做出決定,還要被別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