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沫在前去找寶藏的路上遇到了梨歌,梨歌從西界帶來了一本據說不錯的武學書籍。只是內容偏門又傷身,大多人不愿意練習。梨歌覺得可以讓有資歷的長老們看一看,是否有益。
“爹爹,你這是去哪?阿婆給我傳信說你們暫時躲在葉生族的秘境。”梨歌疑惑地問。
有些心虛的梨沫不敢看女兒的眼睛,只是低頭嘟囔,“我得走了,要走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你別問,到時我自會聯系你?!闭f完,梨沫就飛走了,一刻都不愿停留。
按照阿婆給的信息,梨歌找到了密道,進去和燈族剩下的人匯合,并將自己的戰利品交給了長老們研讀。
可是,自己回去的前一刻,蒼瀾和遲月敘才走,所以并未碰面。她內心是有些遺憾的。
蒼瀾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或許是不知道怎么面對父親,又或許是難以相信,她也有太多話想問,比如自己的母親是誰。不過蒼瀾也在慢慢變化,在遇到遲月敘他們之前,她是一個沒有情緒起伏的人,就是一盞人形的石燈,可是現在她慢慢地像一個人,像一個世間的普通女子。
“不要擔心太多?!边t月敘告訴她,然后牽住了她的手,這是遲月敘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牽一個姑娘的手這么久,上次在客棧只能說是無意為之。
“或許除了父親,你還能找到你母親。”遲月敘又說,蒼瀾沒有說話,只是任由遲月敘牽著自己的手。
因為牽手導致她的心情變化,所以她的冰杖所到之處,花草豐益、魚蟲歡快。而他們一路上遇到的人,也因為冰杖散發出的能量,身上的舊疾也被治愈。
可是,那個詛咒開始作用,蒼瀾的手臂和心臟開始疼痛,她甩開了遲月敘的手,“不能這樣了。”
遲月敘并未聯想到詛咒的事,只當是蒼瀾不愿意了,所以再也沒有提起這樣的事,只是悶頭朝前行走。到了阿婆說的地方,蒼瀾反而猶豫了起來,她在密道門口徘徊了很久,才打開了密道。
這里的密道不像葉生族那樣,這里只有短短的十幾米,所以一直以來自己和父親就相差這十幾米。
聽到了不同的腳步聲,姬有為非常警惕,他懸掛在石壁上,所以蒼瀾和遲月敘剛走進去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任何人,只是看到了一處平地,平地旁邊是懸崖。不過遲月敘還是發現了平地上被磨平的石頭,也察覺到了人的氣息。
“應該就在這里?!?
剛說完,姬有為就從石壁上下來,他聞到了梔子花香,他知道那是熟悉的味道,看到蒼瀾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女兒。不過他也顯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么好,嘴唇微微啟動,但始終沒有一句話出口。
“姬前輩,小輩遲月敘,是阿婆讓我來請您出山的?!边t月敘打破了沉默。
“哦,可我不參與任何武力近十年了?!?
“可是,泊橫行天下,您也看得下去?”
“與我何干!”
“聽說前輩當年幾乎與泊打成平手,泊雖然現在武功有所進益,但您的武功想來也還是我們中最為高強的,如果您實在不愿出山,可否告知您練的武功名字?”
“告訴我們吧?!鄙n瀾插進來說,她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蒼瀾?”
“是。”
“好嗎?”
“不好,燈族已經歸屬于泊。”
所謂女兒一難過,再心腸硬的父親都會重新思量,姬有為轉過身思考半晌,終于點頭同意出山。
回去的路上,除了一些客套,姬有為和蒼瀾并沒有說太多的話,兩個人都極其拘束,反倒是遲月敘一直在中間牽線搭橋讓二人快快熟悉起來。他懂得那種感覺,因為他的母親。
“前輩,蒼瀾的母親您知道在哪兒嗎?”遲月敘替蒼瀾問了出來。
“不知道,有十幾年都沒有消息了。”
“她再也沒有回來找過蒼瀾和你嗎?”
“沒有,當年她已經傷心欲絕?!?
三人走的是羊腸小道,不會被輕易發現,但偶爾還是會遠遠看到泊的下屬們來回的身影,整個天下全是泊的屬地,所有人都聽從于他。而他也創立了新的規矩。
“從現在開始,雖然還是按照原來的族和部落劃分,但我們總的名字就叫龍越,而我就是你們的主上。從現在開始,天下人妖不分家,只要不到處禍害人的妖怪,我們并不會趕盡殺絕,也允許所有的存在形態通婚。每個部落每年上交的財物糧食會由各自分管處的護法給出,一些詳細的教規也會印為紙書分散到各地,從下個月一號開始執行?!辈凑f完,其他人都作揖,他不喜歡那些喊話,所以教中很少會出現集體喊主上的情況。
夢葵一直偷偷在后面看著,等各族代表和泊的下屬們都退下后,夢葵從后面跑出來。
“泊哥哥,你真的好厲害。”
“是嗎?”
“當然了。可是,泊哥哥不生氣了吧。我放走那個女人。”
“不生氣,可是你不能一直敵對她,將來可能她還會待在這里很久?!?
在泊的想法里,一切穩定后,自己就該尋找蒼瀾了,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F下已經派了許多人前去各處打聽他們的下落,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梨沫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從山頂看下去,那條小路上的人怎么看都是燈族的族長梨沫,“是梨沫?“
下屬連忙偷偷飛過去,然后再回來,“是,主上。“
梨沫的武功不是很高,所以泊飛過去不到兩下,梨沫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他們呢?“泊問。
“誰?“
“蒼瀾,還有葉生族那些人?!?
梨沫雖然為人自私,但在這種事情上卻從不會背叛,所以他搖頭說不知,泊一瞬間就從五米開外的地方站在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安恢??“
“不……知?!?
“那,當年給蒼瀾施咒的人總該知道吧?”
“已經……死了,無法解開了?!?
泊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就直接用力結束了他。他死后,命令下屬在身上找找看有什么東西,下屬找到了那張藏寶圖,不過下屬并不能看懂。
泊一眼就知道是傳說中的藏寶圖。他沒有聲張,只是默默收起了圖紙。
”找了好地方埋了吧,留點體面?!安凑f。他之所以殺死梨沫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對立方,也是因為泊知道當年梨沫為了自己女兒不做掌燈人而將蒼瀾推了出去,讓蒼瀾做了掌燈人,一生不能婚嫁,但凡與男子有親密的接觸就會觸發咒語,痛不欲生。上次自己在結界內,他知道了蒼瀾身上的咒語,只是當時因為是結界內加上泊用法力暫時封住了,所以她并沒有發作。
回到秘境,所有人看到姬有為都是帶著崇拜的眼神,尤其是那些長老,他們知道姬有為是多么的有天分又多么的厲害。眼前這些人除了阿婆,姬有為一個都認不出,所以他略顯尷尬,只是待在原地,遲月敘將他推過來一一介紹了。
“謝敏呢?當年我可是很喜歡他的?!奔в袨楹瓦t月敘熟絡后問,“他應該是你師父吧?!?
“已經,不在了?!边t月敘沉重地說,他緊緊握住手里的天日劍。
姬有為長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翱上Я擞⑿劾??!?
夜晚,姬有為看到蒼瀾在看月亮,自己走了過去,他還是想和女兒多點時間相處的。這些年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允許他靠近蒼瀾,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遲月敘更為勤勉地習武,不管是什么武功,他都學來,都去嘗試。姬有為看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年輕,不要急功求勝,你此刻已經犯了武學的大忌。”
“前輩,可否指點一二,我已然迷茫。”遲月敘停了下來,調整了呼吸問道。
“武學,其實到最后你會發現講究的就是純粹二字,并非練得武功越多越好,越雜越亂。我看了你剛才練的一些招式,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刻意,你只需要……”姬有為一番話下來,遲月敘才明白姬有為為何當年能與泊幾乎交為平手,他的想法非常犀利而且獨到,讓人受益良多。
遲月敘的眼神開始明亮了起來,他也慶幸自己遇到了許多好的前輩,從師父謝敏到羽氏的羽青前輩,再到如今的姬有為。沒有幾日,遲月敘的武功進益了不少,不過他并沒有將自己所學教給遲月敘。他知道那種魔道,不適合一個閱歷太淺的人學習,他尚且都無法控制自己,更何況是眼前十幾歲的少年。
但世間,肯定有適合遲月敘的武功,姬有為非??隙ǖ恼J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