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第一個知道結界和封印已經被破壞了,毫無疑問,泊已經出來了,他趕快用自己的日行千里的羽氏鳥給各族傳了消息。送完消息后,他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天還未亮,準備待到天亮自己去葉生族和謝敏商量一番。
朝著臂釧指示的方向,元江走到了林子里,但很快所有信號都消失了,臂釧和項圈沒有了互動,說明她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遠。不過她聞到了血腥味,往里面走看到了死去的那群人,這些人中有幾個自己是認識她們的衣物的,有些部落的人喜歡穿特別奇怪的服飾,所以她斷定這就是準備埋夢葵的那群人。看到了坑,她朝里面看了看,又向著四周叫了叫夢葵的名字,無人回應,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一時失望的遲月敘和羽純雖然有那么一點不想過來阻攔這些人埋夢葵,但他們從小接受的規矩讓他們不能那么做,所以他們也趕來。
“找到了嗎?”
“沒有。”元江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發釵,這是自己剛給夢葵買的,她緊緊握在手里。
“寶珠沒有就沒有了,但我的妹妹不可以,她不可以有事。”說完,元江又朝著一個方向追去。
羽純和遲月敘也互相點點頭,從不同的方向尋找。
其實在找的過程中,元江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了異常,她的命現在其實都是用寶珠來續的,但至少在自己變成“僵尸人”之前,她想多多和自己的妹妹待在一起。她在飛得過程中,已經有些吃力,林京剛好碰上了她。他將自己的羽毛放在元江腳下,元江瞬間覺得輕松很多,回頭看是林京,但并沒有停下來。
“你去哪?”林京問,但沒有得到回復。
他想起剛才遇到的事,“莫非你在追人?剛才我看到林子里一個男生抱著一個姑娘飛了過去。”
“什么樣的姑娘?”元江回頭停了下來,問林京。林京說天色灰暗,看不大清,不過按照他的描述,元江肯定了就是夢葵。
“男子戴著面具,但不像是要傷害姑娘的樣子。”
“他們去哪個方向?”
“東邊。”
泊將夢葵帶回了龍洞,放在門口的大石頭上,子生在一旁看管。十年沒有回來,門口已經雜草叢生,但那條盤著的龍還是那樣栩栩如生,沒有破損。龍洞的大門保留著當年顯眼的朱紅色,龍旁邊就是一股小清泉。推開門,是大廳,曾經追隨泊的所有人都在這里集合,往里面走,越來越冷,,所有的草木都裹著冰條,地上是白雪,穿過銀裝素裹的地方,又是一片開闊地,這里雖然也寒冷,但比剛才的地方還是溫暖許多,這里大大小小有著一百個房間,當然,這里不曾住過追隨泊的人,他們只住在龍洞的最后面,這一百個房間里,都放著泊喜歡的東西。而他每天都會睡在不同的房間。
從大殿喚醒了守護這里的寒冰獸,它也是這里如此寒冷的原因。泊說過自己喜歡冬天,當然梨花也很喜歡,不過更喜歡冬天。
“我回來了!”他對著寒冰獸說,那獸并不通人性,但臣服于泊,所以醒來在他四周繞了幾圈,又用自己的胡須蹭了蹭泊。它依舊是通體白色,和十年前一樣,看樣子沒有長進,如果變成灰色,說明進入到了成年期,它會更加厲害。
夢葵醒來后,看到子生在一旁,她說,“我們兩個是不是都死了?”
子生搖搖頭,他指了指龍洞方向,夢葵坐起來看到那條盤著的石龍,想起了泊說過這個地方,也知道是泊帶自己來的。“結界是不是已經打破了,泊哥哥是不是完全自由了?”
她開心地原地拉著子生的手轉圈圈。泊走了出來,看到夢葵那開心無邪的模樣,有些不忍。他招手示意夢葵過來,夢葵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不過進入龍洞,她就打了一個噴嚏,原是不太習慣于這種寒冷。
“你去偏殿吧。”說罷,寒冰獸大步地走了出去,這里的溫度就升了上來。正殿非常大,也有許多石頭桌椅,中間是一個犀牛骨做的座椅,上面有著狐貍的皮毛,看泊的表情,夢葵知道,泊以前就是坐在這里的。這就是屬于泊的天下。
找到一大圈都沒有蹤影,遲月敘趕回到客棧,準備立馬啟程回葉生族和師父說明事情原委并商量對策。
“我便先回族里了,來日方長,我們再見。”遲月敘對蒼瀾說,然后手里捏著母親給的玉佩,但沒有勇氣給蒼瀾,一直背著手緊緊握著。
“有一事我想必須問問你。你生辰何月?”
“十月。”
“那你可否能看懂這套劍譜?”蒼瀾從袖中拿出阿婆給她的一張羊皮紙,上面寫著晦澀難懂的文字,阿婆說如果一個人能讀懂這劍譜,即使不能打開神燈,那也是天選之人,將來必成大器。而這套劍譜,在燈族是不被看好的,也是不被允許使用的,當年蒼瀾的父親就是練了這套劍法,所以才被取代了族里的身份和地位,淪落為一個族里不認,四親不熟的地步。而這套劍譜被阿婆一直收藏至今,雖然劍法不難,但是要讀懂這套劍法,那必然是極其又天賦的人才能做到。
遲月敘將玉佩以最快的速度藏在袖中,接過來劍譜,上面的文字確實難懂,他又轉了過來,似乎文字還是很難懂,不過看著看著,他卻不自覺地念了出來,“論劍,非劍氣與劍元不可略,劍元乃……”
“那必然是你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什么事,我會聯絡你的。”
團應過來催促遲月敘,他還回了劍譜,但上面的文字一直在腦海里循環,他一邊走一邊還在用手比劃,蒼瀾對遲月敘生了崇拜之情,這張劍譜,自己也是在阿婆的指導下才略微看懂一些,沒想到遲月敘竟然能讀出來。她十幾年來未曾崇拜過誰,遲月敘也算是第一個人了。
“師兄,你怎么也不穿你紅色的衣裳了?”團應問。
“太過招搖,蒼瀾總說我不夠穩重,又過于自信。”
“喲喲,師父說了好幾年都沒用,你可真聽瀾姑娘的話,要不回去回稟了師父,讓他給你提親去。”
“胡說什么呢,燈族的掌燈人和執冰杖者不能婚嫁。”
“怎么說?”
“蒼瀾告訴過我,燈族歷代尊一位守護神,為了祭奠這位神,所以最初是將一位選出來的女子直接活祭,后來族里覺得太過于殘忍,便用執冰杖或掌燈的女子一生不婚不嫁來代替這種活祭。”
“如果偏要婚嫁呢?”
“她們一旦被選中,就會被族里的執事長老下一個詛咒,如果婚嫁,這個詛咒就會生效,這個女子活不過三日便會化作血水。”
“太過于殘忍了。”團應咧著嘴發出嘖嘖聲。
“他族的傳統,我們也不好說什么,比如我們葉生族也有獵鷹的習俗,旁的族人也覺得我們殘忍。”
團應不再說話,埋頭默默地收拾著行李,而遲月敘心事重重,他知道泊一旦出來,這天下肯定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而自己不知怎么樣能做一些事去抵抗。遲月敘聽到了羽純的聲音,下樓去和他告別,互相拍了拍肩膀,“反正很快也會再見的,我父親肯定今日就會去葉生族,我回去辦理一些事,估計也是要去的。”
“那來日再見。”
“南星。”羽純叫了叫她的名字,南星呆呆地看著他,也沒有說話,羽純也沒有再說,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再見。
南星將手里的螢火蟲塞進羽純的手里,就跟著遲月敘走了。離開客棧,他們大步流星朝著葉生族飛去。羽純也離開了,只剩下蒼瀾,她先于阿婆說了遲月敘的事,然后才下樓,看著桌子旁不認識的那些人,眼前浮現的都是剛認識的這些伙伴。
她拿著冰杖朝著燈族走去,明老先生放心不下元江,跟隨著遲月敘說的方向,去追元江了。
泊在空中看著蒼瀾一個人的身影,他暗自想到,“我必然要讓所有部落族人歸順于我,而我來制定規則,不再讓你不能婚嫁。”
明老先生跟上的時候,元江已經暈倒過去了,他從行李中拿出一粒藥給元江服下,林京一直在旁邊看著,不過明老先生和林京互相看不順眼,所以并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元江醒來,想再次去找夢葵,但自己已經使不上力氣了。
“夢葵,不管怎么樣,阿叔你一定要找到她,她可能受人蠱惑所以毀了珠子,你得保護她。”
“我連你都保護不了,怎么保護她。沒有了寶珠,你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弱,我會替你去找,但你也要答應我好好躺著,在你變成”僵尸人‘之前,我會想辦法救你。“
林京聽到那三個字心里突然激動起來,“什么僵尸人?“
“元江生過一場大病,如果沒有寶珠,可能早就……所以現在靠寶珠續命的,如今寶珠沒有了,元江倒不至于死去,只是她再也不能自主動彈,而身體只會有不自覺地反射,如同僵尸一般。”
“有何解決辦法?總有的吧?”
“有倒是有,但太難了,要么找到雷厲風行的鬼針子,要么就是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將自己全部內力傳授給元江。”
林京陷入了思考,鬼針子已經在江湖消失了五年有余,要找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找到了他也未必愿意施針,據說必須要用極其罕見的珍寶才能換來他的一次診脈一次施針。
“我的武力如何?”
“你的修行過于雜亂,強行給元江內力,恐怕不行,必須要純粹的內力。”
“那我便去找一找這鬼針子。”
林京讓仙鶴馱著明老先生和元江去了自己附近山里的住處,而自己也踏上了尋找鬼針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