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人間煉獄
- 趙祥亦
- 4686字
- 2021-12-14 09:59:57
身在監獄的田錫山,仍記得當時洋溢著笑容,充滿青春的活力,天真的認為會有自己建功立業,大展拳腳的機會。
機會的本身屬于中立,取決于人的思想,將會使機會根據自己的目的走向不同結局。
人是為了現在的安逸,而放棄未來,還是為未來的可能,放棄現在的安逸,這是人需要去思考的,也是現在人面臨并要抉擇的,抓住每一個機會,否則機會將會消失。
現實注定是殘酷的,當斗志滿滿的田錫山來到公司,是一個生產藥品的廠子,屬于上方,為下方普通人提供藥物,治療病痛,體制龐大,則是此時的田錫山難以想象的。
多年以后,看著物是人非,花花世界,不乏有投機取巧之輩,亦有仗著家庭,送禮多方面的原因,如當年初出茅廬的自己,仗著父親緣故,機緣巧合下,方走上此廠。
可思當時年少輕狂,確沒那么多心思,占著一畝三分地,盡職盡責,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做到力所能及即可,可是仍然被強制的工作,不分晝夜,而田錫山沒有想那么多,充其發發牢騷,然后繼續進行。
無數的日夜回憶當時,都自嘲著,怪不得都說他是個傻小子,憑著蠻力,時間,一點一點的去做。
未來或許不會是單憑力氣就可掙錢,在過去也同樣如此,重要則是會說,溜須拍馬,巧如舌簧者,自古有之,此就能突顯田錫山薄弱之處,故不受重用。
“錫山,差不多就行了,不用那么認真。”聽著工友們的玩笑,田錫山一笑道,當時除卻領導的表揚外,讓田錫山有充足的動力。且言談此藥物的重要性,對于國,及人,有著巨大的作用,方激起無窮的斗志。
但藥自有制藥者,而田錫山所能做的,僅是體力活,來回搬箱子,在一次偶然間,結識了制藥師,侯光雷,從而懂得很多的知識,受益匪淺。
當時侯光雷正在檢查藥物,需要搬箱子,而其體弱,故班長將田錫山派來輔助,田錫山盡職盡責著,讓侯光雷對他有著不錯的印象。
比之田錫山大上三歲,每回憶有人叫他侯哥,就忍俊不禁,二人交談甚歡,從而也知道侯光雷在廠里很有地位,但沒有多想。
可風言風語,常傳在廠子里,侯光雷到不以為然,但田錫山確十分氣憤,因有搬動是非,亂嚼舌根的人,說田錫山如何對侯光雷低三下四,恬不知恥,狼狽為奸,眾說紛談,以訛傳訛,仿佛是親眼目睹似的,讓田錫山面紅耳赤著,想要解釋,可百口莫辯。
每當有人以此開玩笑,都讓田錫山為之尷尬,尤其是他們笑著說沒關系,可聞前面的諷刺,奚落,能讓田錫山認為人品受到侮辱。
故希望找到源頭,進行根治,當時他有個朋友,名孟焱,雖然后來知道此本性,但現在除卻利用田錫山,達到偷懶效果外,并沒有出格的舉動,但人都會變得,當認為默許,就會提升欲望占有,得寸進尺。
可當時無意之語,讓田錫山回想當時關岳的話語,從而知道罪魁禍首,自入場以來,關岳作為老前輩,就對新人指指點點的,尤其是體弱瘦小的,強迫為之馬首是瞻,享受權力誘惑。
自田錫山入廠三個月,被關岳隨意指使,做這做那,頤指氣使,讓田錫山敢怒不敢言,方造成其他人也對之指手畫腳,而身強力壯的王墨云,作為新人打了關岳一次,就不在受約束,其性格內向,獨來獨往的,但給予田錫山幫助,令感恩不盡。
當知道真相,田錫山在未來都難以接受,果然人心會變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身在世俗,站在地上,終不可能超凡脫俗,因為各種原因,造成枷鎖,束縛,使不會太灑脫。
自己如此,王墨云,侯光雷也一樣,就是關岳也是,時間在變,人也隨著經歷發生變化,變得……判若兩人。
總之與王墨云一起,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可是苦難總是接踵而至,實際快樂何嘗不是,但時隔多年,也仍不會忘記那一天,深刻之日,記住的有的是一生都不會忘記。
在上方管理,以廠長,還有個女經理,潘銀平,負責管理一些事務,除卻還有幾個經理,錯綜復雜,凡出一個決定,都需要商議而為,不乏有貓膩,以及陰暗。
但此是后話,而現在僅是潘銀平,就足矣讓田錫山離廠,作為一個廠子,在有收益之后,會相對節約成本,故選擇一些相對便宜,但質量不過關的紙箱,間接的影響出售藥品,因藥品的紙箱不合格,會出現破損情況,而導致積壓庫房。
歸根到底,則是當時商議決定的,其中必有暗中交易,如潘銀平一意孤行,方導致今時,可廠長,王宗仁也難辭其咎,但他不會承認錯誤,只會推卸責任,所以潘銀平遭到嚴厲批評,敢怒不敢言。
因為是她聯系的合作廠子,其廠子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不適合藥品重量罷了,且也有手腳而動,因這是潘銀平找的關系,為此多得到不少的金錢,這年頭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錢是真的。
而田錫山則是最后一道工序,除從庫房,往車上搬外,需要將箱子打包,故潘銀平就抓住這一點,將責任推給田錫山,說是打包帶太緊,導致紙箱破損。
對之可謂無妄之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天真的田錫山試圖講道理,但在不同地位之下,就沒有公平可語,當命令下達,則是扣除田錫山五百元,責怪打包帶使用,而導致后果,比之處罰,重要是推卸關系,撇清責任。
當出事后,已經聯系其他紙箱廠來打造藥箱,繼續由潘銀平來進行,對此都心知肚明,聽說潘銀平與王宗仁勾勾搭搭的,十之八九,就是那種特殊關系,故心照不宣。
但畢竟是個國企的藥廠,潘銀平也受到懲罰,以及相關至田錫山,無一例外,以此試圖彌補損失,以為這是結束,殊是開始。
關岳也在其內,對于上方管理,不敢恭維,但畢竟是打工的,言聽計從足矣,可田錫山不怎么認為,因為與他并無實際關聯,而受到牽扯的人,確因此怪責于他,盡管與潘經理談完后,仍然耿耿于懷著。
此也是潘銀平始料未及的,當時正與侯光雷在食堂吃飯,滿臉氣憤,義憤填膺,對之處理不公,仿佛一切都是他所為。
以往侯光雷作為老大哥,都會勸解,消消火,息事寧人,可此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對言談牢騷,并未理會,故讓田錫山誤會,漠不關心。
當在監獄時,方思而后悔,此早有征兆,但確不知罷了,藥品乃是治病救人的藥物,制作藥品的人,責任重大。
可當時就扭不過來,尤其是面對無端的指責,甚是咒罵,讓田錫山甚為委屈,難以接受,發著牢騷,委屈巴巴的流著淚水。
可這毫無意義,在爆發之前,有一場晚會,而這場晚會的出現,將成為導火線,讓田錫山敏感的內心,因為一些風吹草動,而怒發沖冠。
此次晚會則是為慶祝而準備的形式,諷刺的是,是工廠以面臨銷售危機,且無合適的銷售渠道,而己方則為上面的領導審查,行之此舉,讓全廠員工來進行的才藝表演。
此對員工本身是無所謂,更希望如此,因常加班加點,平日說敞亮話,當工資發放時,一拖再拖,早有微辭,但為生活,而隱忍不言。
讓各出乎預料,則是田錫山的言談,導致后果,使之震動,若一座吊橋,因為區區螞蟻上至,而使橋塌,則說明早當修理,宜早不宜遲。
而在此之前,一家旅館,潘銀平正赤裸胴體躺在床上,王宗仁則穿好衣服,笑說:“放心,已經安排妥當了。”
“那就好。”潘銀平傳出嬌滴滴的聲音,她并不想失去工廠經理這個職位,可擔心有暗中做手腳的。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比方貪污受賄,安排外人破格入場,更是常事,為此潘銀平可得到多少禮物,金錢。
貪婪占有,潘銀平為未來生活,則已經不顧一切了,王宗仁對此心知肚明,拍打著潘銀平的大屁股,色膽包天的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可面對潘銀平,束手無策,畢竟他有妻有女,確勾三搭四,不成體統。
當目送王宗仁離開,潘銀平將下身的精液擦干凈,躺在床上回憶著當時的會議,心驚膽戰,雖然王宗仁是管理全廠的廠長,但其他的經理的權力不容忽視,且就事論事,潘銀平責任重大,無可爭議。
潘銀平躺在床上,回憶著當時,負責后勤的經理李夜華,言之:“潘經理失職,導致紙箱不符合標準,間接導致銷售危機,理當全責。”
潘銀平回答:“當時使用此廠紙箱,故然是我選擇的廠子,但也是一致同意的,如今出事,我是不可推卸,可你們……也難逃其咎,李經理后勤工作繁忙,又安排幾個小姑娘來工作,可要注意身體,偶爾也要補一補。”
所有經理,可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盡管有的能隱瞞,但避免不了風聲,故讓李夜華推了推眼鏡,頗有尷尬之色,今年而立,則十分好色,仗著權力,來為人引薦,讓些希望能做輕巧工作的女性,如愿以償,為此與很多年輕女子有染,且作為后勤部,還有著一查必出事的秘密。
以至李夜華不在爭執,而是干笑,銷售經理,羅賓則言:“潘經理做事雷厲風行,可自視甚高,當時曾言萬無一失,以王廠長與你的關系,我們自然不會多言,可事情已出,若是不給予個合理交待,恐怕不合適。”
“咳咳。”王宗仁則斟酌下:“潘經理之過是必然的,但針對提出負全責,則是不妥,畢竟管理員工,潘經理做的很到位,井井有條,此回就月薪減半,為期半年,以做懲戒。”
未免偏向,而非開除,讓羅賓隱隱不悅,冷笑:“管理嚴明,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潘經理,我希望一切以規矩辦事為好,李經理你說呢?”
“是呀,王廠長,此次以傳人盡皆知,造成人員流動,且給廠聲譽帶來損害,沒有堵住悠悠眾口,僅僅是如此懲戒,第二天睡一覺就完事,未免不妥。”李夜華看重的是讓離職,否必會東山再起的,然看向一直被潘銀平打壓,負責科研陳百強經理,笑道:“陳經理的意思呢?”
“我認為此次潘經理的所作所為,導致的后果,必會為未來銷售帶來麻煩,且有連鎖反應,而導致外界對咱們藥品的看法,于情于理,不當從輕發落。”陳百強正色道,本準備研發藥物,可讓潘銀平否定,因需費用,當然李夜華也不贊成,而今,更是遙遙無期,此也是后來侯光雷心不在焉的原因之一,因為所希望的不知何日能進行。
關鍵時刻,潘銀平壓著火氣,聽出冷嘲熱諷,正當準備回話,王宗仁陰沉著臉道:“除潘銀平外,凡做工序的人都一一懲罰,不知意下如何?”
聞言,各個都猶豫著,明顯偏向,此是時機,但若鋌而走險,則也不想如被強制開除的經理所經歷的,故選擇退讓,以后或會受到潘銀平的反擊,但料當不會,因為魚死網破的結果,將影響各自的利益。
除卻還有一個理由,就是領導的審查,讓王宗仁決定好好去做,因為很多表面的表揚,可以欺瞞他人,來造成個好的環境,自欺欺人的認為,美其名曰說是擔心給予上面添麻煩,實際是怕責怪自己的無能,更擔心有人審查某方面,而造成的后果。
故潘銀平可不會放棄這個位置,盡管結婚生子,可也將肉體貢獻給廠長,來達到自己的位置。
另一方面,田錫山下班之后,四處走走,以散步的方式,來放松心情,看著天空,實際對于錢來說,不算什么,但問題的本質不一樣,且隨意處罰更多人,可自己對比其他人,無疑過重。
故愁眉不展,而此刻接到母親的電話,當刻擦著淚水,盡管委屈,可無論是被廠子里人欺負,還是這次事件,皆選擇隱瞞,對于母親,則是報喜不報憂的,從苦悶到笑容,對著電話:“母親,我在這里挺好的,同事們都很照顧我,領導對我也不錯,在這里很開心,那個不說了,我們要出去娛樂了。”
在說完,田錫山自嘲一笑,此自欺欺人,回想母親問的,給自己鼓勵鼓勵,要振作起來,他不是一個人,不能被壓倒,不可以,此是此刻田錫山的信念,男人就要堅強一點,勇敢的去面對,人都會苦盡甘來,只有經歷失敗,才能邁向成功。
當百無聊賴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有著多少人選擇的是平凡以對,平平淡淡,有的是努力奮斗,有著方向前進,而自己的方向又在哪里呢?
若有所思,然見關岳正與一幫人不知說著什么,本能恐懼的田錫山選擇退讓,可見關岳似乎也是被人欺負的,望著四個人高馬大,身強力壯的男人,使之猶豫片刻,而則觀望。
再談不歡,四人打著關岳,讓田錫山心生解氣,但還是選擇報警處理。
多年以后,田錫山站在侯光雷家的門前,想著當回廠,關岳對田錫山的言談,記憶猶新,當你認為你幫助過別人時,別人不一定就會幫助你。
可是出獄后,站在人間煉獄,還是關岳伸出援手,果然應了李曉天的話,這個世界是混沌,非黑非白,有黑有白,無永恒之友,利益至上。
在煉獄當中一念之差,墜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一念之差,上升天國,靈魂得到凈化,人身在煉獄當中又當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