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一個人坐在亭子間,細細思索著阿俏和白哲明的關系。
我確實有收到報信,我的密信除了我自己沒人清楚,包括阿俏。但我沒有放在心上,阿俏和我相處有十年了,是啊十年之久,我還在防著她,她也毫不猶豫地要毒死我。
白哲明應該是跟她說了什么吧,或者是允了什么好處,十年的感情一朝破滅。我與白哲明的過節,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消停了。
時間一轉,又到了臘八。
今年臘梅枝頭上的雪淡了許多,也許是天公不作美,這寒冬沒有往年的韻味了,不大寒冷,我也不大愛玩雪了。
皇宮里掌事的酈姑姑安排著下人們舉辦一場皇宮盛宴。今年的花燈節又會怎樣搗鼓,又會怎樣出彩呢?他會過的開心嗎?
此念一出,不知為何我又傷神了起來。
臣子是不該有非分肖想的,我沒有驚鴻三生的命,我散漫如謫仙就好。我是前太傅夜柯銘的女兒,我的爛漫隨心也是出了名的,我不與世俗同流。
一時之間羞愧又難當的情緒充斥著整個身體,我閉上眼睛不敢回憶自己與他的從前。
夜府里,阿娘走來走去,我們家的夢娘拿著宣紙上阿娘擬好的大綱,里里外外,忙的不可開交。夢娘的嗓門很大,但很好聽。底下的丫頭們也都黏她,她屬于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操心戶兒。
如今看著夢娘和我阿娘并肩站在一塊干活指揮,還真是比看搏斗,聽書兒來的生動有趣。一個細心又豪邁,一個溫柔又嚴格。
我忽然睡著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心口如同剜開般裂疼,我卻沒有受傷,正當我納悶之際,我阻止了夢的延生,掙破了夢魘,蘇醒了過來。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未完成,我不可以睡著。
耳邊嘈雜,傳來夢娘的聲音,“唉唉,右邊第三個歪了,左邊一點,唉,停,算了再右…”
“嘖…”
“唉,夫人,您說……”
她們二人真的是世上最好的搭檔,一切都很融洽。
我悄悄離開了府邸,走出雪地,斗篷又鋪滿了雪。我輾轉幾圈,來到了碎月軒。
“老板,一壺桃釀,一盤花生米。”
……
“來了,小姐慢用哈~”
我拿起碗剛喝了小半碗,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在我面前坐下。我詫異地看著來人,手懸在半空中,不知拿起還是放下,場面一度緊張又尷尬。
“今年臘八你就在著小酒樓喝酒?”
孟江冉夾起我的花生米,嘎脆嘎脆。
“emmm……我,,,”
“我阿娘太忙了,顧不上我,我出來散散心。”
“家中不好玩,你可以來宮里找我啊,我又沒說過宮里不許你進。”
孟江冉一邊截胡我的酒瓶,一邊說。
我低下頭喝了一口酒,又夾了夾花生米“還是算了吧,陛……孟公子平日里太忙了,就不打擾了。”
“你確定?”
“確定啊,嗯。”我點著頭說。
“夜錦離,你為什么總是刻意疏遠我,我,很可怕嗎?”
我看著孟江冉,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正在腦子里盤旋著如何應對天子發問時,他卻轉身要走。
“我倆一塊長大的,對吧。三年前我不清楚你到底怎么了,讓你至今都對朕……對我,懷恨在心。”
“不日我會請一位大師來宮里查風水,邊境關外一地瘟疫鬧得挺嚴重的,尤其是你兄長駐扎的地方。也就京城還算安全,你也進宮來看看。”
說完他就走了。
我一個人默默地把后來上齊的瓜果蔬菜,小菜碟一一清理干凈,酒壺直接提走,付清了賬我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