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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流洶涌(上)

天上居是永安邑內最好的食肆,只為修士服務,即便是俗世富豪能拿出足夠靈石也不被允許來此用餐。

而徐國安用以接待徐清遠的接風宴,正是在此仙音飄渺侍女如云宛如天上人間的環境舉辦。

此刻徐清遠正端坐在一席蒲團上看著案幾上擺滿的餐點:靈田所種的能略微促進修為補充靈力的靈米、許國北云郡特產二階妖獸‘踏云狐’所作的肉羹、以洛水郡第一道門赤霄宗駐地黃級靈脈所產靈泉為基底熬煮的湯水。

眼下,零零總總不下十道品項各異的佳肴美食正在徐清遠眼前散發點點香氣。

那群宗祠煉氣子弟可真是下了血本,徐清遠約略估計,他這一頓餐估計花費都快要價上百石靈石了。

一石下品靈石可供尋常煉氣修士煉化一天靈氣,徐清遠擔任巡察使所領的俸祿也不過每年五百石下品靈石罷了。

而百石下品靈石可兌換中品靈石,一石中品靈石可供尋常金丹真人煉化一天靈氣,上品、極品靈石則以此類推對應通神、合道境大能煉化一天靈氣。

當然,到了筑基境即便在宗族內也是中堅基石,除了任職的俸祿,只要累積足夠功勛,宗族高層甚至可能賜予百畝靈田以供修士享用,而這便是所謂“食田”。

只不過這等食田并非世襲,一旦修士斗法隕落或壽元耗盡坐化,就會被宗族收回。

唯有成就金丹真人,替許國立下足夠功勛,方才有機會獲得開辟城邑的權利,率領同宗子弟開拓蠻荒之地,進而領有世襲封邑。

“諸位,清遠賢弟乃是本宗嫡系,師父更是族內執法堂堂主,如今走馬上任落日峰巡察使,正是需要諸位族人相助之際,各位還不盡快把握?”

此時脫去甲胄的徐國安,現在看來倒又象是世俗商賈了,甚至不惜如同那沿街叫賣的攤販,對著同宗子弟們推銷。

“據聞清遠兄是二靈根天資?真乃我徐氏麒麟兒,天縱之才即便是金丹境也是指日可待!”

“哈,我看清遠賢弟面像貴氣逼人,莫說金丹真人,即便是元嬰老祖也不再話下啊!”

“我倒覺得清遠看來象是身負道體之人,也許清遠兄將會是本族這百年來第一位不靠筑基丹突破筑基的煉氣子弟!”

當這句阿諛諂媚的奉承話一出,原本熱絡無比的氣氛忽然逆轉,仿佛一道從外吹來的陰風將宴席間的熱情之火給吹熄似的,各居其位的煉氣弟子們象是商量好的樣子,同時閉口不言。

筑基筑基——根筑道基,乍看之下不過是求道九境里毫不足道的第二境界,甚至被高階修士看作是踏入修真的門檻,可上百煉氣子弟中,真正能跨過這道門檻的也不到十位。

洛水徐氏所轄國人共有數百萬之多,宗族修士也不過兩三萬人,而其中能踏過求道門檻享有兩百壽元的筑基修士不足千人,求道之難,可見一斑。

以在座眾人雜靈根的天資,除非另有機緣,否則多半是沒有機會修煉到此境界,甚至只能一生在此終老,百年之后化為一杯黃土。

“諸位族兄實在謬贊了,不靠筑基丹筑基的煉氣修士,除上古修真百藝尚未興盛時,遠古修士幾近毫無外力可借外,在此世近乎絕跡。

即便是天靈根修煉到金丹前毫無瓶頸,無須借助筑基丹突破筑基幾率便已超過五成這等天資卓越之輩,尚不敢冒隕落風險不靠筑基丹嘗試筑基,何況在下這般平庸之人?”

沉默片刻,徐清遠語氣低沉的向在場眾人說道。這段話并非他虛情假意逢場作戲,而是他真心誠意的感慨。

盡管二靈根的資質在常人眼里已算極佳,可如果放在整個宗族內卻又稱不上什么,至少若無筑基丹相助,他突破筑基期的幾率也不過區區一成。

眾所周知,沒有筑基丹相助強行突破筑基,一旦不幸失敗,十之八九會直接坐化,即使僥幸存活通常也是經脈斷絕天資破滅茍延殘喘于世罷了。

是以,哪怕天靈根修士不靠筑基丹強行突破成功幾率將近一半,而不靠筑基丹突破筑基無論在法力、神識上都能遠超同階修士,堪稱打遍同階無敵手,甚至就連突破金丹、元嬰的幾率也會大幅提升,可真正愿意冒生命危險強行突破的煉氣子弟總是寥寥無幾。

即使修士自己愿意,可天靈根修士乃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若是中途不隕落別說金丹,就連元嬰都是指日可待。

哪怕是有通神、返虛境大能坐鎮的超級大族,也不可能任由這群未來的宗族棟梁冒著生命危險強行突破筑基。

于是乎,修真界便產生了相當矛盾的現象,越是天資出眾不依靠筑基丹便能突破筑基概率越高的修士,就越是不可能缺乏筑基丹,甚至不被宗族允許強行突破。

反倒是那些沒有筑基丹相助終身無望筑基的雜靈根弟子,倒是有可能在明白自己不可能從宗族那獲得筑基丹后,決定在六十歲前身體狀態處于巔峰之際舍命一搏。

“求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似我等平庸之輩,莫說那金丹、元嬰,即便是突破求道門檻筑基境都可謂千難萬難...然天既不予,何必強求?

機緣機緣,其實最重于‘緣’字,生而為雜靈根,自代表我輩注定與大道無緣。

倘若天意如此,吾等自該今朝有酒今朝醉,繁華易逝,百年之后我等多半將化為黃土,何不珍惜眼下美酒佳肴,反倒去探索那虛無飄渺的所謂大道?”

正當宴席陷入一片愁云慘霧之際,徐國安忽然開口打破低沉的雰圍,只見這位宴會召集人高舉酒杯朝眾人呼吁,帶著半點憤慨半點無奈的高聲大喊。

“說得對極了,既然已求道無望,我們何不珍惜當下?”

“相比連靈根都沒有的凡人,我們已算幸運...”

在徐國安的安慰下,原先宴席彌漫的悲哀總算被稍稍沖淡,盡管徐清遠仍可以從不少與會者的臉龐上看出些許哀愁,但至少他們已經回想起眼下這場宴席是要為他上任巡察使慶祝而非彼此相互自怨自艾。

“各位的難處在下已經知曉,小子不才卻也愿為各位前輩盡幾分心力。”

身為巡察使,依照族規規范他能招募兩位煉氣子弟充當差役,這些差役沒有俸祿是以不算宗族正職。

但對于眼前這批前途黯淡無光,有可能終身得被困在此處的煉氣子弟們來說,即使是這等差事也是彌足珍貴的。

“各位都知道,在下此番前來任職,乃為探查數月前隕落的本宗子弟,徐茂才不祿一事。

此案事關本宗尊嚴,自應竭盡全力,諸位皆在永安邑長居已久,在下在此懇請這位相助——若有人愿充當小子巡察使旗下差役者,在下自當投桃報李將諸位功績傳達給長老們知曉。”

圖窮匕現,在經歷一番波折后,徐清遠總算說出自己特意前來赴宴的目的——尋找可靠的修士幫手。

今日在校場的演武,固然使得他得以挑選出一批良材美玉精兵悍將,只可惜,這群人都只是凡人。

凡人終究有其侷限性,尤其是涉及到修士死亡的案件更是如此。

哪怕徐清遠在心里更加傾向那位徐茂才的死只是意外,可他畢竟不敢大意,正如師父所說的,在得知事實全貌前,絕不可自恃甚高的妄下定論。

高估敵人總比低估好,前者不過是帶來更輝煌的勝利而后者卻可能要了你的命。

“...”

宴席再次陷入一陣沉默,然而相比方才那種情緒低落下的難堪,徐清遠很清楚的認識到,此刻的沉默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給同階修士當下屬固然有些丟臉,可在座的尋常煉氣子弟們,早就已經丟過無數次的臉。

相比那表面上的體面,實實在在的實質好處——例如回歸靈氣充沛的宗族駐地,顯然是后者更具吸引力。

也正是出于對他們心態的把握,此刻徐清遠才得以穩坐釣魚臺一派從容的等待有人打破寧靜率先開口。

“咳咳,巡察使大人,在下徐定元,目前暫居永安邑閭師一職,掌本邑稅賦約莫十年之久,對本邑與周遭的環境可說相當熟悉,還望巡察使大人多加提拔。”

第一個率先開口的是位年約三十的彪形大漢,此人身材孔武有力身上的肌肉充滿爆發力,看起來對煉體之道頗有幾分心得,已經修煉到一定境界。

在他開口之后,整場宴會被一聲聲此起彼落的呼喊、介紹聲給淹沒,十數位煉氣子弟不再維持原先的矜持,紛紛放下僅存的驕傲猶如在饑寒中看到糧食的流民般,拼了命的想要得到存活的機會。

靠著這群人為了獲得巡察使旗下差役的職位,徐清遠總算是對那位幾月前離奇死亡的徐茂才有了幾分了解。

那徐茂才乃是落日峰宗祠內一位平凡的看守修士,然而,大約在一年多前,永安邑邑宰突然召見此人,委托了一份任務。

就象眼前這群渴望離開此地的煉氣子弟一樣,徐茂才為了得到這渺茫的機會,毅然決然的執行永安邑宰凌武的命令——查探永安邑內近期國人失蹤案件。

“國人失蹤?”

徐清遠回想起在宗祠大殿里,永安邑宰凌武亦曾提過此事。

當時徐清遠并沒有多想,只因永安邑實地處險要,對凡人而言那是危險至極,有國人失蹤實在是相當正常的事,可如今再被眼前的煉氣子弟們提起——似乎此事并非他原先料想的那般單純?

“稟巡察使大人,永安邑落座于這瘴氣頻繁之地,即便是我等煉氣修士都不敢說在此地萬無一失,何況凡人?我也曾看過記載此事的卷宗,可那失蹤的國人多半是在出城后失蹤的。雖說失蹤的人口對比往年的確略有提升,可那畢竟還在正常范圍內——也許是城邑外的深山內多出一支獸群?”

聽完某位修士的發言,盡管對方言之有理可徐清遠卻愈發覺得此事不太單純。聯想到徐茂才是在調查此事后意外隕落——難道國人失蹤與徐茂才之死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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