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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宴請

當徐清遠踏入校場高臺上時,這座占地極廣布滿沙坑的橢圓形廣場內已站立著一道道全副武裝的身影。

徐清遠出身修士世家,從小便生長在修士成群靈氣充沛的靈脈之地,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過如此之多的凡人。

他的親戚有朋中并非沒有凡人,然而那些并無修煉資質的同族子弟,通常在年滿十歲后就會被送回俗世,甚至無法記錄于宗族祠堂,相當于不被視作真正徐氏子孫。

由于與修士沾親帶故,他們在世俗多半能在修士庇護下無憂無慮生活,這種制度一方面是出于對同族子弟的照顧,一方面也是源于現實需求。

三服之內有親屬是修士的國人們,盡管血統不如修士,可彼此結合生出帶有靈根后代的幾率也遠比普通野人高。

以永安邑國人來說,平均幾百個新生兒中,就能誕生一位身負靈根的幸運兒。雖說這群人十之八九都是終身無望突破筑基的雜靈根資質,可這也遠比一般萬中選一的野人高得多。

而修士數量對于宗族自然至關重要,故而無論是出于對同族的照顧或是為了更好的得到新鮮血液補充,洛水徐氏一直以庇護境內國人為己任。

“諸武卒聽令!本官族弟落日峰巡察使即日起將駐扎本邑辦案,為配合辦案各武卒依序評比對練以供巡察使挑選人手,奪魁者本官賞銀百兩!”

彭!

隨著城尉徐國安一聲令下,這群身披鎧甲手持武器的凡人們紛紛在校場中彼此對練,徐清遠從這群人中認出不久前接待自己的名叫徐墨的武卒,只見徐墨正左跳右閃,來來回回在三位對練者團團包圍下飛速閃躲。

鏗!

徐墨手持細劍,架住其中一位以長槍突刺對練者的快攻,然而與此同時另兩位對練者卻左右包抄向徐墨展開凌厲的攻勢。

正當徐清遠以為徐墨將陷于危急之際,卻看到徐墨不慌不忙的隨后縱身一躍,整個人幾息內便離地數丈之高。當前來包抄的兩位武卒互相出招那一刻,徐墨瞬間由上朝下揮舞細劍。

啪啪!

兩位武卒手上的兵器在隨著徐墨細劍碰撞從兩人手中一飛,撞擊到廣場沙坑里揚起陣陣沙塵。

“好!”

看到徐墨這身功夫,駐足于高臺之上的徐清遠情不自禁的開口叫好,雖說他也知曉不能修行的凡人也可化幾分天地靈氣為己用。

但相比身據靈根可直接煉化靈氣的修士,凡人想煉化靈氣可謂千難萬難,縱使排除萬難有所收獲,也只是將靈氣化為威力十不存一的內家真氣。

話雖如此,徐墨這身輕身功夫仍然可謂驚人,因為徐墨方才的跳躍固然運用了些許內家真氣,可對比靈氣術法威力簡直小的可憐。

在如此艱難地條件下,徐墨卻憑借對自身肉體的控制、對時機精準的把握,達到堪比基礎術法“輕身術”相當的效果。

若是以同樣的能力套用在修士駕馭靈氣上...

可惜,徐墨只是沒有靈根的凡人。

當然,對于尚未褪去凡胎的煉氣修士而言,凡人武功依然不能輕忽。

徐清遠的師父便曾提過有位宗族修士仗著自己筑基修為,居然連靈氣護盾都不開,直接沖入敵族凡人軍陣中,結果卻被某位躲藏于亂陣中的凡人先天武者刺殺,憋屈的死于他曾瞧不起的凡人手里,甚至死后還得論為宗族教育晚輩的教材。

“如何,愚兄調教的武卒們還可堪一用吧?”

換上一身甲胄的徐國安看起來身姿更加挺拔了些,雖然皺折的肌膚使得旁人一眼可看出他年紀已然不小,可褪去原先的華美衣袍后的他,整個人的精神氣卻提振不少,至少光從外貌來看與徐國安城尉的身份還是挺匹配的。

“這批軍士武藝非凡,若結成戰陣即便面對煉氣修士也并非沒有一戰之力,族兄對此厥功甚偉,小弟拜服?!?

“哈哈,賢弟你就不用這般客套啦。別的煉氣修士暫且不提,但這等凡人武卒對賢弟你而言可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搖了搖頭,徐國安意味深長的望了徐清遠一眼,然后繼續將目光放回校場上的眾人。

隨著時間流逝,繼續在校場中央戰斗的武卒一個個減少,直到最后,徐墨不出所料的成為最后仍站在校場上的奪魁之人。

以功力而論,徐墨并非校場武卒中最高的,可是靠著一身高超的輕功與爐火純青的技法,他卻一路過關斬將打敗數個勁敵。

“奪魁者果然是你,不錯,來人啊,賞銀百兩!”

百兩白銀在修士眼里豪不足道,可對凡人而言卻也彌足珍貴。

世俗凡人幾乎不可能接觸靈石,是以他們的交易媒介便是這銀兩,據徐清遠所知,百兩白銀足夠滿足一家四口在永安邑安安穩穩一年所需的吃穿用度。

“謝大人!”

徐墨單膝跪地向徐國安道謝,從徐墨那激動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對徐國安相當感激的。

想到這,徐清遠不經想起自己初遇徐國安時,還曾因對方略微輕佻的言行舉止而把他視作不求上進的平庸之輩。

可現在看來,能夠訓練出眼下這批精兵悍將得到武卒們的敬佩,固然占了修士身份的便宜,可也能由此觀之徐國安絕非自己原以為的等閑之輩。

這種反差使他回憶起師父曾對他耳提面命過多次的教訓——絕不可以貌取人,自以為是對不了解的人事物妄下定論。

“賢弟方才上任巡察使,又只身一人前來赴職,手上沒有相襯得人手想必有所不便吧?這樣好了,既然邑宰有言得相助賢弟辦案,為兄這就向你舉薦眼下我們城邑武卒中最出眾的一位——今日演武魁首徐墨?!?

“既然族兄有這番心意,那請恕在下就不客氣了?!?

沒有猶豫的,徐清遠直接點頭接受徐國安的舉薦。

從眼下情況分析,這位徐墨與徐國安的關系應該相當密切,以這點來說,徐清遠似乎不該接受徐國安用意不明的舉薦。

但一來他估計徐國安此番舉薦多半是為討好自己而刻意挑出手下最優秀的人才,二來倘若徐國安真心懷不軌,他更不應該直言拒絕以免打草驚蛇。

在他看來,那位在此地任職于宗祠因故身隕的同宗煉氣修士,多半只是運氣不佳遇上半途經過心懷不軌的散修打劫。

煉氣弟子畢竟比不上筑基修士,何況那死去的煉氣子弟還是終身無望筑基前途黯淡的旁系子弟?也許那散修便是想到這點心存僥幸而悍然出手打家劫舍。

只可惜,那位散修顯然是低估洛水徐氏對自身宗族子弟的關注,若是一般凡人也就罷了,堂堂修士——即使是煉氣子弟,那也是洛水徐氏正式宗族成員。

除非是在在公正的比斗、合乎禮法的義戰又或是在封國之外的蠻荒險地,那等宗族勢力所能觸及范圍之外,否則天水徐氏可不會坐視不管。

當然說是重視,還是有差別的。

即便都是煉氣修士,天賦較佳的嫡系子弟死亡于外,金丹族老都有可能過問。而如果死的是筑基修士如徐清遠父母?那么驚動元嬰老祖也不是不可能。

可反過來說,如果死的只是在落日峰任職毫無前途可言的旁系子弟呢?那么通常也就是筑基期巡察使甚至徐清遠這種煉氣子弟來辦案了。

“賢弟不必多禮,舉薦徐墨固然是為完成邑宰之令,但在下也有檢件事得勞煩賢弟幫忙。”

這是要提條件了?

“喔,那不知族兄有何事需要在下相助?”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宗祠里的幾位看守雜役想與族兄結識一番罷了?!?

看守雜役雖說和徐清遠擔任玄水真人的雜役有幾分相似,但其實兩者真實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看守雜役說白了,就是如徐國安先前所云,不過是替宗族先輩們看墳罷了,除了宗族每年發放的補貼可以說是毫無報酬。

而金丹真人的雜役弟子那可是另一回事,金丹真人隨手予以的獎賞對煉氣弟子來說都可能無價珍寶。

更何況萬一表現優越得到金丹真人的賞識,還有那么幾種可能被收為記名弟子甚至真傳弟子?

而無論是出于對巡察使一職的尊敬,又或是看重徐清遠身為玄水真人——宗祠所有看守修士頂頭上司雜役弟子的身份,都足夠讓這群前途黯淡的煉氣子弟們討好了。

作為落日峰巡察使手中自然有招募下屬的名額,若是徐清遠愿意出手提拔,那他們多半可以脫離宗族任務的苦海,獲得返回宗族駐地享受充沛靈氣的機會。

徐清遠畢竟不是筑基修士,哪怕位居巡察使,宗族駐地里那些地位即使不如徐清遠但也相差不大的同階子弟不太可能愿意屈居其下擔任差役。

所以只能獨自一人孤身赴任的徐清遠,手下那空缺的差役名額,更是讓不少一心想著離開落日峰的煉氣子弟們眼饞。

“原來如此...”

徐清遠沒有馬上應答,而是仔細思考權衡利弊。

作為今日才第一次踏足落日峰的外來人,他對落日峰上上下下各方人物都可謂兩一眼抹黑。在這情況下想要盡速查清案情,自然是難上加難。

可如果有當地修士相助,那情況自然大不相同。

“既然族兄如此熱情相邀,在下若是拒絕也未免不近人情...”

若是憑自己個人好惡,徐清遠自然對這種送往迎來沒有半點興趣,但師父關于心境所提的尊尊教誨仍言尤在耳,再加上為了執行宗族任務也實在需要同宗子弟幫助,于是乎,徐清遠最后還是同意了徐國安的熱情相邀。

“如此甚好,正所謂勞逸結合,我輩修士所求者為何?無他,但求逍遙自在爾!若是一心苦修而不問世事,那才是本末倒置,縱有萬般修為也如世俗斤斤計較的土財主般空有財富而無一用!”

總結了一番心得,徐國安雙眼迸發出年輕的色彩,就連原先頗為蒼老的面龐,在此刻也宛如被注入了更多壽元般顯得格外精神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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