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甲看著被自己圍在中間的孟凡，神情凝重。
雖然他鼓動了眾人的士氣，但不可否認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強得不似人類！
“等會我們慢慢收縮包圍圈，注意看他的動作，如果反應不過來護住自己就好。”
“沒了那驚人的速度，他就是甕中之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明白！”
眾人齊齊點頭。
孟凡看著小心翼翼收攏包圍圈的“雄鷹八子”，不由得打了下哈欠：
“你們不先出手的話，我就要先出手了。”
對于比自己弱的人，孟凡總是會先讓對方出手。
不然他一出手就解決了戰斗，那有什么意思呢？
“看！他急了，保持隊形，穩步‘收網’！”
“是！”
陸甲很興奮。
他不知道在哪里看過，當一個人變得急躁時，他就離毀滅不遠了！
見“雄鷹八子”還是不急不緩的向他靠近，孟凡終于不準備等了。
“就從你開始好了，能說會道的家伙。”
確定了目標，孟凡腳下一動，帶起一陣狂風，如幻影般來到了陸甲面前。
見他選擇從自己這邊突圍，陸甲心中大駭，只來得及將雙手護在身前，整個人便如同被攻城錘砸中，狠狠拋向了空中。
這一刻，他甚至感覺自己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嘭！”
“嘭！嘭！嘭……”
一共八次重物砸在木板上的聲音，清晰而富有節奏感。
“八聲……”
陸甲想要起身查看，卻發現自己的雙臂和胸口疼痛難忍，渾身都使不上勁。
因此他只能偏頭，卻發現自己的師弟們都躺在了自己的左右兩側，同樣起不了身。
“這下完了……”
他有些絕望地想到。
圍觀的學員中，之前信心滿滿的人突然啞了，加油的話卡在喉嚨里怎么也出不來。活像一只只斗敗的公雞，就差把腦袋埋進土里了。
而之前看好孟凡的人也沒有興高采烈。輸的是自家武館，這是件無論如何都讓人開心不起來的事。
余飛武則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只是那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的身體，都顯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靜。
而這一次，齊平安罕見的沒有嘲諷。
館戰輸了已經夠可憐了，沒有必要再傷口撒鹽了。
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真是……令人驚嘆！”
汪遠明吐了口氣，緩緩說道。
他這一生見證過許多館戰，甚至他自己都參加過幾回。
但從來沒有一次館戰，會像現在這樣摧枯拉朽。
明明是九打一，人多的那方卻毫無還手之力，就像獅子和螞蟻，一方威嚴無比，一方卻微如沙礫。
雙方甚至都不在一個維度上。
但無論怎樣，結果還是要宣布的。
醞釀了下情緒，他準備說出最后的獲勝者：
“我宣布，此次館戰的獲勝者是……”
“等等！”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田應飛走上了擂臺。
“我還沒有比試過。”
田應飛語氣平靜，就像沒有看到地上八人的慘狀。
“大師兄……”
圍觀的學員中終于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聲哭喊就像是一根導火索，讓武館內瞬間響起了一片哭聲。
“哭什么哭？成何體統！”
原本沉默不語的余飛武忽然大聲咆哮道。
此時的他顯得蒼老了許多，再無初見時的蠻橫。
“我們雄鷹武館，即使是敗了，也是堂堂正正的敗!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平白讓人看輕了我們！”
此話一出，不少學員弟子都止住了哭聲，連孟凡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他還以為余飛武會撒潑打滾想盡一切辦法否認失敗呢，沒想到他倒是很灑脫，讓孟凡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這不合規矩。”
汪遠明忽然對田應飛說道。
“之前經雙方同意后，已經將規則變更為一場定勝負。”
“所以現在孟館主已經贏了，他沒有必要再與你比試了”
孟凡卻擺了擺手：“沒事，讓他來吧，我要讓他們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吧，孟館主。”
見孟凡同意，他也就不再為難田應飛。
“開始比試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田應飛忽然說道。
孟凡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問。”
田應飛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孟先生，你是如何變得這么強的？”
聽到這個問題，武館內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專心的程度堪比學生打游戲。
見識過了孟凡的戰斗后，每個人都知道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反應，他都遠遠超過了常人。
堪稱強得不像人。
所以對于孟凡為何會這么強的問題，沒有人不關注。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
孟凡微微一笑。
“因為我修的是武道，你們修的是武術。”
“這兩條路天差地別，最后的結果自然也不一樣。”
“武道？”
田應飛很疑惑，他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對，武道。”
孟凡繼續說道：
“武術是‘技’，練武術可以強身健體。”
“而武道則是‘技’與‘法’的相成，精氣神的交融。”
“兩者缺一不可。”
“‘技’與‘法’么……”
田應飛若有所思。
驀地，他雙手抱拳，長鞠一躬后說道：“孟先生，我自知不是您的對手，但我想見識一下您說的武道是何模樣，不知到有沒有這個榮幸？”
面對田應飛的請求，孟凡笑著點了點頭：“不畏難，公平競技。你有身為武者的品格，所以你值得。”
說完孟凡抬起了右掌，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這一式名為‘山岳墜’，是我觀流星墜落而創，請指教！”
話音剛落，孟凡舉起的右手化為手刀，而后朝著田應飛狠狠劈下！
“喝！”
田應飛看著劈下的手刀，瞳孔微縮。
明明孟凡還在五米外，他卻感覺自己好像要被一分為二！
恍惚間，他好像望見層疊的白云中，有一座倒懸之峰從天空向他墜下。
所過之處，霧消，云散。
好像要將這天地一分為二！
“咔！！！”
那是大地開裂之聲，也是大地的悲鳴之聲！
“啊！！！”
一聲尖叫將他拉回了現實。
田應飛循聲望去，卻見學員們要么癱倒在地，要么哆哆嗦嗦站立不穩。
更有甚者從褲襠里流出了黃色的液體。
“這是？！”
田應飛盯著腳下，瞳孔猛的一縮。
實木的地板上，一道兩指寬的裂隙從他腳邊穿過，橫跨了整個大堂！
甚至與地板相接的白墻上都出現了網狀的裂痕！
“這就是武道么……”
田應飛略微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