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在下唐突了……”白拾玉實在沒忍住,貼近房門猶豫又忐忑的問話。
“啊,誰啊,嚇死我了……。”墨蓮尖細的聲音帶著顫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推開旁邊的窗。從里向外探出兩顆頭,正是剛才圍觀過婉兒的女子。
“你你你,怎么是你?我認得,阿姐,他是賀小姐帶來的那位公子?”墨蓮猛回頭差點撞到阿姐。
“知道!”隨即過來開了門。
“想必公子迷路了,怎么沒人跟著!”阿姐行禮,卻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有的,某讓他去了,沒想到園子這么大,所以有些迷路。現在有些口渴,不知姑娘可否賜一盅茶,待白某歇息片刻。”白拾玉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回禮講明情況。
“哦,園子大了是容易迷路。公子若不嫌棄我等身份,進來吧。”阿姐原是對白拾玉歡喜的,正好他又來了。
“姑娘有禮。”別說其他,見著姐妹倆的臉白拾玉已覺得些許面善。
進了屋子,左邊臥房用一個屏風隔開,隱約可以看到案幾上的一張琴,露出琴頭,可顏色黑暗陳舊,與全屋精美富麗的風格完全不搭。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掛著淡紫色的紗帳,整個房間顯得樸素而又不失典雅。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榻邊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結合窗外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這里倒不像丫頭廚娘居住的地方。
阿姐請白拾玉坐下,墨蓮端了茶點出來,立一邊伺候。
“公子,請用茶。”阿姐也站著。
“兩位姑娘也請坐,白某有些話不知當不當問?”白拾玉強壓心里的好奇。
“公子請問。”阿姐仍然站在門口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在下就直說了。抱歉,方才無意聽到二位姑娘對話,你們是在尋找令弟嗎?某有位朋友也在尋親,不知是否與二位找的同一人?如若方便還請告知你們是哪里人士,令弟年方幾何,又是怎么走失的……”。白拾玉看見她們眼里的堤防。
“哦,是這樣的,二位別介意,某有位朋友也在找尋親人。聽他說過,自己出生不久后被丟棄在尼姑庵外,卻命不該絕遇著好心的師太,不但收留他還給他起名,將他養至五歲上送到五臺山圓慧師父處習武,如今已快舞象之年……。”白拾玉一口氣將自己的身世說完。
“是嗎?年紀對的,不知你那位朋友現在哪里?身上是否有胎記?”墨蓮先開口問。
“他就住在瓊花客棧,不知姑娘說的胎記是什么樣的,生在哪里可否告知在下,待我見他細細核對。”白拾玉想要的結果快來了,他內心波瀾起伏。
“這,不瞞公子,小弟的胎記是黑色月牙形狀,長的位置是這里。”阿姐紅著臉指指自己的臀部。
“這里!真的是這里?”白拾玉緩緩起身,他確定自己也有一枚黑色月牙形狀的胎記,長在臀部右側。
“是的,我確定!舍弟出生的時候父親抱給我們瞧過。不知公子那位朋友是否也有類似印記,可否帶我姐妹過去?”墨蓮拉著白拾玉的手臂,自己和阿姐尋找多年無果,而今終于有了星點消息,但愿這一次可以了卻父母之命。
“啊,他有一枚胎記,但不知是姑娘講的那樣,我見過的可以畫出來讓姑娘看看。”白拾玉沒有撤回手,紅著臉回答。
“阿姐,我去拿筆。”墨蓮一溜煙跑去寢室,又折返將硯臺紙筆放在桌上,一副開心的樣子,襯得別有一番美麗可人之姿。
于是,墨蓮研墨,阿姐站在桌前將筆遞給白拾玉,雙眸似水,帶著談談的冰冷,但眼里全是期待。她衣衫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看著姐姐們,白拾玉心里有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沖動,但他還不能,先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接過筆,蘸墨畫出自己的胎記形狀。
“啊,是他,就是他,公子煩請您帶我姐妹與舍弟相認,我們定當感激不盡。”阿姐與墨蓮激動相擁,尋弟這些年苦苦支撐的信念,終于有了結果,她們顧不了有外人的局面,梨花帶雨,泣不成聲了。此刻淚眼里的白拾玉也控制不住說出心里話:“阿姐,我就是你們日思夜想的弟弟。”此言一出,驚呆眼前兩位淚痕滿面的姐姐。
“什么,公子就是舍弟!難怪了,難怪你那么熟悉胎記形狀。瞧姐姐們多傻,竟沒第一眼認出來。來,阿姐仔細看看!”阿姐與墨蓮伸出手,三人相互打量,而后抱頭痛哭。過了好一會兒,姐弟三人才收住眼里淚,這十數年分離終團聚,傾訴離別之苦,相思之情。
“哦,原來你們是姐弟啊。”只見一個身形苗條,身穿藕色紗衫,長發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的女子出現在窗外。
三人齊齊望著窗外女子,她的身旁似有煙霞輕籠,并非塵世中人一般。只見她淡淡的眉毛一軒,紅紅的嘴唇一撅,原來是婉兒。
“婉兒,你來啦!快進來,我找到姐姐了。”此時的白拾玉很知足,既有心愛的女子,又有親愛的姐姐。
“好呀,親人相逢是件令人開心的事。”說完,跨進門來。
“請小姐別見笑,墨蓮給您奉茶。”墨蓮喜歡婉兒,何況是她帶弟弟進來的。
“墨蓮是大姐,她叫什么,白哥哥又叫什么名字呢?”婉兒微笑著問。
“我是大姐墨蘭,她是二妹墨蓮,小弟墨竹。”大姐墨蓮性子冷淡,見弟弟對婉兒的態度與其他人不一樣,也就不再計較之前自己對婉兒的不滿。
“嗯,還別說,站在一起真像。所以,白哥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婉兒替他們開心,同時有些憂慮。如今白哥哥找到親人,是否還愿意與她一起回到21世紀。
“一定的啊!婉兒,不如你現在就跟我們走,我帶著你和姐姐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起來,再也不問世事如何?”白拾玉幻想著他們在一起的幸福日子。
“這,我,我,我是要走,但還要把眼前的事處理完,才可以安心離開。不如這樣,我讓李延年給你們找一處宅子先住下。”白拾玉找到親人就要離開,婉兒一時脫不了身。心下盤算先安頓她們,待自己處理好李賀家的事再做打算。
“婉兒,你還真打算離開我嗎?”屋內之人忘了提防門外有人,李延年推門進來,表情異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