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片落葉
正面是你背面是我
此后余生
是頓悟或沉淪
那些情話
不遠千里拽著幸福
撥動心里溫暖的弦
我早已按捺不住笑出了聲
遇見
是意外的收獲
也許,這一生會忘記很多事
卻只將你刻在心上
月兒已經來過
在我枕邊道一聲晚安
你說喜歡我發間的香
那是你內心深處的清泉流響
余生,帶著微風與晚霞
與你看夕陽西下
歲月執筆
每一分每一秒寫著想你
梔言與洛白相識,說來偶然卻是必然。
采風活動結束之后,他們每天都會在微信里聊很久,就像一對異地的戀人。每天相互講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遇到什么事,什么人。洛白還是黏黏糊糊的說些有的沒的喜歡梔言的話,梔言心里是歡喜的。但她是個明白女子,清楚自己與洛白的曖昧只能留在貴陽,放在心里。心里雖放不下,但絕不肯在洛白面前說一句半句親熱的話。她拼命克制,不讓自己做那個觸及自己底線的人。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她雖不是菩薩,但卻是善良的人,不愿為自己的愛情拆掉另一個完整的家。
南方夫婦聯系梔言,打算來重慶游玩,咨詢梔言當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梔言是本地土著,又是個攝影愛好者,若問好玩的地方她絕對是權威。問南方安排了幾天行程之后,提供了幾條詳盡的市內游路線。
梔言和洛白有口無心的玩笑,問他要不要一起來,他竟一口答應了。他還對梔言說,要帶她去十八梯玩。梔言覺得他這句話說得滑稽,他一個成都人帶梔言這個重慶人去十八梯玩,是不是弄擰了?洛白笑說并沒有。幾年前曾在十八梯附近住過,因為有工程在附近。梔言覺得這也太扯了吧,她可是白象街的街娃子,她與他究竟誰更了解較場口,誰又清楚十八梯上的觀音巖。
梔言一直是個與佛有緣的孩子,她從小經歷過的樁樁件件未嘗不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因果關系。洛白也是歷經千辛萬苦之人,據說他連8級地震都挺過來了。他信命運,終有一天會讓他如愿以償。
11月中旬中午十二點過,南方帶著妻子來了,洛白也來了。分開幾個月,洛白見著梔言竟淚眼婆娑。他擔心南方看出點什么,這對梔言不太好,遂轉過身用衣袖擦掉。梔言神經大條,恁是沒注意,笑呵呵的招呼他們,先去酒店放行李。
酒店里住客蠻多,他們要了兩個房間,南方夫婦一間,洛白一間。待他們放下行李第一個去的就是十八梯。洛白說那里有個很深的防空洞,當年重慶大轟炸就在那里,據說死了很多人。梔言知道這個慘劇,卻一次也沒進過隧道,每一次她一到門口總覺得會發生點什么事一樣。這一次,一定陪著南方他們一起進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網上購了參觀門票,一行四人走進十八梯防空洞舊址。說是舊址,門口已重新修繕,青條石形狀整齊,通風情況良好,梔言并沒覺出哪點不對勁。
一起進防空洞的還有幾個外地游客,他們一邊走一邊講著發生在防空洞里的慘案。梔言聽父母說過,1941年6月5日,日軍對重慶實施轟炸,出動了二十余架飛機,從傍晚開始分數批夜襲,空襲長達三小時之久。由于十八梯防空洞避難人數超過容量,加之隧道通風不暢,2500人窒息死亡,釀成震驚中外的“較場口大慘案”,又稱“六·五大慘案”。雖然如今已經過去八十年,但那段慘痛的歷史人們不會忘記,他們為逝去的親人祈禱。
梔言一邊仰頭看圖片資料一邊走,一不留神,腳下一滑。洛白及時伸手拉住她,兩人一起摔進一個無邊無底的,看不見抓不住的黑洞。洛白緊緊的拽著梔言衣服,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失去重心,使勁往下墜。
“洛白,我怕!”梔言搖晃著手,想抓住牢洛白,卻怎么也抓不住。
“別怕,有我呢,我不會放手的,這次就是死也和你死在一起。”在這個不知所措的世界里,他們剩下的只有相互依賴。
“究竟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死了嗎?”梔言不甘,她還有牽掛的人。
“我也不知道,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洛白安慰梔言,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底。從未經歷過如此未知的境況,心里也是恐懼的。但他素來性子沉穩,遇事冷靜,突如其來的情況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啦。“啊,洛白,我怎么覺得越掉越快了,好冷啊!喂,你去哪里……?”
“哇,生了,生了。恭喜老爺夫人,是一位漂亮的小姐。瞧這小模樣,真喜慶!”梔言發現自己躺在花里胡哨的襁褓里,眼前花花綠綠的,脂粉香氣特別濃,好多晃來晃去看不清的人臉。
“這是哪里,你們要做什么,洛白呢?”梔言使勁喊,卻說不出話,只有奶娃娃的哭聲。
“吶吶,別哭小姐,等喜鵲給你洗干凈,穿上衣服李媽喂你吃奶。”一個尖細的聲音在梔言跟前嘮叨。
“你是誰,我要起來,你們捆我做什么。”梔言想站起來,好好和面前這位,這位誰,說,也不知道她怎么稱呼。什么小姐,也是奇怪這夢竟夢到古代。
“喔,喔,秦媽,咱小姐是不是餓了,哭得那么厲害,瞧這小臉通紅,莫不是哪里不好吧。秦媽,秦媽,你快來看看!”一陣風似的進來幾個人。梔言看不清楚,洛白是不是在里邊。
“看看,哎喲,快把小姐衣服穿上,當心著涼。”梔言覺得自己快被這些人折騰死,哎,難道就沒一個人顧及她的感受,這夢與以往的不太一樣。。
“喔,喔!小姐您就別哭了,你這一哭喜鵲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原來她叫喜鵲,梔言一下記住了她的名字。說到餓,她還真餓了。不過,她要找到洛白,不如先沉住氣,靜觀其變。
“咦,秦媽你看,咱小姐能聽懂我說的話。”喜鵲歡喜的抱起梔言。
“傻丫頭,這么小的人兒怎么聽得懂你的話,還不快點,老夫人和老爺等著呢。”秦媽一個勁的催促喜鵲抱著梔言去前廳見客。
“真的啊,秦媽,你看小姐一直看著我呢。”喜鵲越看小姐越喜歡,不由得抱得緊了些。
一群人簇擁著梔言往前廳走。聽到喜鵲咚咚的心跳聲,說明她在趕路。梔言睜開眼,透過襁褓的縫隙瞧這天色,還有嗚咽的風聲,是了應該是冬天。復古的院門,她竟聞到花的香味。
“秦媽,秦媽,聽小燕兒說咱們后院死了幾年的那株梨樹竟開花啦。滿滿的一樹,好看著呢。”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在旁邊急巴巴,帶著驚愕的說。
“梨花開?這可是臘月,怎的就開了。鴛鴦,你去支個外頭的小子,讓他找人看看。”那鴛鴦回答著走開了。
梔言耳朵里有絲竹管弦的聲音,若不是親身經歷,她絕不會相信自己竟穿越到書本里也沒有記載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她的出現,才讓那里開滿雪白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