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太著急,忘了跟你說了,對不起。”凌桑歸說得隨意,好像真的沒心沒肺,只是拳頭緊握,挺怕他看出來什么。
這個借口,她其實也準備了挺久,萬一再相遇,以學霸的性子,一定會問的,她很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解珩恨不得把給她的糖搶回來,真是把他當傻子了,以為這個借口就能騙過他,她腦子真的是被驢踢了,“凌桑,下次撒謊換個借口,就算想騙我,也起碼編一個像樣點的理由?!?
“沒騙你,真的出國了。”凌桑歸咬著糖,腦袋低地都快要挨到地面,只有這個借口,才能維持最后一點她在他心里的形象。
她一直不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是,是學霸一直在教她,教她怎么做一個好人,她一直學得很好,最起碼在他跟前是,她不想讓他失望,她希望自己在學霸心里,還能是一個好人。
“那你出國干什么了,大學學的又是什么專業?!苯忡褡穯柕?。
“義國民俗歷史,我一個修行人,不學這個還能學什么?!绷枭w隨口瞎編道。
解珩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這是拿他當傻子嗎?“你去國外學義國民俗歷史,你告訴我,是哪個大學的開設的?!?
凌桑歸才反應過來不對,胡謅的太離譜了,傻子都不信。
可話都說出來了,也不能承認自己胡說的,只能咬緊牙關,說自己真的出國了。
解珩也不想與她繼續辯解,再這么下去他真的就是傻子了。
音樂噴泉十一點結束,期間兩人再沒有一句交流,等噴泉結束,兩人才往家走。
凌桑歸本來是要走回去,被解珩硬塞到了車上。
一直到家,解珩都沒有再搭理她。
回到屋,凌桑歸把身上的衣服洗干凈,躺在地鋪上,算著自己還有多少錢。
她沒有開燈,電費挺貴的。
錢沒算明白,人倒是很快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時,凌桑歸聽見敲門聲,打開一看,居然是解珩。
“學霸,這么晚了怎么呢?!绷枭w穿著破舊的睡衣,胳膊上全是傷口,看到解珩,抬手遮了遮。
解珩把一堆東西塞到她懷里。
凌桑歸看了一下,一個食盒,一堆藥,還有剛買的水果。
“我沒受傷啊?!绷枭w有些疑惑,又要把東西遞回去。
解珩抬手敲在凌桑歸額頭處,疼地凌桑歸倒吸一口涼氣,才反應過來自己額頭還傷著呢,腳好像還沒好徹底。
“謝謝啊,這個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不需要。”解珩轉身要走,卻被凌桑歸扯住。
“不行,要給你。”凌桑歸十分堅持,她不能再跟學霸有牽扯,會連累他。
“一千一?!苯忡駴]好氣道。
“這么多嗎?”凌桑歸腦子或許真的被撞懷了,沒反應過來不對,“那我能分期嗎?我的錢暫時不太夠?!?
“好,每天早上八點半之前,給我送一份早餐,什么時候把錢還完什么時候結束。”解珩實在不想跟她多說,再說下去真的要被她蠢死。
“好,你要吃什么?”凌桑歸抱著袋子,站在原地,食盒有點燙,里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解珩沒想到她真敢答應,眼前一黑,差點被氣暈過去,索性不再跟她廢話,回了自己家。
關上門,凌桑歸打開燈,食盒里是一份面條,上面還有兩個荷包蛋。
嘗了一口,說實話不太好吃,可這是學霸親手做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
凌桑歸吃完了一大碗的面條,眼淚無數次落進面中。
第二天,凌桑歸起得很早,去給解珩買早餐。
早餐種類很多,凌桑歸也不知道解珩想吃什么,看了看自己的余額,好像也買不了什么。
最后,凌桑歸買了包子,還有一份粥,學霸不喝豆漿,一口都不喝。
到門口時,凌桑歸敲了敲門,想著他可能還沒醒,便沒有再敲,把吃的掛在門把手上,自己回屋待著。
沒了工作,連給祖師爺燒香都燒不起,坐在地上閉目打坐,等餓了就給自己煮一小把面條,吃完繼續打坐。
看房子的人已經看好了,很快就能搬過來,她也要搬家了。
解珩晚上敲開了凌桑歸的房門,看她額頭還青著,就知道是沒上藥,不由得皺了皺眉。
“學霸,怎么呢?!绷枭w抵著門,不讓他進去,害怕被他看到什么。
解珩想說什么,最后又還是沒說,只是說自己晚飯做多了,要不要吃。
凌桑歸拒絕了,只說自己不餓。
解珩也沒再勉強,想著她也餓不死,就自己回去了。
看解珩回去,凌桑歸捂著肚子坐在地上,錢包最后一點錢也花沒了,只能先忍著,面條只剩下一點,還有三天才到下個月。
好歹也是青梅竹馬,一個為了理想奮斗,一個卻在生死間奔波,差距好大啊。
買不了早餐,凌桑歸便敲開了解珩地門,說自己要離開幾天,就先不給他帶早餐了。
解珩不信,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凌桑歸想了想,只說再看,趁早斷開吧,她放不下學霸,只要學霸勾勾手指,她怕是馬上就要沖過去,這段時間每時每刻都在克制,現下有些克制不住了,得快點離開。
現在的她,根本配不上學霸。
凌桑歸想,原來她也有這么自卑的一天。
卻不想解珩根本不信她說的話,說怕她不回來,讓她發誓,她要是不回來,他就報警。
無奈之下,凌桑歸只能發了誓,房子賣出去之前,她是不會走的。
在家貓了兩天,最后一點面條也沒了,凌桑歸捂著肚子,靠喝水度日。
最后一天的時候,歐陽茉打了電話,說他接到一個單子,建筑工地鬧鬼,他去看了一下,居然發現有數百只鬼,男女老少,應有盡有,自己實在是解決不了,只能請她幫忙。
“我知道了,地址發過來,晚上我會過去。”
掛了電話,凌桑歸看著祖師爺的畫像,捂著肚子抱怨道,機器人念臺詞似地,語氣毫無波瀾,“祖師爺,你也太狠心了,你看沒看見我都餓瘦了,一個月就就給那么點額度,怎么可能夠,你看你現在香火也沒了,幸好馬上就是下一個月了,馬上就有錢了?!?
祖師爺靜靜地站在畫像中,對于她的抱怨視而不見。
祖師爺絕對是在記恨她給他畫胡子的事,凌桑歸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