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過我，我有辦法消除你身上的罪孽。“一聽要回幽冥道，厲鬼當時就急了，他寧愿死，也不想回幽冥道，道主手段殘忍，他會生不如死。

眼前之人跟別的修行者不一樣，她身上有天罰，定然不是正道之人。

“你不想消除你身上的罪孽嗎？我有辦法，我還會成為你的鬼仆，幫你實現任何事。”

凌桑歸聽到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大哥，你這么厲害嗎？天罰兩字怎么寫你知道嗎？有辦法消除罪孽，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辦法。”

“我認識一個人，他身上就有天罰，他就成功消除天罰。”

“是嗎？他叫什么，或許我認識。”凌桑歸覺得眼前這厲鬼有點意思，為了活下去，連這種謊話都敢說了，還說得這么一本正經。

“我可以帶你去見他，我就是來找他的，他叫……”

話還沒說完，陰差已經來了。

“這人躲得還挺好，我們可找了半個多月了，那就老規矩。”陰差跟凌桑歸是老熟人，合作挺多年了。

“嗯。”凌桑歸看了看手腕上的鐲子，沒什么反應，又看了看地上的尸體，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來的很快，發現凌桑歸有前科，還好一番詢問，最后看了她手機上的外賣信息，又牽扯到怪力亂神，也沒再多說什么，就讓她離開了。

出了門，凌桑歸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為什么會在這兒抓厲鬼，她本來是要干什么。

靠，外賣。

凌桑歸跑下樓，車已經不見了，打開手機一看，多了好幾條差評，還有一條消息，她被解雇了。

靠。

凌桑歸恨不得上去把那只厲鬼撕碎，奶奶的，就為了那么點功德，她失去了工作，這幾天她已經倒貼了好幾百塊錢了。

看了看手機里的余額，五十塊錢，這才十號，她要怎么用五十塊錢活到下一個月，還是在首都城市。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這里離住的地方很遠，她要怎么回去。

看了一下路線，公交地鐵轉車要十一塊錢。

算了，還是走吧，走到天黑，看哪里能睡一覺，明天再走回去。

頭頂著三點多的太陽，凌桑歸一路往回走，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腳還受著傷，被太陽曬得頭暈眼花，走一段停一段，感覺隨時都要倒下。

走到天黑時，凌桑歸實在走不動了，肚子已經叫喚了一路，實在忍不了，進了路邊一家商店，忍痛買了一包泡面，還朝老板要了熱水，泡好后隨便找了個地坐下吃。

一碗泡面下肚，這才恢復了點力氣，琢磨自己要睡在哪兒，然后就發現附近居然是義國最知名的學府，也是解珩所在的大學。

在門口看了許久，凌桑歸走了進去，好在學校門口的保安沒攔著。

以前她還被學霸逼著要考這兒，結果最后連大學都沒上成。

看著旁邊來來往往的學生，臉上無不是神采飛揚，凌桑歸羨慕地要死，要是沒有那些事，她也能跟他們一樣吧。

一路晃到操場，凌桑歸坐在看臺上，看著遠處夜跑的人，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解珩。

學霸是個很完美的人，至少在她眼里是，他學習好也就算了，運動細胞也很發達。

這是她在運動會的時候知道的，小時候學霸很懶，能不動就不動，她一直覺得他是那種跑一步喘三喘的人，學霸也一直沒證明自己。

后來知道是在高一第二學期的運動會，每次只有到運動會的時候，最后幾排的同學才能引起全班的關注。

這次也是一樣，最后兩排的學渣們承包了運動會所有的項目。

“學霸，你不報一個。”凌桑歸當時就是開玩笑的，她只是覺得解珩跑起步來一定很帥。

解珩本來是再寫作業，聽凌桑歸這么說，還真拿起報名表，報了長跑跟接力。

凌桑歸直接傻了眼，“學霸咱不用這么好面子，這種事就不要強出頭了，你行嗎？”

“你覺得我贏不了。”解珩挑眉道。

凌桑歸尬笑了兩聲，沒說話，但意思很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是一個書呆子。”他在她眼里就是這么個形象嗎？

“難道不是嗎？每次都是全年級第一，拉第二名那么多分，不是書呆子是什么。”凌桑歸老實說道，“大家都是最后三排，你學習好就算了，要是體育再好，我們還怎么活。”

“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坐后面嗎？”

“難道不是要跟我當同桌嗎？”有些方面，凌桑歸總是莫名地自信。

“……一半，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想讓老師同學知道，就算我坐在最后后面，我也是第一名。”

……

凌桑歸沉默了許久，最終選擇了無視，他怎么能這么欠揍，出門真的不會挨打嗎？

那次運動會可想而知，學霸又一次在全校出名，整個學校就沒人不知道高一七班有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學霸，簡直是不給人活路。

不過出名也不好，那段時間給學霸表白的人明顯增多，往他抽屜里塞東西的人也明顯增多，凌桑歸覺得自己吃胖了不少。

凌桑歸還想起當時，學霸第一個沖過終點，朝她跑來的樣子，她當時就拿著水瓶，心跳地飛快。

少年時的往事真的很美好，凌桑歸看著遠處，恍惚間竟然看到了學霸的身影。

……

好像還真是。

他還沒畢業呢？

凌桑歸忙低下頭，祈求解珩沒有看見自己，但這是不可能的，凌桑歸看見那雙腳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后停在自己眼前。

凌桑歸裝了很久縮頭烏龜，可那雙腳還是沒有離開，只能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凌桑歸眼眶忽然有些濕潤，忙移開視線，這么多年了，學霸還是這么耀眼，可她呢，背著一身的罪孽，墮落在泥沼里，骯臟惡臭。

“我……我就是路過，進來看看，不是跟蹤你。”凌桑歸低著頭，緊張地解釋，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聽。

應該是不愿意，畢竟都報警了。

“嗯。”解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什么時候回去？”

“我再坐一會兒。”凌桑歸發現自己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低著頭緊緊地攥著手機。

“過了九點沒車。”

“是嗎？我一會兒打車就好了。”

“我要回去了。”

“不……不用了。”凌桑歸抱著腿，小聲道。

解珩沒什么反應，就盯著她看。

最終，凌桑歸只能妥協，畏畏縮縮地跟在解珩身后，離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生怕自己會污了他的名聲，學霸這么優秀，肯定很多人認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