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今日放課后能同顧長耀去看戲，素錦這一日的課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放課的時候，她故意很慢，很慢地收拾用具，一邊用余光找尋著他的身影。她看見，春日午后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像給他鍍上了一層毛茸的金。

他總是這樣，走到哪里都發光的。素錦想。

素錦和顧長耀前腳后腳地進了云芳閣。臺上角兒們還在準備，顧長耀也看到了她，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只是彼此報以溫和的笑容。素錦覺得面上發燙，便低下頭去看鞋尖。呀，不知何時，她的鞋尖已破了個洞。她更覺困窘，還好顧長耀的目光已經投向了別處。

家里寄來的生活費不大夠，她在嬸子那也吃了不少臉色。時局不好，普通百姓，誰家的景況都是不大好的。

臺上楊延輝坐宮院自思自嘆，想起了當年事好不慘然。

她看得動情，眼角泛出淚來。一塊帕子就此遞來，是顧長耀。

她接過帕子擦了擦，想還給他，又收了手：對不住，把你的帕子弄臟了，我回家洗了再還你。

顧長耀道：不要緊的，你拿去便是，我家里還有好多塊的。

她隱約瞥見顧長耀的眼眶也有些發紅，大概他也看得入迷了吧。

這出戲是很感人的，家國大義，母子情深，是亂世中的一份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