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哪兒有這般賣布的，你這藍布居然要三錢銀子，你怎么不去搶？”張承昭怒目圓睜，很顯然對這個商販的價格非常不滿意。

那商販一臉諂媚：“哪兒能呢，你要知道的，現在大家都是如此價格，這街坊四鄰的都知道俺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怎么能如此說俺家？你去周邊打聽打聽我鋪子，誰家買了都說好！”

“放你娘的屁！昨天春嬸就來找你了，說你家的布料偷工減料，明明量了三尺，結果到家短了不少，而且穿上幾次之后就掉色！”一個老婆娘過來大聲嚷嚷，顯然是過來砸場子的。

張承昭聞言更是大怒：“你這廝，我來這里照顧你生意，你竟然如此誆騙于我，真是不識好歹，你快些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把你這攤掀掉！”

那商販一溜煙跑了過去，對著那中年婦女低低說了幾句，然后又跑過來對著張承昭說道：“這位客官，是小的不對，小的給您賠禮了。今兒個俺看您是個貴人，又買了一大堆婚嫁用品，加上我家后院的喜鵲都叫個不停，肯定是客官有喜事了！小的別的不行，論起行伍之事也不及客官萬一，不過小的別的本事沒有，這商賈之事確實知曉的。今天客官喜慶，俺也喜慶，普天同慶。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兒個小的心情也是倍兒爽，這么著，您不是嫌棄小店東西不好么？小店雖然不承認，但是也得給您讓個實惠，一匹藍布以前三錢銀子，今兒個二錢六分，如何？”

張承昭哈哈大笑：“你個店家忒會算計，說來說去也就是讓某家掏錢買東西，不過俺家先生說，商人最是重利，你這無錢可掙如何能夠開得下去？若是某家之前時候，定然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如今大喜日子，也就不與你計較了，給我來三匹藍布，最好的那種！”

那商販擠眉弄眼：“好嘞！”說著就手腳麻溜地從鋪子下面拿出三匹藍布，然后放在張承昭面前，笑盈盈地說道：“這可是小店存起來的布，一般輕易不示人！我看客官生得威武，心生羨慕，恨不能引為知己，故以寫區區三匹藍布為禮，不成敬意！”

張承昭笑罵道：“你這廝真是算盤打得叮當響，賣了東西還能掙吆喝，這生意屬實讓你掙明白了，我也不與你計較，拿來吧！”

“好嘞！”說著，攤販就把錢揣進袖子里，隨后放進張承昭帶來的竹籃子里面。

待到張承昭走遠之后，那個老婆子過來，攤販非常熟練地給了那個老婆子幾個銅板和一些事物，那個老婆子收了東西之后就湊過來偷偷湊過來，竊喜道：“真是個夯貨，這么一點兒小伎倆就被騙了。”

“你知道個屁！”攤販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你知道不知道，剛才我差點兒沒了！你知道他是誰不？你個沒腦子的，下次要是再把這樣的猛人帶到我這里來，你特么滾去給別人洗衣服去，我這里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送客！”

那個老婆子顯然非常害怕這個商販，拿了錢就立刻跑了。

……

……

張承昭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面滿滿的都是金銀首飾，滿滿的都是他的喜悅，他不知道自己上次這么開心是什么時候了，或許是自己的爹娘給自己吃了一塊蜜糖，或者是爹娘給了自己愛吃的甜瓜，總之記憶就是那般模糊，那般看不真切，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爹娘的面目了，記憶里的他們，只有把歡樂的面容留給他張承昭，愁苦永遠留給他們自己。若是自己的父爹娘還在的話，他們也會為我高興，為我自豪吧，可是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他穿好了衣服，銅鏡里倒映著自己的臉龐，銅鏡里面的臉有一點兒滄桑，但是更多的是威儀，還有英武，張承昭把自己的發髻解開，打來一盆洗頭水，這洗頭水是朱天賜告訴他的，一些皂莢、松柏和一些藥材做好的。

用水輕輕洗頭，感覺渾身都舒泰了一些，也感覺精氣神都好了一些。一個漢子走了過來，手里捧著一套婚服，大紅的色彩洋溢著喜氣，各種花紋讓張承昭都有一些迷離。那個漢子笑道：“副隊長真是好福氣，能夠讓朱先生親自過問你的婚事。”

張承昭道：“你是不是又皮癢了，要不要用軍法來讓你老實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那漢子訕訕道，隨后又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也不知道她打扮之后是什么樣子。”張承昭把自己的宮絳系好。

“也不知道他打扮之后什么樣子。”徐棠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愣愣地說道。

“我也很想知道他打扮了之后是什么樣子，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他，和他長相廝守。”徐棠梨輕抿紅紙，嘴唇染上了胭脂的紅色，如同這初冬時節冷艷的紅梅花一般。

“定然是英武不凡的。”徐棠梨的貼身丫頭說道。她一邊給徐棠梨梳頭一邊繼續說道：“姑爺真的是好福氣，能夠娶小姐這么漂亮的女子。”

“哪里是我有福氣？我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必須要跟著他罷了。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覺得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所以我當時就決定跟著他了，就像你一樣，你覺得是不是呢？”

小丫頭笑了起來：“能夠服侍小姐是婢子的本分，婢子哪敢說其他的呢？能看見小姐風風光光嫁進去，能夠幸福一生那是婢子的畢生心愿。”

“你也要幸福啊。對了，貍奴兒還在么？把他抱進來吧。我聽說夫君挺喜歡這樣的小動物的，到時候把它也帶過去。”

“好的，婢子遵命。”

“衣服到了沒有？”

“到了，小姐。”

“給我穿上吧。”

“是。”

穿上之后，徐棠梨說道：“你覺得怎么樣呢？”

“小姐穿上了這衣服，如同仙女下凡，恐怕花兒看了都會不自覺的把自己的頭低下去呢。”

“你倒是學會拍我的馬屁了，不過說不定你到時候比我還要漂亮呢？你的夫君找到了么？”

“婢子哪有什么夫君呢？自然是跟著小姐。”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很多人家已經貼上了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