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遠也沒有到喝點紅酒就能醉過去的地步,但確實受心情的影響,喝的多了點。
盛捷回到家的時候,司言一個人坐在客廳,面前放著電腦,正在辦公,盛捷問起何清遠,司言指了指客房。
盛捷邊掛包邊說:“喝酒了?醉了?”
司言點點頭,關上電腦走過來,“他心情不好,你累嗎?”
盛捷搖搖頭,“我有什么累的?!?
兩人抱了抱,盛捷去客房看了看何清遠,推開門,屋里一片漆黑,何清遠睡的不是很踏實,光是推開門的這點時間里他已翻了三個身。
何清遠并不知道有人正在看他,他只覺得難受,不踏實,腦子里很多東西,嘴里呢喃著一個名字。
不知多久睡過去的,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隨著酒精的作用而不斷往外揮發,他在一片漆黑里看見了一種白光……
“何清遠!何清遠!你在家嗎?何清遠!”
昨天晚上熬夜看書,他這會兒正困的睜不開眼,只聽得有個聲音不斷的呼喚他,蓋上枕頭拉上被子也不頂用。
沒一會兒,這聲音就到了跟前。
“何清遠,趕緊起來了!我以為你不在家呢,別睡了!”
江夏也不敢大扯,萬一何清遠赤身裸體的,她一個女孩子,多不好。
“別喊了,起了起了。”何清遠露出一個腦袋。
江夏雙手叉腰站在床前,“我的老大,您還記得程大爺今天要過來逛花燈會的事兒嗎?”
何清遠聽到程非遙的名字瞬間清醒。
正月十五元宵節,鎮上有花燈會,程非遙一早就說要來,昨晚上兩人才發過QQ消息,何清遠熬夜熬到凌晨,把這事兒給忘的干干凈凈。
掀被子前還不忘把江夏趕出去,起床洗臉刷牙疊被子,哪樣都沒有落下,羽絨服上有昨晚上染上的煙味兒,干脆不穿了,拿了件薄薄的外套披上就跑了。
出門前除了江夏沒看到其他人,估計是去廟里了,正月十五也是個大節。
昨兒個刮了一天的大風,今天還有點冷,騎上電動車,何清遠凍的直哆嗦。
手機是新買的,舊手機給爺爺用了,但耳機是舊的,新耳機給程非遙了,她耳機壞了一只,一直也沒去買。
插上耳機,給程非遙打電話,那邊響了一會兒才接。
“喂,到哪兒了?”何清遠捏著耳機。
那邊風聲呼呼的,只聽程非遙說:“下車了,我已經走到鎮子口了,早餐店門口買倆包子,要幫你帶嗎?”
何清遠想了想,“我不吃,你給爺爺奶奶帶兩素包子吧?!?
“嗯,好?!背谭沁b說完就掛了。
何清遠騎電動車不到十分鐘,他在鎮子口的路邊停下,程非遙就在對面的早餐店,隔著玻璃能看到她正在結賬。
看著程非遙結完賬,站在門口的簾子后面,拿出一個包子聞了聞,何清遠笑了一聲,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程非遙拿起了電話,何清遠說:“出來再聞,我就在路對面。”
那門簾子厚,何清遠是怕萬一有人正好進去,一推簾子,打到程非遙的臉。
程非遙拎著包子,小心地過著馬路。
還沒到跟前就開始喊:“何清遠。”
何清遠跟她揮揮手,“慢著點,別摔了,你不打緊,包子別摔爛了。”
果然,程非遙走到跟前就是一腳,何清遠的小腿肚一陣麻疼。
程非遙坐在后座上,抓著何清遠的外套。
何清遠摸了一下她的手,“這么涼,抓緊點,我騎快點,家里暖和?!?
程非遙的手躲了一下,何清遠又緊了幾分力。
“別動?!彼f。
程非遙不動了,何清遠眼睛向前看著,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蓋不住。
家里沒空調,只有兩個電暖扇,插上電就能用,放在人面前也能暖烘烘的。
何清遠帶著程非遙到家,爺爺奶奶正往家回,在小巷子口看到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家門。
這次,程非遙不在何清遠家住,到底是少年少女,非親非故,哪有平白住人家家里的道理。
正月十六開學,要在晚自習前返校。
程非遙自是不用上晚自習,但何清遠和江夏是住校生。
三人約定明天中午吃了午飯再走,程非遙去江夏家里住。
江夏有個哥哥,還有個姐姐,爺爺奶奶也都住在一起,也是個大人口,不過爸爸媽媽過了初七就外出打工了。
程非遙認生,怕見她們家那么多人,江夏就說,等晚上玩夠了再回家,她帶著鑰匙呢,晚一點回去也沒關系。
燈會晚上才開始,程非遙到了家里,跟爺爺奶奶打了招呼。
買了兩個肉包子,兩個紅豆沙,兩個素包子。
爺爺奶奶被兩個包子哄的合不攏嘴,夸程非遙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程非遙被夸的不知如何回話,時不時的看向何清遠。
鬧哄哄一陣過后,何清遠帶程非遙去了他的臥室。
昨晚熬夜熬的厲害,抽了兩根煙,程非遙一進屋子就捂鼻子,一雙會說話可憐兮兮的眼睛瞪著他。
何清遠立馬扭過頭去,倚著門框不說話,眼神直往房頂上飄。
“一天天跟著喻非不學好。”程非遙翻著桌子上的書說。
何清遠只是笑,江夏在外面聽見了,拉長了脖子喊,“你教訓何清遠別帶我們家喻非啊?!?
誰知道,爺爺聽見這話坐不住了。
“喻非?夏妞,你跟那老喻家的談朋友哩。”
江夏一下子定住不敢說話,支支吾吾的。
爺爺站起來,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著江夏,“你這個小姑娘啊,不仔細上學,跟那不著調的人談起了朋友,你看你爸不脫了鞋打你?!?
何清遠聽著摸了摸鼻子,回頭看了一眼程非遙,正對上程非遙無辜的眼神。
程非遙挺好的,何清遠在心里說。
早幾天的時候,鎮子就開始熱鬧起來了,到處張燈結彩,比過年那會兒還喜慶,年輕人也特別多。
按習俗來說,正月十五一過完,這年也就徹底過完了。
程非遙只要在這兒待著,江夏都得陪著,這不,中飯都是在這兒吃的。
江夏在飯桌上說,“我哥今天出門問我了呢,怎么三天兩頭往那何清遠家跑,是不是跟那小子有事兒啊?!?
爺爺瞪她一眼,“就是我家小子,也比那老喻家的孫子強,看你哥知道了不收拾你們?!?
“新中國成立60年有余,咱可不興包辦婚姻了啊?!焙吻暹h端著個一堆肉的碗去廚房盛米了。
何清遠把碗成的滿滿的,堆著小山尖一樣的飯。
奶奶也進來盛飯,何清遠立馬伸手接過碗,“奶奶,我來?!?
奶奶把碗給他站在他身邊。
何清遠邊盛飯邊說:“你回去坐著,我給你端進去。”
“遠兒,奶奶問你,你不能騙奶奶。”奶奶仰著頭,看著何清遠的側臉說。
何清遠扭過臉來笑著,“你問,我不騙你,我哪兒騙過你?!?
奶奶指指屋里,“那個叫什么遙的女孩,你是不是喜歡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