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雪都

西安有直飛阿勒泰的航班，算是不負絲路起點之名。2019年8月11日，從西安出發，3個小時的航程，飛越3000千米，到達阿勒泰時，已是晚上7點多，陽光依然耀眼，仿佛日正中天。幾個小時的微時差，竟然也有穿越時光隧道的感覺。

機場很小，卻有一個“中國雪都”的招牌，進了行李提取處，還有“人類滑雪起源地，Welcome to ALTAY”的廣告牌，用易拉寶撐起來——“約在冬季”“冬季去哪玩？”“滑雪大冒險”，對于從七夕臺風天掙扎出來，輾轉來到此地的我們，頓有北半球躍入南半球之穿越地心來看你之心跳反射。

出了機場，有位皮膚黝黑的小伙子早已候著，接我們到租車公司去，路上山青水綠，還是夏天不假，只是一塊大牌子仍然執拗地跳出來：“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還是在提醒我們這里是中國雪都沒跑了。夏天的新疆是我記憶中的新疆，我來過烏魯木齊十多次，從來沒想過冬天來新疆，可是甫到貴境，這個阿勒泰一直在用各種手段喊我冬天來，貌似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我們的計劃很簡單，一是到福海看朋友，二是去傳說中的喀納斯湖，我甚至連攻略都沒做，這一路的雪都提法讓我陷入了沉思：為什么我們不把冬奧會放在這里呢？那才是一盤更大的棋。這里空間上是絲路重鎮，時間上很恍惚，幾千年變化并不大，但高鐵已經修到了烏魯木齊，離此人類滑雪的起源地不遠了，只是人類××運動的起源地得有聯合國認證，如果搞冬奧會，能捎帶辦了。問開車的小伙子，冬天來有什么玩的，答曰“車子可以開到喀納斯湖上”，就這一句話，把我給震撼了。歌聲響起：“這一生一世，這時間太少，不夠證明融化冰雪的深情。”哦，錯了，那是貝加爾湖，是霍去病刻字留念的“瀚海”，而我們要去的是“福海”。

定的車子剛剛還到租車公司，都來不及清洗就準備交給我了，看來租車的生意不錯。前面的租車人都還沒走，我們聊了聊喀納斯湖，說一路太好走了，安全、路況佳、天氣好，我聽了放心了些，印象中新疆動輒跑500千米遠中間沒有人煙，萬一中間出來個劫道的或是搞恐襲，還是讓人擔心的。人家一句話就釋疑了：“到處都是攝像頭，可不能超速。怕你們被罰款，有時警車還限速壓著路開……”我的腦中立刻閃出后來被評為2019年最有人氣的微信表情：捂臉。

租車店的老板是個漢人，很會做生意，我這一單其實也是他電話爭取來的，之前我想過找一導游包一輛車，后來發現包車不適合我們，尤其沒有大漠孤行的范兒，何況這一身全球自駕的成熟技藝也太浪費，就在網上找租車自駕的，后來找到“悟空租車”（原來用的幾個租車網站貌似不行了），也是第一次用，感覺他那店好評不多又不在機場，怕麻煩，下了單又撤了，人家立馬電話過來表態接機和周到服務，并解釋了下新店剛開，車子很新，我才又下了單，后來發現這個“悟空租車”在絲路基本好使，畢竟是大師兄代言啊！

不過加油浪費了點時間，前租車人圖省事留了點殘油就還車了，接機的小伙子帶我們去加油，那陣勢把我嚇了一跳，檢查后備廂，檢查身份證，加油站設了停車場專用的桿子，保安檢查完一按遙控，車子才可以進去，加油的時候還要刷一下身份證，新疆之行的關鍵詞跳出來了——“驗證”“安全”，后來幾天的行程不斷證明了此關鍵詞之靠譜。

2020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