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足尖上的圣保羅

10月15日到達圣保羅，圣保羅入境簡單而隨意，陽光比布宜諾斯艾利斯柔和，植物茂盛，基礎設施陳舊，公路上川流不息。李凌同學安排了車來接，一個小時后到達Rua Haddock Lobo，一個在Airbnb上評價頗高的公寓，老式的電梯、有點藝術氣息的裝點，都在告訴我們這個兩千多萬人口、建城四百多年，占了巴西42%GDP的城市相當于巴西的魔都，南美洲的上海。

保利斯塔大街上的流浪漢夾在時尚的匆匆行人中告訴你這里是真實的巴西，四季溫暖的氣候給無家可歸者極大的便利，世界排名前五的圣保羅大教堂外幾乎是流浪者的天下。巴西人都坦言治安不好，如果你扛著個單反四處轉悠是很容易成為目標的，因此最好的辦法是拿緊手機，融入巴西，這是個不容許炫富的國家。南美與中國的關系不錯，11月金磚峰會在巴西開。據傳巴西對中國簽證程序會簡化，實現有條件免簽，未來更多的中國人會來這里。

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足協選拔一批中國少年足球運動員到巴西求學，由當年風靡神州的運動飲料廠家健力寶集團提供贊助，因此命名為健力寶隊，教練朱廣滬而后成為中國足壇的名帥，至今能說一口流利的葡語。健力寶隊員正是從圣保羅入境，在離圣保羅70千米處建立訓練基地，開始長達五年的桑巴熔爐之修煉，這可能是第一批成建制的中國人留學巴西，由時任國家副主席兼中國足協名譽主席的榮毅仁題詞送行，留學期間還承蒙分管教育的國務委員李鐵映到駐地探望，政治規格之高，受國民關注度之強，均十分罕見。光陰荏苒，除了少數幾位球員至今還活躍在足壇之外，絕大多數健力寶球員早已泯然眾人，2021年6月16日，帶領中國男足3:1戰勝敘利亞，殺入亞洲12強賽的國家隊主教練李鐵就是當年的健力寶隊隊員，在圣保羅練了五年。

日本人與圣保羅淵源更深，采取直接歸化巴西球員這種立竿見影的方式，健力寶在玩足尖上的圣保羅時，巴西人拉莫斯、洛佩斯、三都主、田中斗笠王相繼歸化日本，由此帶來1998年世界杯出線，2004年亞洲杯奪冠和2010年世界杯及之后的成長，日本人的心中有一個燈塔一樣的圣保羅，當年漫畫《足球小將》里就有大空翼效力巴西圣保羅俱樂部的橋段。

中國足球在黑暗中摸索三十多年，終于在近期效法日本開始大規模歸化外籍球員，艾克森、阿蘭、高拉特等巴西人相繼成為中國人，圣保羅開始成為中國足球的燈塔，中國人似乎已經不能允許菲律賓在歸化外籍球員方面炫富，0:0更是刺激了中國歸化外籍球員的步伐，幾個小時前，多名外籍球員獲得了中國護照，巴西人成為歸化的主流，巴西開始了與中國的量子糾纏，圣保羅足尖上的舞蹈變得離中國只有一步之遙。

巴西拿了五次世界杯冠軍，圣保羅是有資格搞足球博物館的。圣保羅足球博物館位于巴西足壇豪門科林蒂安斯俱樂部之前的主場——帕卡布球場，總投資約1780萬美元，占地約5600平方米。由整個一側的看臺改建而成，它于2008年9月29日正式對外開放。博物館布展的中心思想應該是“與世界有關的足球和與足球有關的世界”，布展者有情懷、有視野、有高度，核心區是從1930年第1屆世界杯開始到2018年第21屆世界杯的回顧，雖然是以視頻和照片為主，但結合了同時期世界大事，“9·11”事件、Facebook、“文化大革命”、微軟視窗面世、克隆羊、冷戰、柏林墻倒塌等等大事件與歷屆世界杯大事相互串聯，把世界之復雜和足球之簡約勾連得嚴絲合縫。

這里的巴西人心中只有世界杯，沒有歐洲杯沒有金球獎，即使是名聲和紀錄均逼近歷史最佳的C羅，在這里竟然不見蹤影。梅西出現過一次，阿根廷有世界杯業績，梅西可以借光。葡萄牙雖有含金量不在世界杯之下的歐洲杯，但對不起，南美人只認世界杯。中國倒是出現多次，作為1991年女足世界杯的主辦國，中國人民銀行發行的紀念幣人家都有。然后就是在講足球起源時，實錘了足球起源于中國。

博物館的游戲區可以踢點球并能測出球速，我踢出一腳騙過門將的點球射門，顯示進球時速每小時65千米，年輕時踢球沒計量設備，估計應該在百千米時速以上吧！巴西人的驕傲是貝利和羅納爾多，貝利一生進了1282個球（包含友誼賽），而C羅才剛剛踢進職業生涯第700球（不含友誼賽），他在36歲零一個月時超越了貝利的正式比賽進球紀錄，并在歐洲杯首場比賽后提升到779球，但巴西人那么多彰顯“快樂足球”的友誼賽進球，恐怕很難超越。

圣保羅踮起她的足尖，一個叫“足球”的精靈在上面跳舞。

初稿完成于2019年10月18日

修正完稿于2021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