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繁華的城市
- 其實,我是個幸福的人
- 山隱身歸客世語
- 15057字
- 2021-12-15 00:53:04
———山隱身歸客
橋上橋,云中云,這里下起的大雨匯聚成池塘,流進河流又聚集在江洋。陽光從兩層烏云中扒出一條大路,光線明亮的照在木橋上。
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時,這里是一座禁山,不許別人觀賞,也只有一座木橋,沒想到16年過去了,現在是一個風景區,我站著的正對面有一座山,山里有一片風景林,它一直有一個名字叫做迷霧林,我背后是一片亂石奇峰,它以前叫做映明峰,現在叫石神山,可能是因為那里有很多長得像人和動物的怪石,也可能是因為以前的那個傳說,說對面是鬼區,只要進入里面的人都是尸骨無存,只有在映明峰上磕三個頭,撿上一塊怪石旁邊的石頭,進入里面才會安全。
橋下是另一座大橋,建于2034年,兩邊是峽谷,中間是湍急的河流,橋在我站的橋下,我的腳在橋上的橋上。陽光照在我身體,有一個影子出現在我面前,這個身叫天魂又稱為軀,這個影叫地魄又稱為主靈。
以前這里有一個傳說,每當云和云重疊,日月成一條直線,七星便會由聚而散,此時一束陽光穿過云層照在橋上橋,下起滂沱大雨。站在橋上的人被光束照射的一瞬間,身和影便會分離,影會隨著雨滴流到池塘邊,回到畫面里,雨滴和陽光會化作人形守護在影子身邊,云會化作另一個人給自己指路。身和影就會被分到兩個世界里。
身和影長的一模一樣,唯一可以辨別的是,回到另一個世界的影子沒有無名指。
0 1
午后,我站在天橋上享受著日光浴,紫外線一閃一閃穿透黝黑的肌膚,刺痛臉頰。
你好像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橋下的車流橫過我的腳底,飄過不同的身影,喇叭的聲響在我的視線里拼湊成音符,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共鳴。背后的桉樹葉和我在同一頻率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我看著來來去去的車輛像一條條閃過的細流。
這細流就像是畫家紙上的陰影線,每一筆都整整齊齊;這細流就像是織女手中的一排五彩線,每一塊織布都那么絢麗。。。。。。
你再次抬起左手抓向左邊的烈日,三束紅光穿過你的指縫間照在他們的身上映在我的臉上。
當然這些廢話不是我想說的,也只有董華曄才能一口氣說出這樣的一大段話。我是在他的空間里看到的,我想他一定描述的就是這里了。我們總是相伴一起來到這座天橋上。
天橋一頭是學校,一頭是大山,轉身學校在我的眼里,再轉身我在這山里。沿著橋走進山中,在橋的盡頭是學校的創業園,順著右邊的路一直進入是一大片空地,那里有防護林,空地后面是一條小小的公路,在三岔路口的左邊是一座監獄,右邊一直下去可以連通三環高速路,延路旁有個小亭子。山里有一條大溝,但并沒有水,偶爾會看見一些倒下的大樹橫跨在大溝兩旁,此外,只有一條條穿梭在山里的小路,多半是自行車愛好者和那些情侶用時間踏出來的,或許也留下過我的腳印,只不過太單調,不足以成為小路的建造者之一。
我最喜歡站在這天橋上,看日出或日落,暢聊青春或把記憶都揮灑在天橋的半空中。2014年我帶著愛來到了這里,我也愛上了這里。有了另一幫陪在身邊的人,他們是我今生最好的陪伴,也不外呼是對我的生活最好的見證者。
珊兒、迷迷、胡思雨、任燦丘、尚允杰,還有瑤雪和董華曄,他們在我旁邊,一排的雙手靠在橋欄桿上。我看的方向他們也在看。
珊兒向右微微的轉了一下頭目視著我說:像我兩這樣的好兄妹將來還會一直保持聯系嗎?
“廢話,一定會的。”我看著眼前的車光線認真的說。
“煙味好嗆人啊影哥哥誒。”
我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珊兒緊接著又是一長串的問題:“咦!!那你說我們這幫人將來都會去到哪里,做些什么?每個人都會過得比以前好嗎?無論身在何方。無論受過多少挫折。經歷了風風雨雨過后,我們會不會還是在一起打著雨傘,誰都不怕被淋濕?我們到時會和誰生活在一起呀?你肯定是和一個很愛你的人,你也很愛的人一起生活吧!嗯,一定是的。你覺得我們的夢想都會實現嗎?”
“這不大不小的世界,還會有多少人和我們相遇?”
我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在故意閃躲,作了個嘟嘴的動作,瞬間又轉變成了一副憂心忡忡的面孔,一邊問著我一邊又把她那尖尖的下巴靠在手上,勾著個背,幾縷長發瘙癢著我的耳垂,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橋下那兩個打著太陽傘路過的情女。哎!柔情似水的小女人都這樣觸景生情的嗎?
我以后會去哪我怎么知道,遇到誰也不是我說了算,這么大個地球給我說不大不小的世界,是要暗示我,她能和我相遇已經是天大的緣分嗎?
總之,以后的我肯定會知道去哪,也會想到做什么的,但至少不是現在。
或者,我想都會吧!也可能都不會,但我卻沒有任何的回答,一切都應順其自然就好了。反正這么多問題我他媽也懶得回答。不過董華曄可就不一樣了,他事兒就是比我多,廢話也多。他在我右邊正做著發言前的準備工作,看來是要開始大放厥詞了。
董華曄十指相扣,左手食指在右手背上打著節拍說道:“時間就像車流一樣倏忽而劃過眼前,又倏忽而交與眼底。每天都有不同的行人開著車穿過同樣的地方。。。。”他又沉思了一秒,“大學畢業后大家肯定都會各自天涯!過著屬于自己的理想生活,有自己相愛的人陪伴,有過得很好的,也有過得不如以前,總之每個人都是擁有以前那些記憶相伴在歲月的長河里。而且永遠都不會釋懷。”
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思雨、迷迷你們笑什么笑,你看看人家任丘兒和允杰態度多認真,迷迷你還一大老爺們,笑的那么猥瑣,還有你思雨,你看看人家儀雪多么淑女,那么深情的聽著,偶爾還配合著我們曄哥的節拍眨巴眨巴兩下眼睛。真是瓜娃子,老子真想一錘子一個,把你們全部都砸飛到天橋下去。我立馬扔掉煙頭,盡量的用雙手捂著嘴不看他們。
兩手搭在橋欄邊,白色的電動車橫放在大橋邊上,我從手里拿著的一包云南經典 1956香煙里再抽出一支點燃,濃霧在眼前繚繞中伴隨著微微的紅光。已是夕陽微落十分了。
我們看著太陽慢慢的走過天邊,在對面映出晚紅,通常情況下,我們看到這一時段這一幕時,大家都是安靜的享受著這個氛圍,也兩眼直視著夕陽西落的山頭。
我也就只知道看的那里是西邊,他們能看出什么是我肯定看不到的,只要看過后別和我嘰嘰歪歪就好。
好事多磨這個詞我理解——你們能不能消停讓我好好欣賞會兒日落?真是背時了,又開始高談闊論了,你們夸不得。
“只要時間定格在這里,這是恒定的,永遠都有夕陽永遠都有日落。平衡永不變。”思雨是這么說的。
“乾坤有輪回,世道無常態!以不變應萬變。”迷迷是這么回應的。
“最好是。。。。。。最好是。。。。。。”總結起來儀雪就是三個字簡潔明了的概括。
“你無心就好,恒常映無常,最好是平衡著改變。”曄哥遞給我一支煙。
“生者必死,聚著必散,積著必竭,立著必倒,高著必墜。”他繼續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一本《XZ生死書》上這么說的。
“不抽,我已經暈了。”順手接過紫云香煙,點著的前一刻火機吧嗒一下在橋下發出了響聲。
“你不要嚇我呀哥!!!!!”省去珊兒的一百個表情一百個動作。
我還是希望繼續安靜的看夕陽,一會天黑了也就看不到了。猜測一下明天不一定下雨,夕陽還會有,明天的明天也有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明天來填補我的生活,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明天。
董華曄告訴我:人是有兩面性的,一面是情人,一面是敵人,而這兩者都會讓你痛苦不堪。思雨和迷迷說:人是有兩面性的,一面是靈魂,一面是軀體,而這兩者缺一不可。
而我永遠不知道的是,人最大的兩面性就是自己是自己的情人,自己是自己的敵人,而情人是靈魂,敵人是軀體,一個在我渴望中失去,一個在我排擠中獲得。最終靈魂和軀體都得不到我,我也不能與靈魂和軀體共同生活。
02
這個城市有個名字叫做“彩云之南”,好不好聽的我就不知道了,能夠看的到藍天白云,也能夠看得到烏云密布,籠罩在黃昏下。不過這應該說的是云南的省會昆明吧!其他的地方也多災多難,什么洪災旱災的也不少。地震也是連連不斷。所以這里也稱不上完美的彩云之南,不過的確真美!
我時常都聽見董華曄抬著頭這樣一個人和天空對話。大概的講的什么我不知道,差不多意思就是我所講的這樣。
總之我覺得這個名字還不錯,反正這里不熱也不是很冷,四季更替,春暖夏涼,早晚可以穿棉衣,中午可以裸著睡午覺,但我二弟還是蓋著三角被子的。比起在家鄉的時候我大概被曬黑了一倍也不算夸張。
他們都很喜歡這里——這里有美麗的滇池,每年能給海鷗帶來溫暖的家,站在西山上遠望,參差的建筑伴著湖泊,纜車從滇池旁西山腳下一直到達山尖,如果你不在其中你就在畫里;這里有官渡古鎮和淳樸民風,旅客們可以感受到風土人情,同時走在大街小巷,每一份小吃每一份特色不啻是不厭的佳肴,吸一口空氣一定是氧氣,呼出的一定是二氧化碳。
我只知道我的故鄉在四川不在這云南,只不過那里偶爾會山脈相撞會讓我左右抖抖身上的神經。可能就是因為我被曬的很黑,所以我心有不甘,還是我一直都心有不甘。我難以想象和理解——我愛這里我又不愛這里,因為我來到這里是偶然也是必然。
“為什么我就這么白呢?為什么我就不會曬黑?”珊兒得意洋洋的樣子略帶著一股桂林的嬌氣口音,同時也不少幾分不屑。
“你再炫耀明天的早點可就泡湯了,你看見了我的小黑眼球了嗎?還有這一單一雙的眼皮。”我指了指,又向上冒了個白眼,還有我這不屑一切的表情,嘴角輕輕的往右斜了一下。
“你別說還真是這樣,那么美的云南怎么就會有長得像我用的黑炭泥面膜一樣的男人,奇跡啊!對吧!”思雨向迷迷微微一笑,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說的對,不然真不生不滅,失去平衡了。”迷迷又懟上了思雨。
“好啦!你兩就不能停一下互懟。”還是儀雪和曄哥比較鎮定。
董華曄在大一剛來的時候好像就寫了這么一首關于云南的詩,是怎么說的來著:
在云的南邊,美麗的故鄉!
抬頭天空是碧藍;
低頭腳下是暖光。
我深情的對望,
眼里含著淚水樹蔭為我乘涼;
我深情的對望,
那一朵朵雙子座的白云,
那一縷縷五彩般的夕陽。
我走不向遠方,你就是天堂!
明天!現在!這里!
和今天同享。
我腳踏著青云,
我手扶著彩虹;
我走的不堅強,
我哭的不響亮。
。。。。。。
我想我是沒機會看懂了,給我最大的意會是什么呢?這些字我都認識,的確如他口中所說的,可意會不可言傳之物。
03
我所在的這個大學就在這里了,是一座大山包上,學校的后門在這座城市的東三環旁邊,這里風景很美,三環后面是一片防護林,空氣很清新,防護林里有學校的培訓基地,專門種樹種花,當然也養草。不大不小的一個園子,我也只去過幾次,里面的山林里有很多的水晶石,我喜歡去那里閑逛順帶著撿些石頭,有朋友給我說那是南紅瑪瑙,不值錢的那一種。
高速公路把防護林和學校分割成兩個世界,連接的開關就是我們常來的這個天橋,我正站在唯一鏈接這兩個世界的橋梁上。
聽說以前這里是一片海洋,準確的來說是,這個城市都是一片海洋,只是這座山頭不認輸,在潮流褪去之后使勁的往上凸起,只為了比城市的地平線更高,這就高了那么一點點之后氣勢也就消失了,所以就變成了現今的模樣——我喜歡現在的模樣,反正以前的模樣我沒有見過,興許這里是目前來說最美麗的一個地方了,至少現在是這樣。
學校前面有兩道大門,從一號門出來是長長的一條街道,沿著街道出去便是交錯在這個城市里的道路網,可以連接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偶爾有一個三叉路口人群、車輛擁擠在一起,就像我的血管一樣四通八達的背后,如果一處血液膨脹流動不順暢的話,也會使血管舒張堵得我不自在。
公交車站就在校門口,行動異常的方便,剛來一張公交車,就會有一大堆人肩膀挨著肩膀比賽,那些轎車和出租車也不示弱,電動車上的哥哥姐姐們更加猖狂,亂七八糟的找個空就往里鉆。
二號門的右手邊有一條美食街,我最喜歡吃那里的重慶麻辣小面條和燒烤大龍蝦,若是再伴上瓶啤酒什么的那就更好了,飯后再在旁邊的水果鋪上買一點水果,或是走到街尾買一杯冰檸檬,美食街街尾有各種酒吧休閑吧娛樂店服裝店精品店鑲嵌在一起,就像寶石一樣璀璨的散發著光芒。每到黑夜來臨的時候,這里都會比白天還熱鬧,走在路中央,燈光也能刺瞎我的雙眼,兄弟們的劃拳聲也能震破我的耳膜。
我其實不是很喜歡去酒吧,對于學校的人來說,這里無疑是他們大學四年里最留得住記憶和青春的地方,他們可以訴說著衷腸,迷亂在被酒精麻醉的世界里,痛不欲生但又享受其中。我吧!還是喜歡整瓶小酒買點小零食,找一個自己喜歡,風景也好的地方坐下,與幾個兄弟姐妹或香煙、大地和空氣為伍。
這也是后來董華曄告訴我的,他說這個世界很美好,酒吧也很美好,有酒喝有煙抽也有人多。痛在心里的可以把心放在酒里,心就不會被腐蝕,傷到脾里的可以多吸兩口煙,脾就可以保存長久。等到第二天在床上醒來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昨夜睡著了,那些迷亂和衷腸也都睡著了。
我想他是迷戀上這燈紅酒迷的街道了,把酒當成福爾馬林,煙熏肉也都給搬出來了。
怎么說呢?這個城市的確酒多煙多人也多,香煙可以彌漫成烏云,美酒可以在烏云中鉆出來撒向地面,人們可以在酒吧慢搖吧里搖搖欲墜吞云吐霧,人們也可以在城市的某個小巷里找一個椅子坐下吸著香煙美酒入喉。我應該屬于后者,離前者不知有多遠的地方。
03
我這大學來得是,我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幸好我是被收留的,填高考自愿的時候為了穩打穩的能圓這個大學夢,于是我只填了一所學校,還任性的用那個小箭頭輕輕的在電腦屏幕上點了一個服從調劑,以保萬無一失。
所以后來吧!還是這學校好就把我給收留了,雖說一個班除了董華曄之外都是調劑生,還好有了這么一幫兄弟姐妹,我心里也就平衡多了,好歹遇到他們。對我來說,這日子也還多了些樂趣。反正現在明星當不成,歌也寫不好,游戲就更煩人了,小學生們早已經加入了戰隊。
千萬不要告訴我富二代,可以無憂無慮逍遙自在的生活。我還在埋頭苦惱中思索著瀟灑的方向準備前行。
“生于一世,活在世事。”我曄哥說文學青年就是這樣,“無夢生夢,無用之用。”
迷迷,任丘兒和允杰異口同聲嘻戲著追問到:“無夢生夢是不是就是指我們想換宿舍的心情,然后就無用之用了。”
“好吧!你永遠是哥你贏了,你哪來的邏輯把我和文學青年連在一起的,騾子是咋個來的,事實證明不能亂來對不對?”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修飾了。
其實后來他說的對,可就是和他一樣的倔的要死,沒他溫柔體貼還不能比他倔嗎?這一點我還是肯定的一個答案。只是我不大承認罷了。
“骨子里就是庸俗,還庸俗的啃食著骨子里的無機鈣。”他說的一點也不含糊,真是哲理性的名言,至今我都在回味這鈣味。
2014年我進入了大學,這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最要緊的是我讀了大半輩子的書最后栽在了化學手里,真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遇見董華曄的情景也是格外的新奇,我記得他左手扛著一個大行李箱,右手提著個大包,同時一個粉紅色的大袋子挎在腋下,背上還背了個旅行包,楊儀雪就跟在他后面,背著個淺黃色的時尚小書包,提著一些大大小小的袋子。我想他們一定不是來讀大學的,他是在搬新家。最重要的是把我說的這么老,我當然氣不打一處來。
“學長,請問你16棟一單元201一室怎么走?我們是才來報道的新生,14級化學工程專業,對這里不熟悉,麻煩學長幫我們指指路,謝謝。”楊儀雪手里拿著個單子放在董博曄眼前,董華曄甩著一口流利的昭通地道方言念叨著。我真的聽不下去了。
“學長麻煩你了。”楊儀雪補了一刀。
我心里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就差一口氣沒噴出來了。我靠,你以為你誰啊,你看我哪一點像是一個學長,眼光怎么這么差,我也是新生好嗎?16棟一單元201一室?不對,那不是我宿舍嗎,我心里蹦咚了一下。
那個可以容納12人,400塊一年住宿費,共有著兩室一廳一陽臺,墻是灰墻,地板是水泥地板,廁所是公廁的破宿舍。我相當的生氣,這個宿舍這么破就算了,還和我開了大玩笑。這每天和我住在一起,非得把我給氣死。
04
小學的時候我想當明星。二00二年幼兒園總算是讀完了,我步入了小學時代的夢想生涯。我是被排在早熟行列的唯一一個獨例,不過并沒有影響我的學習,畢竟我聰明,這是實話。
還記得幼兒園那會我有個同桌,她總是喜歡讓我給她做作業還霸道的讓我每天給她買零食,她說因為我有錢還聰明,最主要看著我是個小弟弟但,又總是做事是小孩子的萌,說話是成年人的老成,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的像個殘疾兒童。我記得時常會反駁她,卻又總是若無其事的在順其自然中被她習慣性的指揮和欺負,步入了小學時代她也就消失了,聽說她家里不景氣吧!讀書也比較晚,可能輟學或者怎么了,反正已經煙消云散在我的世界里了,只是事隔多年后我也不記得她的樣子,也不記得她叫什么名字。如果還會再見到的話我一定得把以前的屈辱全部還回去的,我肯定會這么做。
“你的確有點靈,你可以召喚怪獸嗎?叫我影就好,我媽媽也這么叫我——可以如影隨行的一生,還可以像他們的影子一樣不離不棄,任何事物都有影子,它是靈魂。我也不知道是指什么。”我拿著收集齊的干脆面里的小漫畫書,桌子上擺滿了袋裝的干脆面。
也因此有了后面的零食分享,也因此有了六年的快樂時光。我也看了無數遍的奧特曼打怪獸,同樣也開始喜歡看電影,青春偶像劇和綜藝節目——比如快樂大本營,比如浙江衛視的非誠勿擾,比如星空衛視的電影頻道,又比如像劉亦菲、劉詩詩一樣的演員,亦或者每周末都會賴著媽媽帶我去電影院看最新的動畫片和愛情電影。就像董華曄后來說的,我喜歡那些情節也喜歡那些結局。他也是如此。
所以我的早熟是必然的因素,是偶然之外的那個必然,并不是偶然。
到了初中以后我只想做個搖滾歌手,什么布魯斯重金屬我一概皆收,我記得當時我還喜歡許巍、樸樹和黑豹,火不火的基本和我沒關系,總之我有一個很牛逼的綽號——五色冰.狂影,同時身兼搖滾的頭號粉絲一職。頂著個非主流頭型在舞臺上蹬著腳搖頭晃腦。
等我兩腳踏入高中時代,想法就完全變了,我只想當個俠客,每天游歷紅塵凡世,看一兩本小說喝喝小酒,把英雄聯盟打到王者。王者不可阻擋這一句出自哪里來著我給忘了。沒錢的時候就給我老媽扣個電話,想買車了就和我爸再扣一個電話。
我只會偶爾的懷戀過往,不堪回首,也會再一次的抬起左手看看小拇指和中指間的無名指。從此以后我也再沒有拿起過墻角的那把吉他歌唱。
沒事的時候瓊就給我又痛又癢的拔拔鼻毛。這生活我還算能接受,沒那么多費事兒的事了。
這個時候就復雜了一點點,就一點點而已。可能是5.12汶川大地震把我腦袋給震混了,導致我從初中到高中的這幾年都渾渾噩噩,不過還好我老爸的公司不在震中心,基本沒有損失,所以我也就高枕無憂。可對于董華曄和儀雪來說不是這樣的,事實的確如此。多年之后,每個下班后的日子里我和董華曄都會在重新的回顧一遍已經刻在腦海里的每一個交點。
初高中對我來說應該是如夢初醒的,也可以說是浣花劍羽,血雨腥風的六年。
只不過,生命就是這樣,你不經意我不留意。
我高中的女友叫瓊姓李,也就大我五歲。她喜歡非主流所以我的頭發長的可以掛扁擔,冬天可以防凍夏天可以省錢自動補充鹽水。由于那會兒還沒有曬黑,大家都以為我是個T。
和后來的珊兒相比,無口厚非和瓊真的是兩個世界里轉世來的,一個像辣椒一個像冰淇淋,一個來心上下個毒藥,一個再雙手拿著解藥屁顛屁顛的跑到身邊,還給我說解藥沒有毒藥苦,包治百病,好吃不上火。作為一個地道嘞四川娃兒,我還是挺特別的,酸甜苦辣都不怕,可這加冰的我還是頭一回。
思雨說我就是作孽破壞平衡,迷迷說我上輩子是妖怪來的,反正不是好人。總是招來一幫和我一樣的奇葩,也難怪,不然怎么會越到思雨和迷迷這兩人。
高三時老媽給我買了個銀手鏈,還特意去寺里開了個光,在那塊銀上刻上了我的生辰,又特意的在生辰下面標注二0一三點影,再點長生,再點佛佑,雖然我很喜歡,也包含了一點點的無奈,不過作為18歲的成人禮我很開心。可瓊就是不讓我戴,她非要讓我在手上系上她在大路邊的小販攤上買的半米長的一根皮帶子,先不說大洞小洞的一些鐵洞眼,就環扣旁邊的那兩個帶刺的小圓錐我就已經不敢想象了。更何況五塊錢的和兩千多的哪一個戴著更舒服已經是用鼻子都可以想到的。當然了我雖然喜歡搖滾,可以平時還是比較休閑時尚風的。
再說高二的我迷亂在這個叫手機游戲盛行的時代里,已經到達無法自拔的境界里,逃課打架賭博已經是一種常態,除了身體還像個搖滾愛好者外,這個軀殼已經所剩不多了。
瓊就不一樣,她總會給我帶來驚喜,更加比較喜歡義憤填膺的拍著胸脯說廢話。我打游戲她非得要我陪著逛街吃火鍋,先不說逛街太女人味了,就算是四川,這么熱的天吃火鍋也真的難為人了。我逃課她非要說今天她有一點興致,要我必須和她去上課,她說那個老師也很有范兒,我想知道糟老頭哪來的范兒,再者不是每次逃課她都挽著我左手臂說太刺激了嗎?而且更多的時間里就她更喜歡主動拉著我逃課,我當然不會拒絕,我穿的搖滾一點她還非得給我送一套運動裝。想想我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后怕。
“老大,你看我的打扮像喜歡穿運動裝的嗎?你不是那么非,你哪里來的想法。”我無奈的摸著腦袋,揪了揪長長的兩條鬢角線。
“對呀!我覺得他們的非太沒創意了,所以我決定用運動裝來襯托你的頭型和外表,達到完美的天人合一的組合狀態。”左腳一抖一抖的,右腳微微有點彎著,甩了一下她漂移的長發笑著看我瞇笑了一下。
這絕對不是笑,“姐,既然是這樣,你干嘛不自己穿呢?來開發我干嘛,我不是石油,我成分只有一種就是搖滾。不要總想著給我提純精煉。”好吧我錯了,你給個機會改過自新吧大姐,我一定從地上蹦出來像金子一樣發光,像猴子破石一樣驚天地泣鬼神。
迷途知返懂嗎?不,我不懂。
我不在迷途的囊括里,也不需要知返的指明燈。有的,一定有的。
“喂,豬頭,我叫李瑤瓊,酷愛非主流談不上,骨子里除了無機物和有機物剩下的都是非主流細胞,看你吊兒郎當的樣子也不像個好學生,這個名叫'三氧化硅'的是什么東西知道嗎?”瓊一巴掌揮在我的頭上。
“什么破名字,你她媽有病嗎?你誰啊!”我兩眼和她對視。
“喲,五線譜,你還會唱歌了,真沒看出來。”瓊拿起我壓在左手下的一張吉他譜說了一句,“來一段讓我聽聽你骨子里的無量前途。”
“你有毒呀。。。。。。”話還沒說完又是腦袋上被重重的一擊,瓊用右手拿起我的左手放在她的課本'三氧化硅'處敲了兩下。除了幼兒園,我混了這么大還沒被人這樣的欺負過。
真的就是這樣,瓊就是砒霜,讓你害怕恐懼罹患在她沉醉的世界里,只要從旁人的口中聽說這兩個字眼都會不禁用左手捂著嘴全身顫抖。而我們就這樣相遇,剛好也就這樣被壓制著,相互依存中已經無藥可救。
我和瓊一直處于一個愿意活受罪,一個自得其樂的相互壓制著相伴著讀過了初中高中,這個六年里讓我每天都像是如夢初醒,然后滿頭大汗過后,接著一頭栽到被子里繼續美美的熟睡到夢境中。
記憶都是斷線的風箏,你追得太急,它隨風自由的飛行。我抓不著,我摸不到,你不急飛,等著自由的風向導航。
畢業后我去了昆明讀大學,我的記憶里她留在了四川,我們開始了一個漫長的六年異地愛戀時光,可以說這六年又是上一個六年的升級版。她在我的心中乘涼,我在她的滿世界里亂跑,曬得一天比一天黝黑,最后都深陷在迷路的途中,她看不見我,我看不見她。她說她想來云南,她喜歡麗江,她忠愛香格里拉,她說這里的藍天是真正的藍天,她說這里的空氣是真正的空氣,我記憶里的她對這里充滿了未知的一種向往,就像她迷戀非主流一般狂野。
大學似乎比英雄聯盟還要精彩,比炸金花還要刺激,當然也少了當年一直陪在身后的那些兄弟,幸好也少了他們,幸好也多了董華曄他們幾個。
05
我不知道每一個明天會遇見誰,我只知道走過路口遇見的那只鬼,我看著擁擠的人群穿過身體,愛我的人留下眼淚。愛我的人都在遠方,我愛的人留在故鄉。
2018年,在離別之前,我們商量好了,將來離開的人一定要記得回來一次,大家一起重新相聚在天橋上,每人拿一瓶啤酒一飲而盡,訴說著往事中的回憶,各自聊聊曾經未實現的夢想,如今的模樣。不管那時候的我們身在何方。
最終除了珊兒和董華曄,其他的人都去了他們各自的地方,追尋著他們夢想中的夢想。董華曄說,縱使我們有千百的理由和心之所向,也不能慫恿自己放棄想去的地方,追求探索般的生活。
迷迷和思雨說他們一定在6年之內買車買房并讓一個靈魂輪回——這個靈魂一定是他們愛的結晶,也是他們愛的向往,是他們的小宇宙世界里唯一的平衡,這個輪回一定是前世的美男子,沒有犯罪前科,沒有今世的贖罪,健康的作為他們的孩子而在輪回里轉世成為他們共同的情人。儀雪說她想回到家鄉,無論那里變成什么樣,也要永遠的守在身旁,讓那里回到最初的模樣,在父母的房子邊上再蓋一座只有一家人的城堡,出門就可以看見爸爸媽媽、祖父祖母和表哥表姐,一家人對著她招手,并示意她可以團聚了。我和董華曄都知道儀雪想什么,那里是永遠都回不去的。誰都不想再回去。任丘兒、允杰一個去了湖南一個去了上海,他們想的最平凡,每日三餐溫飽足矣,不求車房人民幣,只求結婚的時候牽著手進入禮堂的,還是當初牽著手走出校門的那個人。
我不想回四川,董華曄不想出云南,珊兒不想離開我們,對,就只有我們三自然而然的就留在了云南,董華曄打算實現著文學夢,努力的掙錢希望早日讓媽媽和妹妹過上好日子,我想找一個不苦不累免活受罪的工作,珊兒說我留在這里,所以她也決定留在這里。
06
“你廢話真多,這個可以了吧!”一個淺藍色的盒子出現在我眼前,瓊抬起她的右手在我面前晃了兩下,陽光從四個指縫一束一束的映在我的臉上。
“喜不喜歡,驚不驚喜,這可是我花了很多時間和金錢為你我而量身定制的一款,我可告訴你獨一無二。看你自己多幸運。可別看見你流淚小兄弟,豬一樣!!!”瓊放下了右手又看了看我的左手嘆了一聲,又瞬間很滿意的抬頭和天空成四十五度角的自說著大話。
“青春戀人”盒子上印著四個大字,字下面是一對擁抱在愛情里的情侶,里面是一枚戒指——內徑18nm外徑20nm,戒環上正面有一個繞了兩個彎的部分呈凹進去的線條形成一條山路,末端是兩個圓圈,很明顯兩個圓圈不一樣大,一個上面鑲著一顆4克拉的鉆石,另一個空著個洞,戒環的另外一個180度半圓上有一個平睡著的工字線縫,工的右上角和左下角的那一半沒有了,就像把一條線段分成了三段,延一個點向上折延另一個點向下折。如果再來一個反方向圖形的話就可以組合形成一個長方形。
剛好那個圖形在瓊的右手無名指上,她的戒指可以補上我空著的這個洞和凹進去的這條山路,如果把兩個戒指拉直,剛好完整的重合在一起,就像兩塊鐵板牢牢的焊接在一起無縫融合。
瓊說她的那顆鉆石是六克拉,因此比我的大,因為剛好可以和我的互補,所以她的線條都是突出來的。
“這是專門為我們定制的。”瓊開心的笑著。
“不會吧老大,你哪來這么多錢定制?一定很貴吧?”我一臉疑惑不解又不懈的看著她。
“額。。。。。。24塊錢一對!”她一本正經的額了一一聲后有點害羞的感嘆道,對我點了點頭。
環內清晰的刻著“瓊'一個心的標志'影、獨一、10.22”最后這個是日期。
今天她沒有非主流裝扮,也再沒有那個非主流的氣息,我的qq頭像也由非主流頭型換成了向右偏的七和向左偏的三,變成了三七分,一個偏于成熟的發型,當然她當年的那個霸氣勁兒依舊還在我的心里,如一顆被封印的魔心讓我依舊被壓制著并以此而平靜下來。
“我們結婚吧!就這么定了。”瓊開心的拿起我的左手,突然間反應過來又給我戴在了右手無名指上。
我第一次看到瓊流淚,她說這淚是幸福的證明,是我們相伴永遠的證明,是這段時光的證明,等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自從2018年后,24歲的我終于大學畢業了,化學真的很乏味,枯燥的足以磨滅一個人的所有斗志。雖然就這樣無所事事的讀了四年,誰也沒有想到畢業后瓊還會再回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瓊了。我和她盡情的相擁在天橋上,珊兒哭紅著雙眼,迷迷、思雨、任丘兒、允杰,董華曄、儀雪,他們異口同聲的為我們歡呼著鼓掌,花筒蹦蹦的在耳邊爆響,這一刻我真的好幸福。
當初我們許下的諾言終于還是實現了,2022年的10月22日,我們大家都回來了,我們彼此的擁抱過后,淚流滿面。當然,我最開心的是瓊也回來了。
“影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幸福的,你的好妹妹會永遠陪在你的左右,祝福你。”珊兒深深的擁抱了一下我,我知道她是忍不住眼淚的,她說:“我愛你到永遠,無論永遠有多遠。”
她真的哭得稀里嘩啦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似乎感動和情節已經完全淹沒在了她的世界時,激動和喜悅的思緒已經讓她頭腦混亂成一片。
“廢話,一定會,別哭了。乖。”
“你一直都沒變,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影哥哥。”
對,好像在每個人的眼里我都沒變。我知道珊兒真的開心,似乎情緒已經超過了我這個主角的感動,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么。
祝福以后,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迷迷和思雨牽著手,好像用他們的行動在告訴我,我們都是幸福的;董華曄左手放在儀雪的右臉頰上,我知道指下抹去的是一滴幸福的眼淚。任丘兒、允杰和他們的女朋友擁抱在一起,還不時的說一句:好幸福!好感動!
“你還記得我初一時候轉學和你一個班的時候嗎?那是第一次見面。”瓊這樣告訴我。
我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她說“你還扇我,直到高中畢業都沒能扇回來。”
“親愛的,你知道嗎,其實那不是第一次見面,也不是我第一次扇你,第一次是在幼兒園,我的課桌旁。”瓊看著我臉上洋溢著幸福和美滿的笑容。我知道她臉上的兩行淚痕,也充滿了幸福。
瓊對我說“幼兒園的時候我坐你旁邊,那時我就喜歡你,可我們都還很小,也許都不懂得什么是喜歡,但我一直都記得你,因為每次看見你,我就很開心,我不知道為什么,也不懂得為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會因為自己是個農村孩子,而被人冷落和欺負,因為我可以欺負你,你不會責怪我。你會滿足我的胃。別人欺負我,你總是第一個跑過來,把他一把推倒在馬路邊的泥塘里,轉身拉著我就往返方向跑;我知道我不會因為沒有父母,而被人冷眼和嘲笑,所以你頂著你的非主流頭型用戴著我買給你的地攤貨一拳打在別人臉上。”
“你說我可以對你肆無忌憚的,在你面前橫行霸道,別人不可能。不可能讓我受傷,也不會傷到你。”
我認真的看著瓊,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橫行霸道的人了,因為站在我身邊的這個人,24年里深深的愛著我,因為站在我身邊的這個人,24年里她的世界只有我。我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支撐和依靠。
“后來和家人一起去了老家,爸媽打算讓我在那兒上初中,因為費用不高,天不如人意,”瓊一邊抹著臉龐的淚滴一邊對著我說。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沒有機會讀書了,但我依然選擇了市區的那個初中,爸媽不許,也許他們愿意養我已經是恩賜了,但我知道那里有你,有你的地方我才可以繼續往前走。”
瓊接著說“你知道嗎?我愿意多讀一年初中,也不愿留在沒有你的世界里一個人生活。”
我想我也是這樣的,至少一個人活著的滋味,不是滋味。
我牽著瓊的手站在天橋上,我們一起干杯,一起吶喊,好像我們的青春永遠沒有流逝,而那些經歷都在喉嚨震動發出的一聲聲尖叫里成為了過往。
但最終都是幸福的,珊兒達成了愿望留在了我身邊,我如愿和瓊以這樣一個簡單的儀式訂了婚,思雨和迷迷也帶著他們的小寶寶迷雨——大雨過后,迷霧般的世界,看不到眼前的路,看不見溫暖的光,在茫茫人海,經歷滄桑,已過往事的歲月如煙,我在思念的雨里,盡情的揮灑淚水,依然牽著彼此的手,不怕風雨,無謂彩虹。儀雪也回來找董華曄,這已經是他們結婚兩周年了,任丘兒,允杰,是我們中過的最好的兩人,從日本到韓國,從華盛頓到巴黎,游歷人間,享受著無與倫比的美麗。
07
天橋依然沒有變,珊兒拍拍我的肩膀,抖了抖飛落的煙灰,她說,人這一輩子總有經歷和青春來填補我們年輪里的空隙,我們不啻為了生活也為了總有回憶能讓我們祭奠和傷悲。
“24年到了,你也應該釋懷了,我永遠都陪在你身邊!我現在也懂事了,至少我們是一直互相照顧著對方。”珊兒拉著我斷了無名指的左手。
“嫁給我吧!”我跪在珊兒面前拉著她的雙手。她輕輕的點點頭,她沒忍住哭泣和眼淚。
我知道,他們都沒在了,我知道,其實這里只有珊兒和我兩個人。他們早都已經過著屬于自己最幸福和理想的時光,而我一直都是活在回憶里,2022年10月22日,今天我28歲了,今天剛好24年。
我和珊兒依然看著那片天空,夕陽慢慢的劃過,劃過我指縫的三束光,劃過珊兒臉龐的溫暖。
08年汶川地震,瓊聽到信息后手足無措,在我們趕回去前她送個了我一對銀戒指,從此以后她便留在了那片余震之中,永遠的陪伴著親生父母,和養父養母,瓊告訴我,在她幼兒園的時候,她爸媽就順著洪水從昭通的大山里流入金沙江,我只剩下你。6年后我告訴養父母我不想在昭通讀初中,于是我留級來到了你身邊,可從此以后我依然只剩下你。還記得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如果一個人生命中有很多對青春情侶,有很多對假戒指,可4、6克的只有一對,因為二十四年后,我希望得到你的求婚,做你一輩子的愛人,因為我只有你。
我奔向那個已經坍塌的土堆,昔日里這一棟輝煌的建筑如今已不復存在,我父母那么多年的心血,到最后只留給了我一大筆遺產,瓊的養父母也在這筆遺產中。我跪在那里久久沒有哭出聲來,因為我無法承受這一切,瓊沒有忍住就往公司跑去,我拉著她的手,她的戒指輕輕的從我的左手指間劃過,我沒能拉住她。我無法承受我所愛的人都將永遠的埋這下面。
而我只能獨自茍活于人世,可以沒心沒肺,卻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著上天的給予而拋棄心里的空缺。
六年后的又一個六年后,瓊回來了,她的右手上依然戴著那枚已經銹鈍的銀戒指,而我依然感受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
“影哥哥你怎么就不怕我呢?你做我男朋友怎么就不行了嘛!難不成你喜歡比你大比你兇的來壓制你的火氣嗎?好歹我是可以消暑的。”珊兒又開啟了死亡模式。
“你讓我去死吧,這輩子都不要越到的好。”我摸了摸額頭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同學你好,你曉得我們要在哪得辦理入住手續不,偶是新生,對這里不熟。”
“老子喃個曉得,你自己個兒克找,莫要在這妨礙我搬東西。”我有點不耐煩的自然反應。“我也是才來曉不曉得?你沒看見我這么多行李需要整嗎?”
“不好意思同學,我叫董華曄,化工專業2014級,我家昭通嘞!我也不太會說話,你別生氣,我聽你口音是四川的,離我家挺近的。”董華曄輕聲細語的用一口流利的方言認真的看著我。“交個朋友吧!初次到這個地方相遇也算有緣。”他伸出了左手向我示意了一下。
迷迷說他再次到達那里的時候,感受到了玉石俱焚,毫無保留的刺穿他的每一寸肌膚,記憶線一點一點的在他的腦電波里流竄,再次把他穿越到時空隧道里。那里散發著亮光,一條條五彩的流光引線環繞在他的周圍,彎過來曲過去。
我相信迷迷是病入膏肓了,要么就是著了魔道無法自拔,他說沒有,他說他相信乾坤輪回,斗轉星移的變化過程。我想這他媽的就是扯蛋了,玄幻小說看多了吧!從初中到大學10年的時間里,他的世界估計已經和我們完全分開掉,在我們看得見的這里他早已經枯萎了。應該說是毀滅再無休止的重組,至少在我們看來他就是這樣假想的。我覺得比這酒比這煙還毒上百倍。
胡思雨倒重來都沒有服氣過,她說迷迷這些東西早就過時了,現在電視劇里電影里不知道已經演過了多少回,就他自個兒在沉醉,她說輪回是有的,但不是人輪回,人是不生不滅的,永遠都存在,輪回的是星空,是隧道,是以為到達的另外一個世界,可我們不會離開這里到達另外一個世界,不然那里便會失去平衡。
其實用我的話來講,都只不過是心理學上的一種自圓其說現象而已,就是說在某件事物上,給人一種牽引和前提,然后人們也就會不斷的在前提下被牽引著形成一種效應,然后一步一步的走進,達到最后的一種效果,就像一本書上說曾經有一個文人,他給一家店寫了一塊牌匾,而牌匾上的字一直少了一點,但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可店長覺得少了這一點不完整,于是叫文人給他添上,可添上之后生意反而變得慘淡了,其實是人們每每路過店面的時候都會停下腳步來研究這個字為何少了一筆,久而久之,店里的人也就多了生意也就好了,可當那一點完整了以后人們也就不再停留。對于迷迷而言他是有個前提的,對于思雨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都永遠被牽引著,少了那一點或是多了那一點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永遠都是在我的這個世界里的,但不會永久也不會輪回,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所以她說迷迷早該被out掉,的確,在他們的四年里已經out掉不知其數了,還是在無休止中進行著互相的攻勢,誰忍不住就潸然淚下,像是被對方感動了,亦或更像是被對方征服了。不過他們好像一直都是誰也征服不了誰,總之我們覺得是樂此不疲的,當然我們看戲的也樂在其中,只不過偶爾會覺得思雨和迷迷在抱著各自的天書,我們在被他們慢慢的催眠后入睡。
不過情況總是這樣,停頓那一兩分鐘后,又各自的手握啤酒瓶碰在了一起,繼續進行著還未完成的辯論,每人吸一口煙吐一口濃霧聚集在腦袋瓜子上空形成烏云密布,突然一道閃電,突然又一道閃電。
其實我們誰也都沒有逃脫被電擊的命運,只是醉的麻木了感受不到的疼痛。
“你就像一根迷路的火柴頭,找不到那一塊磨砂,擦出已泯滅的火光。”
所以最終都淪為了虛無的縹緲。
酒過三巡以后,我們都會像一幫失去理智的喪尸,猙獰著雙眼在黑夜里張牙舞爪的抓狂。迷迷被思雨抓著頭只差沒有把他的頭發全部拔掉,任丘兒和董華曄牽著彼此的雙手,展現著十足的基友情節,簡直不堪入目。我一個人放著手機音樂走在街頭的路燈下,走出一條條交錯的相交線,結點就像那一排排的路燈,在黑夜里點亮了我們的夜行,我偶爾的轉身看著允杰,他左手夾著香煙右手拿著啤酒,喝一口再吸一口,吸一口又在喝一口,聽著啤酒順流而下穿過喉嚨穿過腸胃慢慢化成滋潤土地的液體的咕嘟咕嘟聲。這里便是年輕人們的不夜城,也是多少學生流連忘返每晚都會經過的三環路。
大二的時候這是我們常來的地方。兄弟六個人一起騎著電動車穿過這條不長不短的天橋,穿入防護森林,呼吸著林間的新鮮空氣,找一個林間的小亭子坐下來,一人一瓶冰啤酒,一人一支紅塔山金典1956或一支包裝外殼上印著“吸煙有害健康”和兩個大大的“雲湮”字樣的紫云,我只記得紫云:紅云紅河煙草有限公司出品,焦油量10mg,煙氣煙堿量1.1mg,煙氣一氧化碳量12mg,足夠彌漫成這漫山遍野的霧氣,感染每一顆桉樹的每一個氣孔,讓每一個細胞里都注入病毒顆粒。讓尼苦丁在心臟上蔓延,享受著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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