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薛皓有點興奮，雖然他現在賺了大錢、又幫爺爺奶奶打破了二叔的陰謀，但是此時能幫上父親的忙，他很有成就感。

不過他卻把賣春聯點子的事情給忘記了。

“你小妹娟娟現在不是不上學了嗎，想出去打工年齡又小了一點，所以看看能不能在街上幫她找個活，”

薛長國說出了他的來意，又轉頭看了看空調，笑道：“要不讓她來你這跑腿吧，熱不著她。”

薛皓聽完這話，心里一陣膩歪，不過看到父親臉上的笑容，他心里又有點酸澀，起身拿了瓶白酒，帶出兩個酒杯，一人一杯滿上，薛皓先干為敬，這才道：“爸，你知道曉慧的事情吧？”

“知道，你姨跟我說了，好像是來找你是吧，唉，長大不聽話呀。”

薛長國吱的一聲喝完酒，嘴上感嘆。

薛皓又倒滿杯子，這才接著道：“是啊，我和她找的這個對象有過短暫接觸，呵，長得是好看，但是不能擔責任。”

說到這，薛皓表露心跡：“爸，你知道的，我對娟娟是打不得罵不得，她做什么事情我根本掌控不了，你說，要是娟娟在我這里跟一個男的跑了，我姨會怎么看我？她會不會給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聞言薛長國沉默一會兒，又滋了一口酒，點點頭：“你說的也是，放在你這不合適。”

看到父親臉上的愁緒，薛皓忍不住出了個主意：“爸你可以花點錢把娟娟送到廚師學校，學點手藝，比如包子、糕點，或炒菜什么的都可以，這樣以后她也有個一技之長，出來也能做點小生意。”

“唉，你姨舍不得呀。”

薛長國又悶了一口酒。

薛皓明白過來，看來把薛國娟放到自己這的主意，是他姨給出的了。薛皓心中哂笑，這算不算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要不是這位姨把薛國娟護成了“打不得罵不得”，或許他會把這位妹妹留在小飯館里吧。

“哦對啊，你外公死了，你還去不去？”

薛昌國說起了第二件事情，其實這件事情才是正事。

“……去。”

這件事情他當然得去，自從媽媽死后，媽媽的娘家人就沒來看過他們，這雖然說是礙于有了后媽不來看望，但是十五年時間不見，感情也淡漠了很多，不過這是外公，薛皓得去，也把寶釵帶上，至于以后涉及舅舅姨媽的事情，到時再說吧。

“你去了之后也不要多說，別人怎么做你跟著做就行了。”

薛長國開始交代兒子注意事項。

……

第二天一大早，薛皓一家三口就趕往了外公所在的運河村。

薛皓已經記不住外公住哪了，不過這也難不住他，進村遇人上煙問就是了。

問了兩個人，轉了兩個彎就來到了一個大門敞開的人家，人員進進出出，不像是平常人家。

“你好，請問這是韓建華的家嗎？”

薛皓攔住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問道。

“韓建……是的，你是？”

男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韓建華就是去世的大爺，看來這幾人是親戚嘍，不過好像沒見過。

“我姓薛，河對過良黃村的，我媽叫韓玉芳，不過她走的早，這次我外公過世，我就帶著家屬和妹妹過來祭拜。”

薛皓一口氣解釋清楚。

“哦哦，原來是外甥，外甥女。”

男人不是韓建華這一脈的后輩，但也是血脈親近之人，和韓玉芳認識，叫二姐，只可惜這位二姐走得早。

“大哥，大哥，良黃村二姐的小孩來了。”

男人大喊了一聲，他們這些旁系親屬幫忙，而韓建華的兒子女兒都需要守靈。

“進去吧，給老人磕個頭。”

薛皓點頭，帶著兩女徑直來到堂屋門前，不管幾個走出的男女，先是跪下磕了三個頭。

這些禮節，昨晚薛皓就交代過二女，此時她們做的也有模有樣。

薛皓起身還沒有站直，手就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握住，一個50多歲男人激動的聲音傳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我叫薛皓，這是我妹妹薛寶釵，這是我家屬。”

薛皓先是介紹了幾人，又看向男人，“我該叫……”

“大舅，我是你大舅。”

男人平復了一下心情，拉著薛皓的手開始向他介紹旁邊幾人。

媽媽韓玉芳兄妹6人，她排行老三，上有一哥一姐，下有兩弟一妹。開枝散葉以后，表哥表姐、姨弟姨姐則是一大堆。

見完禮，突然二舅家的大表弟開聲:“沒有想到成績第一的薛寶釵竟然是我表姐，嘿嘿……”

“噢，寶釵成績這么好嗎？”

老人今年都75了，去了也是正常，大家雖然傷感，但也不是痛徹心扉，再加上薛皓薛寶釵這外甥外甥女十幾年之后的相見，當然要好好聊一聊談一談。而學生的成績，可是家長里短最重要的話題。

此時小舅媽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然好，這初中的一年時光，我們年級的第一經常換，可是表姐的成績卻始終第一，還是附近幾個鎮子的第一！”

大姨家的小姨妹又開口，看向薛寶釵的眼神都帶著崇拜，這小姨妹成績也好，但也只是班級前十，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沖不上年級第一，好像達到了她的天花板似的。

“噢，你給我仔細說說……”

看到人群中的明星妹妹，薛皓低頭拿煙，暗自笑呲了牙，他原本帶妹妹來，是想替媽媽盡孝，順便為媽媽發個聲，可是沒想到，還是妹妹為媽媽長了臉！

薛皓抬頭發煙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盡可能的收斂，但是依然隱藏不住、時不時會露出門牙。

聽到幾個后輩的佐證，又聽到薛寶釵極有可能考上市一中，三個舅舅和兩個姨媽臉上都帶著欣慰和傷感，她妹妹/姐姐的孩子有出息啊，酒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取過孝帽和孝褂，薛皓示意林黛玉和薛寶釵跟著舅媽他們，而他又來到了堂屋，遞上煙，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大舅，二舅、小舅，大姨、小姨，我媽雖然不在了，但是還有我，所以這幾天我想替我媽守靈。”

聽了薛皓的話，幾人眼眶又一紅，雖然長大之后狗屁倒灶的事情很多，但是對這位早走的妹妹/姐姐，他們都有懷念，而薛皓這個提議雖然突兀、但是孝心可嘉。

“行，你去你大姨和小姨的中間。”

五十多歲的大舅突然哽咽，他妹妹雖然走了但是留下的兩個孩子都很好，都很好！

守靈就是陪伴在老人的床兩邊，有親戚朋友來燒紙的時候，他們也會跟著磕頭，差不多也就是三天兩夜，什么時候抬棺下葬，他們才算是結束。

“等寶釵考上了市一中，浩浩你得擺幾桌，咱們得過去熱鬧熱鬧。”

薛皓剛在西邊坐下，小舅開口了，現在親戚朋友還沒來，薛皓又是初見、他們當然要好好聊幾句。

“等她考上大學的時候再辦吧，現在中考好像沒有擺的吧？”

薛皓還沒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中考是沒有擺的，關鍵是寶釵成績好啊，剛才我聽他們幾個小的聊，都說每年有幾個能考上縣里的一中、可市里的一中幾年不出一個，寶釵要是真考上了，那就是大喜事兒，得辦！”

小舅有自己的考量，小時候他占著幺兒的身份有點蠻橫，甚至欺負過二姐，而且在過去的十多年間，忽略了二姐的這兩個孩子，他現在想補償一下。

薛皓一陣沉吟剛想開口，就聽小姨道：“我看這樣，這事咱們先不說，不要給寶釵太大的壓力，等她考上了市一中咱們就辦，要是沒考上市一中，咱們就在她考大學的時候辦。”

小姨是有見識的，知道不能給學生太大的壓力。

“是，你姐說的對，不能給孩子太大的壓力，讓她自己自由發揮，要是考上了咱們再給她慶功。”

大舅也覺得小妹考慮的更周到一些。

“也是，不能給寶釵太大的壓力。”

小舅也知道自己的主意有點匆忙，點點頭卻是又開口：“皓皓，你跟你這有家屬什么時候辦？”

他和街上的那位賣水果的二姐談過，說是要皓皓結婚，他得過去喝喜酒的。

“是呀，我看著這姑娘蠻文靜的，和你媽……什么時候辦？”

幾人又轉移了話題中心，開始問起薛皓的大事了。

“我和她再過幾年吧，現在生意剛上正軌，賺兩年的錢再說。”

薛皓又換了一個借口。

“生意？干什么的？是在外面嗎？”

大姨幫薛皓摘掉頭上的稻草，溫聲詢問。

“就在咱們鎮上，我現在早上到學校門口賣包子，賣完他們的早讀課，就回到鎮上的小飯館，一個月掙的錢不少。”

或許是那幾個表哥表姐沒有去買過包子，又或許是不記得他了，竟然把他這個包子鋪老板給忘了，剛剛聊天的時候，也沒有說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