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身邊的朔嬤嬤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個國公夫人的厲害她可是聽說過了,在顧朝嫁過來之前她見過顧朝幾次,也已經體會到這個國公夫人從前就是個厲害人物。
以后在國公府能巴上她,肯定有好日子過。
萬一能給她接生,日后她就是給下一個國公爺接生的穩(wěn)婆了。
那地位,可不比現在來的厲害?
當下朔嬤嬤討好顧朝道:“大夫人說了,自家的骨肉怎么也要照顧一下,特意接了姑娘進來府里生產,日后養(yǎng)在少夫人名下也好名正言順。”
顧顏難道:“閉嘴,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朔嬤嬤也不客氣:“姑娘可不算是什么主子。”
顧朝笑了,看得出來顧顏在這些人眼里真的是什么地位都沒有。
“辛苦嬤嬤照顧我妹妹,等日后妹妹生產了,少不得嬤嬤還要出力。承歡你也敬著點人家,日后你生產的時候可是要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還指望人家給你拉回來呢。”
顧顏如今是地位不怎么樣,從前在太傅府怎么也還是個正兒八經的小姐,嚴格來講,她這個庶出小姐比她那個做小妾的娘地位都要高一些。
如今卻要敬著一個奴才。
這一點無論如何顧顏也接受不了。
“姐姐真是會說笑,你折辱我也就算了,可如今我懷著的可是國公府的小主人,姐姐讓他隨我一起敬著奴才,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見姐姐沒有將國公府的臉面放在眼里。”
這一招顧朝早就玩剩下了,并不放在心上。
“你是你,孩子是孩子。說什么國公府的小主人,這孩子是誰生下來的?有名分嗎?將來便是你墨哥哥能襲爵,他死了爵位也輪不到這孩子來繼承。在說句不好聽的,這孩子被你這種身份的女人生下來,長嫂愿不愿意認他回歸祖宗都難說呢。”
“你……”
“我什么我,妹妹,聽姐姐一句勸,老老實實的什么事兒沒有。你若是生個男孩還好,若是生了個女孩,仔細長嫂給你扔到大街上去。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你!”顧顏氣的兩眼發(fā)紅,卻又不能太過動氣,生氣厲害了胎動厲害,她可寶貝這一胎了,還指望自己能爬上少夫人的位置呢。
只能小心著。
“算了,朔嬤嬤我們走。”
顧朝雙手抱胸看著顧顏搖搖擺擺的離去,算是明白了她為什么能來國公府。
八成是明悅自己都不過她,就弄了顧顏過來氣她的。
正好,來了一塊收拾,也省的她一趟趟往布人街跑。
說來也怪,顧朝進來這一個月也沒見過楚墨的影子,國公府是大,可一直見不著那就是故意躲著了,這人就像是蒸發(fā)了似的,躲的很徹底。
也不著急,來日方長,她反正已經嫁進來了,就不信楚墨能躲著她一輩子不回家。
她與顧顏見面的時候楚君珩出門辦事了,回來時是聽府里的下人嚼舌根知道了這件事,生怕顧朝受了委屈,趕回來勸慰她。
哪想到顧朝沒事人似的:“和一個孕婦計較什么?她如今大著肚子安心待產,又能將我如何?”
楚君珩很是寶貝她:“是不能將你如何,但你生氣我心疼。”
從前這兩人有什么恩怨楚君珩也是清楚的,別說顧顏嘴賤,見了顧朝肯定要說不好聽的,就是顧朝見到顧顏這個人,也少不得生氣。
他說過不會讓顧朝受委屈,當然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惹的顧朝生氣。
如今看來,林嵐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不想讓顧朝操心這些事兒,所以也一直沒告訴顧朝林嵐關在哪里。
國公府有個地牢,林嵐就被關在這里。
重重關卡,想逃出去難于登天,何況林嵐只有點小聰明,并無什么大智慧。
楚君珩親自來地牢里見了林嵐。
“想活命?”
林嵐瞪了他一眼,也不怕他,橫豎這條命早晚交代在這里,怕有個屁用。
楚君珩也知道她會是這么個態(tài)度,也沒不耐煩,把玩著地牢的刑具道:“給你個機會見你女兒。”
聽他提起顧顏,林嵐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撲上來抓著柵欄門喊著問道:“她怎么樣?什么時候生產?她可還好?”
“與你無關。”楚君珩掃了她一眼,“讓她放棄留在國公府的想法,我送你們母女離開。”
他準備將她們母女送去天高地遠回不來京城的地方,讓她們再無重享富貴的可能,活的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也了了顧朝一樁心事。
省的天天見著顧顏煩得要命。
“你會這么好心?我不信。”
“不想活,那就陪你女兒一起死吧。”
楚君珩也是絕,絕不跟她多廢話一句,起身就走。
林嵐看他這么絕情,也怕他真的會對顧顏做什么,自己困在這個鬼地方出不去,顧顏又在他手上,她急了,大喊道:“你要送我們去什么地方?”
楚君珩站住腳步,就知道這一招對林嵐管用。
“你辦不辦?”
林嵐道:“你先告訴我,究竟要送我們去什么地方?萬一被你賣進窯子呢?”
楚君珩抬腿又要走,林嵐氣得要死,卻毫無辦法,楚君珩的態(tài)度擺明了,要么答應他的條件,要么就去死。
她現在沒有資格和楚君珩談條件不說,楚君珩連問問題的資格都不給她,林嵐似乎別無選擇。
她一咬牙,答應了:“我聽你的!但你也要兌現你的條件。”
“本公說到做到。”
楚君珩留下這句話就走了。地牢的門重新關上,林嵐長出了一口氣,他楚君珩不給她機會,就別怪她耍心眼。
先能見到女兒再說,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下一步就好辦了。
不到兩日功夫,果然有人來提林嵐出去,但不管林嵐怎么問,來人都不說話,就只是押著她往外走。
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用黑布蒙住了眼睛,根本不讓她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林嵐只覺得自己在一個地牢里,出來之后上了馬車,歪歪扭扭的走了很久,才被人扶著下了車,進了一個房間里。
實際上,馬車根本沒出門,就只是在國公府后山附近的平地上一直繞圈,這個房間,其實也不過就是國公府后院廢棄的儲物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