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曾經(jīng)年少
- 戰(zhàn)神獨(dú)寵:醫(yī)妃又美又颯
- 九月
- 3289字
- 2022-01-26 16:36:28
蘇懿沒想過,宋元恒那烏鴉嘴也有說中的時候。
臨近年關(guān),為了給大周皇室及老百姓添點(diǎn)喜慶,也為了給多災(zāi)多難命里犯煞的煜王軒轅冽沖沖喜,老皇帝在正式下旨賜婚娜雅公主和賢王軒轅棣的同時,當(dāng)真還另指了門婚事。
且,新娘子不是她。
不過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蘇懿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兒,眼角的笑紋似要飛揚(yáng)出去――反正新郎官也不是軒轅冽呀。
“讓小爺去死吧,小爺不活了……”
“要小爺娶那個臭丫頭,小爺寧愿一頭撞死在這里!”
“哎呀我不管了,小爺不成親,小爺要去出家當(dāng)和尚……”
從圣旨下達(dá)得那一刻,宋元恒就一直坐在煜王府的走廊上,抱著柱子撞頭。
蘇懿去替慕清施針前,就看見他坐在那里干嚎,等在那邊忙活半天回來,還看見他坐在那里干嚎。
她看不下去了,把洛英叫來:“你快去拉拉宋小公爺。”
似聽到終于有人來搭理他了,宋小公爺嚎得更帶勁兒了:“不管了,小爺今天哪兒也不走了,小爺一輩子都不走了……”
蘇懿一聽,著急地對洛英道:“你沒聽見他說什么嗎?這簡直就是典型的碰瓷啊。他往這兒一坐倒也罷了,還得你們來負(fù)責(zé)他吃喝拉撒。再來,他若真一頭撞死在了這里,宋國公來找麻煩也便罷了,還……”
“還怎么?”宋元恒轉(zhuǎn)過頭來,磨著牙惡狠狠地瞪她。
蘇懿咧嘴,露出八顆閃亮的貝齒:“還臟地方呀。”
“噗――”
宋元恒吐出一口老血,是真不想活了。
蘇懿也沒多做停留,讓洛英去給軒轅冽通報一聲,自己有事要出去,便回屋換了身衣裳,悄無聲息地從密道出了王府。
玉顏堂內(nèi)。
蘇懿和林婉怡躺在按摩床上,由著技師幫她們做著臉部護(hù)理。
厚厚的墨綠色面脂散發(fā)著淡淡的草藥清香,被用磨得圓潤光華的小竹片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抹在臉上,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位置,看起來像個怪物一樣,卻是最近京中貴婦趨之若鶩的“美顏嫩膚面膜”。
“現(xiàn)在玉顏堂開始逐漸實(shí)行會員制,我一會兒讓碧蘭拿一張鉆石卡給你,你沒事兒多來幾次。女人嘛,總是要對自己好一點(diǎn)的。”
林婉怡聽著蘇懿的話,卻是輕輕一笑:“你這算是安慰我?”
“嚇!你怎么了還要我安慰?”蘇懿一臉大吃一驚的樣子。
“沒什么。”林婉怡搖了搖頭,“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罷了。”
蘇懿睜著眼睛,望著布置得奢華無比的貴賓室屋頂。
老皇帝下的賜婚圣旨是給宋元恒的、宋國公府的世子妃不是別人,正是賢王軒轅棣的親妹妹、大名鼎鼎的新月郡主。
嘖,沒想到那家伙,躲過了蘇月,卻沒躲過新月。
老皇帝趁著軒轅冽“傷重”的這段時間,頻頻調(diào)動江北大營和京畿軍的布防,很多軒轅冽的舊屬都被明升暗降、比如軒轅冽的先鋒官孫周,還有些則被以各種手段拉攏、比如十三歲就跟著軒轅冽上戰(zhàn)場的宋元恒。
也是,宋元恒的身后有宋妃,有宋國公府,是根深蒂固的功勛世家,這種勢力,自然是不能隨便打壓的,也就只能拉攏了。
像誠國公府、像澹臺明庭一樣,讓澹臺明慧嫁給軒轅棣,利用聯(lián)姻紐帶將誠國公府的利益牢牢地與軒轅棣綁在一起,這不就是皇家慣常用的手段么?
軒轅冽那家伙,聽到消息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太大反應(yīng),反而略是戲謔地對宋元恒說了聲:“恭喜。”
他家那位皇爺爺為了給軒轅棣鋪路,把他弄成了光桿司令、甚至連跟著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如手足兄弟的宋元恒都不放過,而他的反應(yīng)卻只有這兩個字,恭喜。
說實(shí)話,她心疼,只要看著他沒事人兒似的模樣,她就沒由來生出一絲心疼。
只是那個男人那么驕傲,他不說,她不問,就這樣,靜靜的就好。
而林婉怡,大概跟軒轅冽是一種人吧。都是一樣的聰明,都是一樣的不把一切情緒顯露在臉上,沉默著,不打擾別人,只為難自己。
“我和宋元恒從小就認(rèn)識了。”聲音淡淡的,林婉怡開了口。
蘇懿有些意外地側(cè)過頭看林婉怡,沒有預(yù)料過她會跟自己提她和宋元恒的往事。
“那時候我娘還在,我跟假小子一樣,跟在我娘身后轉(zhuǎn)。她是大周的第一位女將軍,生了我之后天下也太平了不少,便留在了京城,給那幫皇親國戚世家子弟當(dāng)教官。”
林婉怡微微瞇著眼兒,回憶著:“那會兒那家伙可真是討厭啊,呵,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也沒好多少。他那會兒嘴里喊著小師妹,卻從來只把我當(dāng)男孩子看。扯我辮子、抓毛毛蟲嚇我、往我椅子上放陷阱……當(dāng)然,我也狠狠地還擊了他,每次都揍得他滿地找牙。”
蘇懿“咳咳”兩聲,默默聽著。
青梅竹馬的相愛相殺啊。
“他差不多十一二歲的時候就開始會哄小姑娘了吧,跟他那風(fēng)流老爹學(xué)的,那會兒校場但凡出現(xiàn)個母的,都能被他哄得天花亂墜。身上從來都香噴噴的,每次去聞都不同――那是來自不同女人的,身上女人送的手帕和荷包也從來都不會少。只是,他從來沒哄過我。”
“那會兒其他人總愛開他的玩笑,問他為什么從來不哄我,他聽到這話笑得好半天,還跑來把著我的肩膀?qū)ξ艺f,‘嘿,小師妹,我把你當(dāng)兄弟的,你可千萬別愛上我,否則我會很為難的。我心目中的妻子啊,應(yīng)該是那種溫柔可人、賢妻良母型的,反正絕對不會是你這樣的。’。”
蘇懿額上一滴冷汗:“這賤貨,嘴巴也太毒了。”
那些話,別說是對他有意思的人聽了會作何感想,就是對他沒意思的也會惱羞成怒吧。
林婉怡彎了彎唇角,似想到了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你猜后來怎么著了?”
蘇懿轉(zhuǎn)過頭看她:“你就開始改變風(fēng)格成為大才女了?”
沒想到林婉怡卻搖了搖頭:“后來,我讓他在床上躺了半年。”
……這是得下多重的手啊。
林婉怡說道:“你以為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是因?yàn)樗麊幔俊?
蘇懿挑眉:“難道不是?”
“是因?yàn)槲夷铩!?
林婉怡說話的時候,聲音輕輕的、淡淡的,目光遠(yuǎn)遠(yuǎn)地,像穿過重重回憶,回到從前一般。
“那年大周發(fā)生了一次大水患,很多人沒飯吃便去落草為寇。我娘自請帶兵剿匪,卻再也沒有回來。我父親因此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把自己關(guān)在臥房,不跟我們說話,還稱病不再上朝。直到那次我拿了我娘的劍,他終于肯跟我說話了,卻是大發(fā)雷霆,再不許我習(xí)武。”
壽康伯愛女心切,蘇懿倒是能理解幾分:“他怕你走你母親的老路。”
林婉怡扯了扯嘴角:“我也覺得,我現(xiàn)在沒什么不好的。”
“那你,還喜歡宋元恒嗎?”
這話問出來,蘇懿真想扇自己兩大嘴巴子――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么?
林婉怡有些好笑地瞥著蘇懿:“我有跟你說過,我喜歡那家伙嗎?”
好像……的確……沒有……說過。
誰喜歡誰,都是她一廂情愿的臆想。
這特么就尷尬了。
林婉怡道:“以前我還挺恨他的,不過現(xiàn)在再去想,不過是少不更事、不知輕重罷了。瞧著他到現(xiàn)在也沒長進(jìn)的樣子,便覺得自己一直記恨著那些破事兒,實(shí)在太可笑了。”
厚厚的中藥面膜覆蓋了她的整張臉,所以蘇懿想去看她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是徒勞無功。
蘇懿輕嗤一聲:“是啊,那家伙,好像就沒個正形兒一樣,跟他在一起待了超過一炷香就有想揍他的沖動,過后一想,又覺得幼稚得可以。所以你的心情,我懂。”
懂嗎?
也許吧。
“小師妹,先擦擦傷口吧。我說你怎么這么拼命啊?一點(diǎn)女孩子家家的樣子都沒有。”
舞槍弄刀,受傷都是家常便飯,她卻從不愿被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不用你管!”
“怎么著?我好心拿帕子給你還嫌棄不成?”
“走開啊!”她近乎粗暴地推開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放心,我自己的,不是其他女人送的。你看你看,還干凈著,一次都沒用過呢。”
這家伙,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啊?
“不過你得借我點(diǎn)銀子,這個月的零花錢昨個兒都給小桃紅捧場子了。嘿嘿……別揍我別揍我,不跟你借了還不成么?”
……
“小師妹,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啊?小爺跟你介紹介紹。”
她隨手在校場上一指。
“嗯?張侍郎家三公子?好你等著,哥哥給你考察考察。”
隔天,他鼻青臉腫地出現(xiàn)。
“張譽(yù)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我昨天去怡紅樓看見他居然也在那兒!”
“那你去怡紅樓就是好人了?”
“廢話!小爺是去聽清霜彈琴陶冶情操,他去就是不懷好意!”
“跟人打架了?”
“他就是個混蛋!他配不上你!”
“我去拿藥箱,你等著。”
“小師妹你別傷心啊,等我再去給你物色物色。”
所以,到底誰更混蛋啊?
……
“小師妹?又被荀將軍罰了?我還沒見過你哭鼻子呢,你這是第一次讓人看見哭鼻子吧?”
“完蛋完蛋,這是你的第一次呢,我看見了,是不是得對你負(fù)責(zé)啊?”
“這樣,誰要再讓你哭鼻子,我揍誰好不好?當(dāng)然,荀將軍得例外啊!小爺打不過她……”
……
臉上的中藥面膜泥被洗去,露出那好像真滑嫩不少的臉蛋兒來。
蘇懿取了張毛巾遞給林婉怡:“擦擦吧,剛才她們給你洗臉的時候,水都沒擦干凈呢。”
林婉怡笑了笑,接過毛巾,擦了擦眼角,對蘇懿笑了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