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藍桉想等褚淮景清醒點再回家,怕他坐后座上摟不穩,沒走出兩步就摔下來。
褚淮景枕在沈藍桉的腿上,抓著她的手摸自己臉,掌心覆在鼻尖上,嗅了嗅,“哇,姐姐的手也好香啊!”
沈藍桉收緊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都聞很多遍了。”
“那我換個地方,”褚淮景翻身,臉埋在她小腹上,隔著冰涼涼的羽絨服感覺很不舒服,就伸手去拉拉鏈,貼著毛絨絨的衛衣用鼻尖蹭著她的肚子,“這里也好香,還甜甜的。”
沈藍桉去推他腦袋,推不開,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后腰上,撩了衣擺在腰后輕輕地撫著。
沈藍桉干脆攏起衣服,把褚淮景腦袋捂在里面,他也沒動靜,反而是腰上那只手越來越不安分,碰到了排扣。
“啪”一下,沈藍桉給了他一巴掌,罵他:“又TM亂來。”
褚淮景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扁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沈藍桉:“想要嘛,姐姐給我好不好?”
沈藍桉戲謔地對他笑:“醉了不舉,要什么要。”
“……”褚淮景自己拽起衣服把臉蒙住,不吱聲了。
半晌,他又掀開衣服,看沈藍桉:“姐姐啊。”
“我在呢,怎么了?”沈藍桉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到他臉上。
“想親親。”他的眼神誠懇真摯且無比期待。
“這么多人呢。”沈藍桉瞟了一眼在收拾桌面衛生的那幾個人。
褚淮景看都不看就說:“沒事的,他們在忙,看不到這邊的。”
剛好和蔣明珂對了一下眼神的沈藍桉:“……”
“你有臉皮嗎?大庭廣眾之下害不害臊?嗯?”沈藍桉捏他臉。
“要你就行了要臉干嘛?”褚淮景抬手攀上她的脖子,“來嘛來嘛,就一個就一個。”
他要親親不要臉,沈藍桉可要臉。
抓下他的手,哄他:“回去好不好?回去再給你。”
褚淮景拒絕:“不好,我現在就要嘛~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嘛~”說著說著就開始撒嬌。
沈藍桉嘆了口氣,真的受不了他撒嬌,拿了個抱枕給褚淮景墊上,抬高了一點他腦袋,然后拔下簪子,秀發散落,擋住了那邊四個人的視線,隨后低頭吻上他的唇,小男孩輕車熟路地用手掌扣住她的后頸輕撫著,食髓知味地加深了這個吻。
垂落下來的發絲在他臉頰上輕掃著,泛起一陣細微又撩撥的癢意,本就酡紅的雙頰更加滾燙,細白的手指輕捏著他的耳垂,不經撩的小男孩有些不安分。
褚淮景終于舍得松開了,指腹抹了抹沈藍桉的唇角,聲音綿軟,“姐姐,它……”
“要我負責啊?”
小男孩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先回家。”
“走,我們回家。”褚淮景立即就坐起來,然而還沒等他站起來,身形一晃,又歪下去了。
沈藍桉接住他,抱懷里,笑他:“就你這樣怎么回啊?”
“……”褚淮景歪在沈藍桉身上不動了,算了,多一次更好,少一次也勉強行吧。
搞完衛生洗好碗筷,于耀祖和蔣明珂拿垃圾去倒了,宋移安又困又累,直接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打得難舍難分,快要黏在一起了。
蔣明珂回來的時候看到就是沙發上躺著半睡不醒的宋移安,然后對面沙發上的褚淮景跟看猴似的看他。
晚上十點多,沈藍桉和蔣明珂帶著各自的對象回自己家。
說想要的小男孩回到家倒頭就睡,給沈藍桉逗得又氣又笑的。
沒回來之前褚淮景說等沈藍桉放假了一天給她換一個發型,一天換一個發圈頭飾,每天都換不同的耳飾,他有在很認真地兌現履行,除了脖子上那根雷打不動的紅繩珠鏈,沈藍桉的打扮沒有一天是重樣的,褚淮景為此還挺自豪的,說從二十一到初九,到目前為止我已經相當于談了十九個女朋友了,還要再接再厲。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節,褚淮景看別家小女孩頭頂上兩個小丸子,還掛著特別可愛的小鈴鐺,當即決定給沈藍桉換發型,沈藍桉看他興致盎然,也不好拒絕,就在大街上,直接坐地上,對著人家的玻璃窗把發型拆了重新弄。
沈藍桉看他動作嫻熟流暢,忍不住調侃他:“寶寶,你是在發廊待過嗎?動作這么熟練?”
“沒有,我自己在家練的,”想了想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專門為了你學的。”
“誒呦,我好得愛啊。”沈藍桉看著鏡子里的褚淮景,彎起眉眼,笑得開心。
“那是!怎么說我也是最愛你的人!”褚淮景神氣十足地抬起下巴,好不得意。
沈藍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寶寶,人家說你是爹系男友,你同意嗎?”
“誰說的?我明明是犬系。”褚淮景從兜里掏出兩個克萊因藍的絲絨蝴蝶結,一邊夾一個。
“你的粉絲寶子們說的,這發型還挺可愛的,手藝不錯嘛Tony景,”沈藍桉碰了碰扎好的丸子,繼續說:“蔣明珂偷拍的視頻,你在逛淘寶,邊看邊碎碎念,說這個太短不合適,說那個質感不怎么樣,然后人家底下評論你嘴太碎了,像個操碎心的老父親。”沈藍桉邊說邊拿了手機對著鏡子拍了張照,發到寢室群里。
“還不是你們女孩子的衣服就跟你們的心思一樣種類多花樣多,復雜得要死,我要挑好久的。”褚淮景移到側面,舉著手機,對準沈藍桉,“姐姐,看鏡頭。”
沈藍桉放下手機,側臉看攝像頭。
褚淮景指揮她,“姐姐,捧下臉,再來個wink。”
咔嚓一下,快門按下,沈藍桉變成可愛拽妹的一面被定格在了那一方小小的鏡頭里。
褚淮景拉起沈藍桉,邊走邊把剛才的照片移到一個相冊合集里,里面已經有三百多張了,還差一百多張就湊夠了。
從興安一巷逛了一圈出來,褚淮景帶沈藍桉去海邊放仙女棒,元宵節也是節,說好了會買的。
沈藍桉在等褚淮景停好車過來,握在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翻過來看了一眼,一條短信,發件人是藺錦隨。
大年初一那天發的是廣場天空,初二發的是一群小孩聚在一起玩仙女棒,初三發的是樓下花圃里的山茶花,初四發的是系著新圍巾穿了新衣服的宇航員,往后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生活照,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沈藍桉沒有點開來看,沒那個時間,因為褚淮景已經過來了。
褚淮景一手拎著裝仙女棒的袋子,一手握著沈藍桉的手放進自己暖和的衣兜里,開開心心地拉著她走進公園里。
公園里人很多,賣小玩意兒的小販來來往往,沈藍桉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串給了褚淮景,褚淮景只吃了兩個,剩下的要沈藍桉全部吃完。
旁邊有個小女孩兒拿了泡泡機蹦蹦跳跳地拉著媽媽的手路過,吹出來的泡泡拂到兩人身上,褚淮景腳步一轉,也要帶沈藍桉去買泡泡機。
“誒,人小女孩兒玩的我就不用買了吧,不合適。”沈藍桉試圖拉住他。
褚淮景不聽,駁回:“小女孩兒怎么了?你就是八十歲在我這里也是五歲小女孩兒,別人有的你也必須有,這叫儀式感。”
好吧,聽你的吧。
沈藍桉看他喜滋滋地挑了一個HelloKitty的泡泡機,付了錢,迫不及待地裝好泡泡水,按下開關,泡泡機一邊唱歌一邊吹出好多彩色的泡泡,沈藍桉站在迎風處,那泡泡全拂到她臉上和衣服上了。
她抬手擋在臉前,還是不小心吹到眼睛處被睫毛破掉的泡泡迷眼的時候褚淮景就迅速按下快門,又定格下一張照片。
他的all blue又多了一張。
褚淮景把泡泡機給她玩,不過沈藍桉不太喜歡而且也從來沒玩過這種幼稚的玩具,所以她拿著在唱歌的泡泡機的動作有點笨拙,懵懵的,站在那里就顯得有點呆萌,再加上今天的發型,愣是把她這個將近一米八的大高個兒襯得純真可愛極了。
正在給她拍照的褚淮景看著鏡頭里此刻氣質風格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沈藍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有那個當爹系男友的潛質。
“給我看看來。”沈藍桉伸手找褚淮景要手機。
褚淮景當然不樂意給了,看了不就被發現了嘛,他把手機背到身后,“那不能,放心吧,你好看怎么拍都好看,絕對沒有丑照。”
“你做賊心虛,快給我看看。”沈藍桉打算上手搶。
褚淮景才不給她機會,轉身就跑,不過非專業的怎么可能跑得過練過的,沒跑出幾米褚淮景就被沈藍桉抓住后衣領往回拽,褚淮景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
沈藍桉將人圈在自己懷里和欄桿之間,突然逼近,“為什么不給我看?”
褚淮景拼命往后躲,雖然很想親上去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他捂臉,拒絕送到嘴邊的誘惑,“不是不能給你看,只是現在還不行,你現在看了以后就沒驚喜了。”
驚喜?
“你存了多少?”
褚淮景比了個OK手勢,“三百多。”
“你是不是想湊夠520張?”剩下的沈藍桉沒說。
“!!!”褚淮景滿臉震驚,“你居然猜到了?!你居然知道了……”小男孩好挫敗,一臉的用心準備的小驚喜居然被提前知道了的垂頭喪氣。
沈藍桉趕緊哄他:“我就猜到了這個而已,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真的。”
“真的?”
“真的。”
“不信。”
沈藍桉飛快地在他臉上啵了一口,“現在信了嗎?”
“左邊也來一個就相信你。”褚淮景側了一下臉,得寸進尺,順桿子往上爬。
“美得你。”
現在換成了沈藍桉撒腿就跑,褚淮景趕緊追上,“你耍賴!”
欄桿外面就是沙灘,高度大概有一米五左右,沈藍桉單手撐著欄桿翻過去,穩穩落在沙灘上,褚淮景也不甘示弱,手撐著欄桿翻身躍下,袋子里的仙女棒一點沒散。
沈藍桉站住腳步,回身,對他笑,張開雙臂,褚淮景立即心領神會地飛奔過去,又一次給沈藍桉撞得直接坐沙堆上。
身后的橙海在翻涌著層層疊疊的海浪,頭頂上的橘紅色天空云卷云舒,而他們在落日余暉下相擁接吻。
暮色漸濃,原本逗留在沙灘上的人們陸陸續續離開,褚淮景拿出仙女棒扎在沙子里,圍成一個小愛心,大了點不過來,雖然每支仙女棒燃燒的時間不一樣,絢爛的火光也是轉瞬即逝,然而在沈藍桉看來,她突然就理解了為什么女孩子會如此熱衷于點仙女棒。
綻放的時候真的很漂亮,他的眼神也真的令她特別心動。
望進他的眼底,是如靜謐深海的克制欲望,是無處藏形匿影的熾熱心動。少年清澈且熱烈的愛戀在閃亮的點點銀河中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