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襲黑袍，美如神祗。
不是執明，還能有誰。
“你怎么在這？”南征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如冬夜般的夜眸靜靜望著她，似乎隱藏著萬語千言。
但最終，執明只淡淡的回了句“不怎么。”
“你從哪進來的？”南征望了眼窗戶，關著的，又看了眼門，也是關著的。就算執明再厲害，也不可能化作空氣吧。
而且自己一直是清醒的，不會連個大活人進來都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這的？”她一腦袋問號。
執明沉默，只是看她，半晌道“別問了。”
南征眨眨眼，感覺像是幻覺，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戳了戳他。
隨即，她的手被執明一把握住。
那涼冰冰的觸感，證明不是幻象。
執明實在不想承認那個丑陋的小怪物就是自己，而且還被三千寂打成重傷，太沒面子了……
可南征是何等狡黠，不出片刻，她眼睛一亮，“丑丑就是你，對吧！”
執明抿著唇角，松開她，走開了。
南征立即爆發出一陣笑聲，繞到執明跟前，逼著他看自己。
執明向旁閃身，她又堵住。
“我說嘛，它怎么總咬我。”
執明干脆別開視線，看向別處。
“可話說，你怎么變得那么小，還那么丑。”
……
執明幽幽的望著她，冷冷“我走了。”
“別啊，好，我不說了。”南征一把拽住他，將他按坐在床邊，“我跟你說個正事。”
隨后她便將三千寂的話復述給了執明。
“你覺得如何？”她問。
執明盯著她的眼，“你還給他捶腿？”
……這是重點么，“不重要。”
執明的臉色一沉，冷聲“可真有你的。”
“我也沒招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南征說罷，爬上床，跪坐在他身后，開始給他揉肩，捶背……“怎么樣，消氣了吧。”
執明沒作聲，雖還是冷冰冰的，可眼底浮過一縷笑意。
“你回海里給他找那個什么育獸種，只要能找到，就能復原你的鮫珠。”
聞言，執明的神色卻有些寂落。
“復原了鮫珠，又能如何。”
“那你不就能變回從前的樣子了？”
執明默了默，忽然問“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我喜歡吶，你變成什么色我都喜歡。”
執明涼薄的唇角一勾，隨即淡淡道“我已與龍神立下契約。”
南征的手驀然一住，“什么契約？”
“我已是它的奴仆。”
“不是吧。”南征坐到他身邊，將他轉過來，盯著他道“奴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執明回的坦然。
“合同有效期是多久？”
“永生永世。”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南征穩住情緒，又問“那你都需要做什么。”
“陪著它，永遠呆在深海龍淵。”
“可你現在不是出來了？”
“那是因為龍神在沉睡。它蘇醒后，就會召喚我回去。”
“你如果不回去呢？”
“死。”
南征突然覺得很難過，方才的狂喜一掃而空。“就，就沒別的辦法了么。”
執明搖搖頭，像是安慰她似的，微微一笑，“不過我可以趁它睡著時再溜出來，就像這次一樣。”
“所以，你是因為偷跑出來，才變成了小怪物？”
執明沉默片刻，還是點點頭。
“我可以去陪你么。”南征忽然握緊他的手，“如果我有了鮫珠，就能在海底生存了，到時候我去龍淵陪著你。”
執明望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但他無比確信，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這么定了。”南征拍板，驀然自嘲的笑笑，“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她的話音剛落，唇就被一片溫涼封住了。
她震驚的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執明竟然吻了她……
就在這時，門忽然吱嘎一聲開了。
一道慵懶的聲音飄入，“好生親熱，真是羨煞旁人吶。”
執明眸光一閃，寒光畢現，倏然起身，如風般掠到門邊。
“果然是好美好美的。”三千寂陰陽怪氣，打量著執明。
執明也打量著他，好強的妖氣。
一襲艷麗紅衣妖嬈的走入房中，“蠢徒弟，這就是你的心肝小寶貝兒吧。”
……南征暗自翻白眼，朗聲“是。”
三千寂又繞著執明轉了一圈，“本座就是這紫玄門的掌座，三千寂。”
執明沒搭理他。
“你這冷著一張臉是給誰看吶，本座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南征：？？
這娘炮是怎么知道的。
三千寂看出了她的懵逼，神情更加倨傲，“若他不是那小丑八怪，是絕不可能在本座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宗門的。”頓了下，望向執明，“怎么樣，小寶貝兒，這個交易可還做得？”
執明真想給他兩耳刮子，冷聲“你給我放尊重點。”
“嘖嘖，脾氣還不小，誰叫你不報上姓名。”
“他叫執明。”南征道，現在還不能和三千寂翻臉，這筆買賣可以。
三千寂妖嬈冷笑，“執明，快叫一聲師父吧。”
執明冷眼看他，周身已散發出冷寒刺骨的殺氣。
南征見狀，趕緊沖上前，將執明拉到身后，“我是你徒弟，他又不是，憑什么要叫你師父。”
“就憑他是你的小心肝嘍。”
……南征真是服了，這貨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我掃一個禮拜茅房行吧。”
三千寂仰頭大笑，狷狂妖魅，“那好吧。”一頓，目光在執明臉上繞了繞，“徒媳，明日別忘了來給本座請安。”
說罷，一陣妖風，人已遠去。
“別氣別氣，咱們還得用他呢，等用完了再干他！”南征摩挲著執明的胸膛，連哄帶勸，總算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執明接過她端上的茶，灌了一大口，冷冷“誰是他徒媳！”
……原來毒點在這啊。南征不免汗顏，“你再將就將就，乖哈。”
“哼。”執明冷幽幽的瞪她一眼，滿臉都寫著我不爽。
“那你說怎么解氣吧，咱們高低先把正事辦了。”
聞言，執明微微一歪頭，目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
半晌，他聲音魅惑的反問：
“辦正事，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