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醫院，已是晚上十一點半。

經過醫生的搶救，藍銀玲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子彈在她的心臟旁邊擦槍而過，差點就釀成了悲劇。

站在醫院的門口，林楠抬頭看了眼天，今晚的夜很黑，天空連一顆星星也沒有，就連月亮也被厚厚的云層悄悄的藏了起來。

聽見后面的腳步聲，林楠輕垂眼睫，默不作聲的從路旁的出租車里拿出蛋糕。

醫院南邊有一條跨江大橋，兩邊的距離不過200米。

林楠走在前面，徐驍跟在后面。

兩人在橋中央停下。

這會兒，月亮竟偷偷跑了出來，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著它的光，美的寧靜。

她站在橋上看風景，他在看她。

徐驍鮮少見到林楠盛裝著身的樣子，唯一一次還是那次拍賣會的時候，不一樣的是，那時候她身邊站的并不是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楠才轉身看他。

溶溶夜色下，徐驍站得筆直，垂斂的眉眼蒼白寂寂，橋燈拉出他長長的影子，清冷又孤單。

她看得出…他有點緊張。

“雖然你已經吃過蛋糕了，但那并不是我給你買的，所以你還得再吃一次。”

這是林楠第一次給他買蛋糕，也是最后一次。

今天，是徐驍在過去22個生日里過的最開心的。

臨近十二點，林楠放下手里的蛋糕盒，聲音溫柔繾倦的喊了他一聲“驍神。”

“……嗯？”徐驍掀眸，目光渙散，“怎么了？”

“生日快樂。”

月光下，她看他的目光格外深情。

他愣神，動了動唇卻沒語。

“我們分手吧。”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楠的聲音特別輕，輕到晚風一吹就很難聽清。

徐驍一怔，原本就帶著血絲的眸子這會近乎變成了血眸，他張了張唇，良久，話語中夾雜著無措，“所以，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我可以不收嗎？”

他的聲線本就清冽，此刻混著夜色，像初春的風，清爽又刺骨。

林楠比他好不了多少，聲音帶著哽咽，“我也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呆呆死了，她的老師也差點為她喪命，她不能想象再和他在一起，等待她的是什么，但無論是什么，她都承受不起。

飛鳥終歸遨際天空，魚從此沒落海底，本是不同路，何必勉強。

或許在這一刻，林楠才徹底理解透這句話的意思。

“對不起”和“讓你為難了”是他對她最后說的話。

林楠走后，徐驍一個人在橋上站了很久很久。

跟了他這么久，陸遠這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爺掉眼淚，他能理解他的無力，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一個最愛爺的女人，一個爺最愛的女人，怎么做他媽的都是錯。

“陸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替她贖罪？”

徐驍問著話的時候像是站在霧里，霧大的厲害，大到他連自己都看不清。

陸遠心臟突突猛跳了幾下，“我覺得這是爺自己的人生，要怎么選還是在于爺自己。”

“可她沒給我這個機會。”徐驍盯著天邊被云半遮未遮的月亮，聲音帶著自嘲。

“也許這也不是林小姐愿意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對爺的感情不假。可她終究只是一戶普通人家的女兒，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大概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