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廂房。
蘇凌汐躺在床塌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一想到下午的事情,心里不禁咬牙切齒。
宋瓷除了裝柔軟博取同情,還會干嘛?要不是她提前知道,恐怕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那日宋瓷私會男子,可不就是水性楊花之人,面上看著清純,私下卻是放蕩不堪。
路上還賄賂嬤嬤,罪加一等。
條條種種,總和起來那就是死路一條。
蘇凌汐不傻,自然不會現(xiàn)在就去告狀。
她眼底滿是算計和狠毒。
站得高,摔得才慘。
第二天,她們收拾好行李又重新啟程,約莫五六日后,其他選秀的隊伍也抵達了京城,她們便一同進宮。
秀女都被安排到了儲秀宮,多人擠個單間,宋瓷落后她們一步,就選了間偏僻的屋子,好在是單人單間,十分安靜,在儲秀宮的最角落,一般人都不想去的。
也落個清凈。
其實,能進宮來的秀女也不容易,原來在行路上,就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多番考察,篩選,也踢掉了不少不合格的人。
但進宮并不代表不會被刷下來,關(guān)鍵就要看誰能在殿試上拔得頭籌。
一舉吸得皇上的目光。
三日后,殿試開始。
此次殿試是皇上帶著蘇貴妃一起選拔,全然給足了蘇家面子,也滿足了蘇家的虛榮心。
皇宮妃子不下少數(shù),但部分連皇帝面都沒見著。
秀女們有的大膽往殿內(nèi)悄悄窺探了幾眼,卻是什么也沒瞧到。
只能聽到里面的聲響。
看著眼睛通紅走出來的秀女,大家都清楚,這是落選了,心里暗自慶幸著。
有人落選便意味著自己的機會又多了。
鳳閆坐于高座之上,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瀾。
“行了,全部下去,下一批。”
那低沉的嗓音似大提琴般悅耳動聽。
幾個秀女抹了抹淚水,哭哭啼啼下去。
“宣下一批秀女覲見。”德景盛扯著嗓子高聲喊道。
宋瓷是最后一批秀女,隨行的還有余太守的獨女余怡然。
宋瓷并不害怕被刷下來,只怕不會被皇上看上。
而且,她們聽說前面幾批的秀女當(dāng)中只留下了幾個樣貌姣好,舉止得體的。
其他通通被淘汰了。
大家都心慌慌的。
最后一批進去。
鳳閆冷眼看著走進來,個個都如花似玉的女子,倒是沒有什么興趣。
看來看去,都是那些樣子。
有什么好看的?
倘若不是皇上每年選秀都競選妃子,怕是世人都要說皇帝有龍陽之好了。
也不難怪,畢竟大臣都想要讓皇上選妃,借此把自家女兒送進宮里,好誕下個皇子。
恰恰相反,鳳閆不暗套路出牌。
雖是收了妃子,卻沒讓其履行侍寢的職責(zé)。
頂多蓋著棉被純聊天,僅此而已。
他微抬眸子,只是往下懶撒的嫖了一眼,嗯?最后那個不是那天見到的女子嗎?
想到之前她說,她有個很厲害的夫君?說出連自己都怕。
所以,合著是在夸自己?
鳳閆了然,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笑意和戲謔。
對這場殿試也算是提了幾分興趣。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宛若鴕鳥般的小姑娘。
心里對她騰升了幾分興趣。
或許是處于深宮之中,難得見到別樣性子的女子,所起的興趣。
蘇貴妃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看著皇帝臉上浮現(xiàn)的笑意,想來是對這批秀女較為滿意,便自作主張,抬手清點了幾個,“穿黃衣的還有最后那個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說完,偏頭詢問皇帝的意見,“皇上,你看這樣可行?”
被她留下的兩人恰巧是蘇凌汐和宋瓷。
“嗯,你做主即可。”鳳閆淡聲應(yīng)答。
既然她都被留下了,他還不能找她麻煩?
對于妃嬪來說,能主持殿試是莫大的榮幸,如今皇帝宮中還沒有皇后,目前只有貴妃和其他位分的妃子,所以,蘇貴妃便是僅次于皇帝之下,算是宮里頭最大的。
也不知道皇上看上蘇貴妃哪點了?
說起鳳閆,世人只知他自小被先帝養(yǎng)在宮外的。
先帝昏庸無道,聽信文武百官讒言,將自己嫡出的皇子趕出宮外,甚至將其視為鳳朝之災(zāi)星,受眾人唾罵。他母妃一族,全族上下都被殃及,無一幸存獨獨留他一人茍且偷生。
幸而他母親留有后手,將鳳閆送去深山中,拜師學(xué)藝,好有朝一日抱滅族之仇。
鳳閆跟隨師父生活了十年有余,勤學(xué)苦練,私底下養(yǎng)兵蓄銳,為報仇做準備,隨著日子一天天逝去,他也變得沉穩(wěn)起來,不沖動行事。
他登基前一晚,皇宮血雨腥風(fēng),血流成河,他屠殺了他的父皇,但他不后悔,他父皇毀他一族,可有想過他還年少?他需要母親?
他人有父母疼愛,他只能咬緊牙關(guān)應(yīng)抗。
承受著他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
不過一晚,鳳朝易主,新皇登基,滿朝文武百官俯首稱帝。
鳳閆沒讓他們失望,登基一年后,便將整個皇朝整頓了一番,他手段狠厲、管理得當(dāng),許多官員都信服于他。
鳳朝迅速崛起,發(fā)展壯大。
歲月蹉跎,總有那么些大臣開始擔(dān)心子嗣問題。
畢竟皇上登基如此久,沒有子嗣怎么傳承下去?
不單如此,他們還偶然聽得皇上至今都沒與妃子同房。
可這不同房,子嗣哪里來?
他們只能暗暗想辦法,走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