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咖啡,文字,嗜睡.

自從琪離開后,我的生活就變得如此簡單,枯燥而無聊.整日徘徊在網絡與現實之間,再也沒有當時那種興奮與激情......

當尖利的轟鳴聲充斥著我的雙耳時,我看到那架銀白色的飛機脫離了跑道,收起巨大的起落架,張開的雙翼冰冷的把蒼白的天空撕成了兩半,然后我的淚水就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宛如一絲銀線,隨風飄飏.

我,不是痞子蔡.

她,也不是輕舞飛揚.

雖然,藍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雖然,她是雙魚座.

但是痞子蔡沒能留下輕舞飛揚.破了繭的蝴蝶終究會飛的,沒有誰能留得住,包括我.

我有著各種各樣的藍色衣服,我甚至還把房間里墻壁的顏色也涂成了藍色,這使我看上去很憂郁,星座書上確告訴我,巨蟹座的性格是一半明媚一半憂郁的,也許吧.

我的房間里總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味,我喜歡咖啡,每一種咖啡,摩卡、cappucino、曼特寧、拿鐵,以及愛爾蘭咖啡.或許是習慣,我總在起床后為自己煮好一杯咖啡然后再是吃早點和工作.

思棲路的拐角有一間咖啡吧,可是現在那里換了個老板,因為,琪是那里的前任老板.我和琪的初識就是在那里吧.

朋友告訴我,思棲路的拐角上開了一家新的咖啡店,似乎口碑相當好,讓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結識幾個漂亮的女孩.

我想,結識女生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吧,畢竟這么多朋友中就知剩下我還孤單一人,他們現在都替我著急了.

我決定去那看看,到不是為了認識一個兩

個,只為了嘗嘗那里的咖啡.

我推開玻璃門,一陣清脆的風鈴聲響起.

“歡迎光臨.”是個女子的聲音,“請稍等片刻好嗎?”

我揀了個靠窗的座位,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環視整個環境.光線很充足,吧臺上灑著由房頂吊著的散光燈射下來的點金粉,可吧臺里并沒有人,可直接看到吧臺后的柜子上擺放的威士忌.旁邊的墻上掛著一首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可是我想不起來這是誰寫的了,只是覺得這句話很親切,好象自己就置身在海邊,眼前是浩瀚寬廣的蔚藍大海,而身后則是滿目的燦爛.

“那是海子的詩,因為是最喜歡的一首詩,所以就掛在那里了.”還是那個甜美的女聲,只不過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在我身旁了.我抬起頭,正好碰上她清亮的眸子.

“對不起,剛才在清理吧臺內的東西,所以沒能招待你,還請見諒.”

“沒關系的,正好讓我參觀了這里.”

“謝謝你的原諒.那么,需要喝些什么,茶或咖啡?”

“我只喝咖啡.”

她遞過一份咖啡色的Menu.我沒有翻開,只是抬著頭,正視她清諒的眼眸.

“你這,有愛爾蘭咖啡嗎?”

她顯得有些詫異,但馬上又露出甜美的笑容.

“很高興你能選擇它,請稍等片刻.”

她收起Menu,轉身走回吧臺.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傳遍全身,好似海邊輕輕拂過的海風.

伴著一陣清香,她把咖啡端到我面前.

“不要攪拌,趁熱喝呦.”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又碰上她清亮的眼眸.我感到她眼中閃過一思慌亂,然后兩片紅云浮上了臉頰. “怎么樣?愛爾蘭咖啡的味道不錯吧?”

我笑笑,“這是我第一次和愛爾蘭咖啡.”

她滿臉疑惑,“那為什么你連單都不看就點了愛爾蘭咖啡呢?”

“是書啊.”我頓了頓,“我看了痞子蔡的書,而且,我看到你吧臺后的柜子上放著威士忌,所以我猜你這里可能會有.沒想到被我猜中了”

她把盤子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后在我對面的位子坐下.我第一次這么近欣賞她,我發覺她應該算是美女吧,長長的頭發打散在肩上,細細的眉毛,微潤的紅唇,我似乎有種想吻上去的沖動.

“那你一定知道關于愛爾蘭咖啡的故事啦.給我講講吧.”

我驚異她竟不知道愛爾蘭咖啡的故事,但我沒表現出來,我依然微笑著,向她講述這個感人的愛情故事.

當我把最后一個字吐出后,杯中的咖啡已經見底了.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流動著點點晶瑩.

“很可惜不是嗎?”

“你是說故事的結局還是說沒有喝到加眼淚的愛爾蘭咖啡?”

“兩者都是.”

她不說話了,接著是兩個人的沉默......

我站起身,把錢放在桌上,向門口走去.我已經在這坐了兩個小時了,我要是再不走的話,恐怕胃就要反抗了.

“請等等好嗎?”她追了出來,把錢遞到我面前,“今天我請客.”

“你堅持要請客嗎?”

“恩.”

“那,給我一個你堅持的理由吧.是因為我是第一個點愛爾蘭咖啡的人呢,還是我給你講了它的故事呢?”

“兩者都是.”

我笑了,同時也看到了她輕揚的嘴角.

“這樣吧,我反正沒吃晚飯,你就干脆請我吃飯吧.”

“沒問題,不過你又要等一等了,我去換套衣服.”

“那......這間咖啡吧呢?”

“沒事的,有人會照顧的.”說完她就從吧臺旁邊的門跑到屋內去了.

我有些好奇她走后會有誰幫他照顧店面,會不會是她男朋友?突然一陣酸楚襲上心頭.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呢?難道我喜歡上了她?不會.我和她可是初次見面啊,雖說對她有一點點的好感,可我一點也不了解她啊,更何況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我笑笑,搖了搖頭,把這煩人的想法給甩掉.

她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頭發依舊打散著,只是在臉上撲了一點淡淡的粉.我本不喜歡白色,因為大片大片的白色會讓我感到孤獨而無所依靠,可當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并沒有感到空虛,反而還感到非常充實,心里暖洋洋的,好似一朵美麗的白蓮亭亭玉立.

“我們走吧.”說著便挽起我的胳膊,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的把手抽回來,片片紅暈透過粉底映現出來.

我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聲不吭,走了出去.有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臺階.

“恩...看店的,是你男朋友嗎...?”不知怎的,我還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啊...不...那是我表弟,恩...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她似乎有些緊張,臉頰的紅云還沒完全退去.

我覺得心里落下了一塊石頭,是因為她還沒有男朋友嗎?也許是吧,可我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感覺呢?

......

“想吃點什么呢?”

“你定吧,反正是你請客.”

“這樣啊,那就吃麥當勞好啦,既簡單快捷,味道也不錯.你說呢?”

我不說話,只是笑著看著她.其實倘若她不請我吃飯的話我也會去麥當勞的.像我這種懶人,既不愿意自己做飯也不會花錢去那種不干不凈的小飯店下館子,所以麥當勞之類的快餐店就成了我胃里食物的主要來源.當然,偶爾我也會去幾星幾星的酒店奢侈一回,不過大都是要等發了獎金后的聚會,而且多數都是朋友請客.

她見我只笑不答還總盯著她看似乎有些生氣了,“喂!你別光笑啊,說句話啊.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可要叫你痞子了!”

“如果你是輕舞飛揚,那這么叫又有什么關系呢?”我詫異我竟然將這句話那么自然的說了出來.

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了半天便也沒有了下文.又是兩個人的沉默.

“你說,如果痞子蔡那時要求輕舞飛揚留下來,那結果會是什么樣子呢?”良久,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破了這沉靜.

“我不知道.也許輕舞飛揚不會飛走了吧.”我頓了一下,“這誰知道呢?蝴蝶破了繭后終究會張開雙翅飛向藍天的,誰又能留得住呢?”

她想了想,說：“如果是你,你會留下輕舞飛揚嗎?”

“會的!無論她能否留下,我總會去試試的,因為我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她聽到這句話,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夜晚的風清清冷冷的,我和她并排走在昏黃的燈光下,風吹散她的頭發,好似九天下來的玄女,美麗而溫柔.

麥當勞漢堡的香味還殘留在嘴角,我今天并沒有吃多少,一來是我不好意思讓她過多的破費,二來喝了愛爾蘭咖啡后我已經有些微醺,淡淡的睡意讓我想早點到家.

“恩...你上網的嗎?”她打破了這份沉靜.

“不能算是經常吧,喜歡在沙龍里帖小說,也偶爾在bbs里面灌灌水.”

“那...你的網名是什么?”

“秋水.”

我看到她眼里流露出點點興奮與欣喜.“為什么你會起這樣一個名字呢?”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只是突然想到的就這么用著了.”

她顯得有些失望,低下頭來,好像在思索著什么.我便也不再說話.我本來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若不是別人主動,我也想不到什么話題可以聊.

就這樣,我們走走聊聊又沉默一下,不覺又回到了咖啡吧門口.

“謝謝你今晚請我吃飯.”這回到是我主動發話.

“不,說謝謝的應當是我.恩...謝謝你知道愛爾蘭咖啡和那個故事.”

“呵呵,這就不值言謝了.好啦,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有時間我還會光臨的.”

“恩,下次一定讓你喝到正宗的愛爾蘭咖啡.”

下次?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公司的業務越來越多,為了提高水平,公司把我們這幫新手下放到不知哪個窮鄉僻壤的一個破學院學習,時間維持一年.所以,我也不知道當我回來后這家店鋪是否還在,或者她,是否還在.

希望吧,希望是最好的結果吧.

......

一年的時間里我無所是事,還好我背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以灌水和聊天為生,到也充實,只不過一直沒能再喝到愛爾蘭咖啡,心里覺得空虛了些.fish說其實我是想念那個煮咖啡的姑娘.我打了個笑臉過去便也不再說話.

fish是我在網路上認識的.認識她是因為她plan里的那句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也終于想起是她告訴過我這首詩的作者是海子.

fish：你這么多天上哪去了?

秋水：公司安排,學習去了.咦?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啊?

fish：呵呵,我聰明嘛.我可告訴你喲,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尤其是我的,所以嘛,只要你有什么事我都能感應得到.

秋水：是嗎?那你可知道我此時在想些什么?

fish：恩......你啊,現在在想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會煮咖啡的女人.

秋水：神了!

fish：嘿嘿!而且她肯定會煮愛爾蘭咖啡!

秋水：你不是偵探什么的吧?

fish：當然不是!

秋水：那你怎么猜得那么準?

fish：我說過我的第六感很準的啦!

秋水：……

fish：沒有啦,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推理啊!像你這樣的人現在不在想女人又能想什么呢?你又那么喜歡咖啡,所以她一定會煮咖啡.再說了,你那句話就漏底了,我就接著推,咖啡里你最愛愛爾蘭咖啡,所以就推出來啦!怎么樣?我夠聰明吧!

秋水：什么聰明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咖啡那我想的人就一定要會煮咖啡啊?你這純屬瞎蒙,蒙對的.運氣,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fish：你也別不服氣,瞎蒙又怎么了,運氣好又怎么了,總之我能猜的到.你要不服氣,你也來猜猜我在想什么啊!

秋水：好好,你厲害,我認輸行吧?你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到啊.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那小生我可就望塵莫及啦.

fish：誒!你這人怎么這樣啊?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啊?再說了,你不是說你是個不會輕易放棄的人嗎?這么一來你可就自崛墳墓了嗎?

秋水：你這人真是“一言九頂”,我說不過你.

fish：哼,總是這樣,不跟你說了!

……

fish：你別不說話啊!

秋水：是你說不理我的啊.

fish：我哪說不理你啊,我只是說不跟你說了.

秋水：你都不跟我說了我又能說什么呢?

fish：我不跟你說又不代表你不能說,你這是強詞奪理!真是笨啊,你!

秋水：反正我說不過你,隨你啦.

fish：你...你...

fish：……

fish：你說,如果你曾經在現實中見過你的網友,但那個人并不知道你是誰,可你又發現你喜歡上她了,你會怎么辦呢?

秋水：這個啊...要是我的話,我肯定會表白啊.

fish：但你又不知道她有沒有...

秋水：那就先見面吧,然后再慢慢了解.

fish：......

秋水：??

秋水：說話啊?當機了啊??

......

fish：伊莎貝爾,我們見面吧...

我有些詫異,難道,她喜歡我?

秋水：能給個理由嗎?

fish：到時你就知道了.等你回來,我在水軒等你.我會一直在那等你的,每一天都會,一直等到你來......

秋水：可是我的學習還沒結束啊!......

她的頭像已經變成灰白色的了,她離線了,留下了我心中的疑問.從此,我再也沒能在網路上碰到她,而她就好像那一現的曇花,出現只是一瞬間,便悄無聲息了.

我俞來俞想早日回去見見這個神秘的網友.我曾搜腸刮肚地回憶和我接觸過的人.可似乎沒有一個能和網路上的她相符合,而更令我疑惑的,她也知道那個名為水軒的小咖啡吧.

后來的日子,就在我不斷的猜測和滿心的好奇與期待中轟轟逝去.

當我的雙腳又踏在這熟悉堅實的土地上時,我的心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向那個可以解開所有迷題的小店了.

“歡迎光臨.”依舊是那輕柔的聲音.她還在.

“是你啊!很久很久都沒來過了呢”

我沒有答話,只是環視著整個房間,很失望,除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對情侶再也找不到多余的人了.

“欸!你到是說句話啊?”她見我不發一言覺得有些奇怪.

“請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女的每天都到這里來呢?我在找她.”

“我們這里每天都有女顧客光臨,可是并不是同一個人.”

我覺得我似乎受騙了,可她的語氣卻又那么嚴肅,不像在欺騙我啊,可為什么她沒有想她說的那樣在這里等我呢?

我悻悻地坐下,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冰冷的水,沿著兩塊巨大的玻璃間的縫隙緩緩留下,把小店與外面的世界隔了一道水簾,或許這就是水軒名字的由來吧.

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是愛爾蘭咖啡.

“我自做主張幫你點的,你不會介意吧?”她滿臉燦爛地端著咖啡站在我面前.

“謝謝.我怎么會介意呢?”我同樣報她以微笑.

“那就趁熱喝吧.”她把咖啡放下,然后很自然地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這使我不只一次想到《愛爾蘭咖啡》里的鏡頭.

“想不到這個下次竟有一年時間呢!”

“哦,這個啊,我被公司安排到下面學習去了,所以...不過我這不一下車就來光臨了嗎.”

“誰知道你來這是為了找人還是為了喝愛爾蘭咖啡啊?”

我沉默了.是啊,我這么迫切地趕到這來難道僅僅是只為了找網絡上的她,亦或是為了咖啡而為來這找個理由,還僅僅是為了我面前的,她?

“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嗎?我說,這次會讓你喝到最正宗的愛爾蘭咖啡.”

我看到她眼里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閃動著些許晶瑩的東西.

“你知道嗎?這一年里我有多想你?你那么無聲無息的離開,什么都沒留下,什么都沒有...”

淚,悄無聲息,劃過臉龐,落在桌上杯中的咖啡里.瞬間溶解,溶在這濃濃的愛爾蘭咖啡里.

我呆呆地坐著,這一切都那么突然,卻又顯得那么合乎情理.我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輕輕的抽泣.

突然,她抬起頭來,對著我喊到：“你這個笨蛋!除了我還有誰能夠每天都來這你等你呢?!”

是啦,一切都是如此簡單.除了她誰又能每天都到這個小小的咖啡吧坐著,不為別的,只為等我呢?我覺得自己很可笑,一個如此簡單的謎語,我竟然猜不到謎底.

看著她趴在桌上靜靜地抽泣,突然鼻子有種pH小于7的感覺.我趕緊端起杯子,把混合著她淚滴的咖啡一口喝下,強硬地把噙在眼簾的洪水壓下.嘴里回味著那獨特的味道,是因為她淚水的緣故嗎?......

時間,拋下我和她轟然逝去.她不再哭泣,緩緩的抬起頭來.臉龐還留著哭過的痕跡,楚楚可憐的張著那雙哭紅的眼睛看著我.我竟做出了一個令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舉動.當我的嘴觸上她冰冷的唇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已經離不開她了.好像整個世界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我和她,緊緊相擁.

“我們戀愛吧!”

如果說把琪比喻成水,那我就是條離不開水的魚.如果說琪是一對翅膀,那我就是那只準備展翅翩飛的蝴蝶.我覺得她的嘴唇肯定具有魔力,應為當我吻上她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無發自拔了,好象她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有一件事總弄不明白.”

“哦?這天下還有什么事情能讓我聰明的小寶貝弄不明白的呢?”

“那就是,為什么我會在你去學習的那一年里那么想你.”

我看著一臉甜蜜的琪并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微笑.

“討厭.你說嘛,干嘛總盯著人家笑.”

“你漂亮才盯著你看啊,你幸福我才會高興的笑啊.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就不看你也不笑咯.”說著,我就要把頭轉開.

“好啦,許你就是的啦.不許轉移話題,快回答!”

“那個啊,我怎么會知道呢!你都不知道,更何況你這個笨笨的老公呢?”

“不啊!雖然你有些笨,可那是因你而起的.你不知道,那么久的時間里我想你想得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你說,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呢?”

“反正我說不過你,你說怎樣就怎樣啦!”

“討厭!每次都以說不過我做為理由來逃避問題!不理你了!”說完,琪就固執地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好啦,我的大小姐,我說還不成嗎?”

“好啊,本小姐大人大量,就給你一次補過的機會.說吧.”

我看著她水靈的眼睛柔聲說道：“我剛問了丘比特,他告訴我,那是喜歡啊!”

琪的臉上頓時浮起紅云,把頭一低,順勢倒在我懷中.這使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徐志摩的那首《沙揚娜拉》的小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我說我們好像痞子蔡和輕舞飛揚.琪不同意,她說我喜歡藍色但愛上了咖啡,她雖然是雙魚但她永遠都有著比我好的口才,而且,輕舞飛揚最終離開了痞子蔡,那是永遠的離開.琪說完就哭了,嘴里還輕輕的念著輕舞飛揚改的plan.

“如果我還有一天的壽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我還有一天的命嗎?..沒有,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如果我有翅膀,我要從天堂飛下來看你.我有翅膀嗎?..沒有,很遺憾,我從此無法再看到你.如果把整個浴缸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的愛情火焰,整個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嗎?..可以.所以,是的,我愛你......”

我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然后把她摟入懷中.琪哭的天昏地暗,我只是這樣抱著她,陪著她...天很暗,透明的雨點沉悶的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啪啪的響聲.臺北那天的雨,應該比這還大吧......

“我們不是輕舞飛揚和痞子蔡對嗎?”琪揚起那張沾滿淚痕的臉,眼中還有一些濕濕的.

“對,我們不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恩,”琪點點頭,“我想做一回輕舞飛揚.”

“??”我有些驚訝,“你不是說我們不是痞子和輕舞嗎?”

“我只是想感覺一下輕舞飛揚那天的感受...”

我沒說話,只是走進房里,按照痞子蔡那天的穿著選了一套最相近的衣服換上.

“我好了,該你了.”

我騎著那輛不能稱為“野狼”的機車,載著琪.雖然機車也是藍色的(那還是看了那本小說后特意去噴的漆),但是性能卻肯定是“野狼”所不能比的,因為至少我體會不到那種波濤洶涌的感覺.

電影院是去不了了,現在的電影院早就沒有《鐵達尼號》了,只有那種小型的電影吧到可以兩三個人坐在包廂里,租一部自己想看的電影靜靜欣賞,也決不會有人來打擾.所以現在的人都寧愿多花幾元錢坐在包廂里,也不愿意花那么點錢在人聲鼎沸的大廳里聽各種各樣的不良用語.

我一直覺得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一個感人的故事,若第一次能讓她流淚,那么以后無論看多少次她都會流淚,而且決不會比第一次流的少.

當琪聽到Jake說道“If you jump,I jump.”的時候眼淚就準備突破大堤了,而等到jake終于把那句深情的“Rose,listen to me,listen..Winning that ticket was the best thing that ever happened to me...”說出口時,琪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洪水一樣奪眶而出.而我帶的紙巾也正式發揮了用武之地.

風還是冷冷的,我把外套脫下來,輕輕的給琪披上.

“你餓了沒?要去吃點什么不?”

我學著痞子蔡的語氣,“You eat,I eat.”

可另我大跌眼鏡的是,琪竟像輕舞飛揚那樣,淚再一次溢出眼眶.這下真的有些另我手足無措了.這讓我對女人都是水做的更加深信不疑了.

“不哭不哭,我們去走走吧.”我連忙再將紙巾拿出來,展現它的價值.

一路上,琪走的有些心不在焉,總把注意力道路兩旁的店鋪.我知道,她是想找一家賣香水的.可是上天并不公平,一條街就這樣從頭走到尾了,連香水的味道都沒聞到.琪顯得很失望,連吃飯的時候也打不起精神來.

當我再次騎上那輛深藍色的“野狼二代”時,琪輕輕地把頭靠在我的背上.

“謝謝你.”

......謝我嗎?......為什么呢?......

不知怎地,心中感到一絲不安,這是什么呢?難道她也會像輕舞飛揚那樣離我而去嗎?不!不會的!這僅僅是個錯覺而已,她不會離開我的,我不是痞子蔡,她也不是輕舞飛揚,我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我會永遠陪著她的.是的,永遠.

當深藍色的野狼二代平息沉悶的低喉時,我發現琪竟然趴在我背上睡著了.那么安逸,那么平和.累了吧,是哭累了吧.

我小心地把車停好,然后輕輕地抱起她安置在床上.我看著她清秀的臉龐,陣陣倦意襲來,竟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是什么?睡夢中讓我如此不安?我猛的驚醒.床上空無一人.我頭皮一陣發麻.琪呢?難道痞子蔡和輕舞飛揚的故事最終還是會發生在我身上嗎?不會的!琪不可能會這樣離我而去的!她只不過是在和我開完笑,一會兒就會笑嘻嘻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我安慰著自己,讓自己能冷靜地坐下來.時間在一瞬間變的緩慢無比.我再也坐不住了,披著衣服沖了出去.我近似瘋狂的在街上跑著,大喊著琪的名字.期待琪能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可是,幻想終究是幻想,永遠成不了現實.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里,卻發現琪的鞋子整齊的擺在門口.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迫不及待地沖入屋內,發現琪正把一道道美味的菜肴端上餐桌.

“你到哪去了,電話也不帶,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琪聽見門聲,抬起頭來,看見我落迫地站在門口,“哎呀,你這是去哪了啊?怎么弄的一身這么濕?”

真是傻啊,難道她不知道今天的雨真的很大嗎?

我再也忍不住了,把琪一把抱在懷里,“不要再這樣了...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淚,已奪眶而出.

琪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我冰冷的背,“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后來琪趴在我懷里,跟我說起那天的事.她說我那時就像一個受傷的小孩.她還說,她從來沒有看過有男生哭得那么兇,那么傷心,所以她一時心軟也就留在我身邊了.我說,既然你留了下來,那我便不會放手了,否則誰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

窗外的樹枝上,一只粉色的蝴蝶沖破了繭的束縛,陽光下張開了翅膀,迎風飄搖.

我不記得是誰說過,幸福的時光總是那么的短暫.

這,是真的嗎?...

日子過得那么平靜,那么的安逸.每天早上起來,琪都會端著一杯香濃四溢的咖啡來到我面前,我發現我以前煮咖啡的手藝在琪面前真的不直一提,畢竟我只是個小小的白領,而她是咖啡吧的老板.

3月7號,琪的生日,我一直都在想,要怎樣為琪渡過這個特別的日子.禮物我已經訂好了,是托朋友從臺灣寄過來的香水,Christian Dior的Dolce Vita,她最想要的香水.

不知怎的,右眼從3號開始就一直在跳了,看著窗外漂潑的大雨,是因為下雨的原故嗎?要是明天雨還不停的話,原訂在戶外舉行的生日宴就要改在室內了.

“嘣嚓嚓...”是琪的信息.她說她晚上不能回來了,還要我凌晨三點一刻在網路上等她,她有話要說.是什么呢?難道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可是明天是她生日啊,驚喜也是我給她才對啊.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一道蒼白的閃電劃開墨色的天空.我的右眼又不安地跳了起來......

我沒有遵守琪的諾言,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我就熟練的開機,撥號,然后我就登錄到這個虛幻的世界里,當然,我是隱身的.看著好友欄里琪灰白的頭像,我突然覺得自己和琪的距離好遠好遠.我不知道琪為什么會在生日的前一天和我分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可這樣解釋起來太不合理了啊.

我拿出煙,打火機是琪送給我的Zippo.打火石的摩擦中,橙黃的火焰慢慢升起.一股淡淡的青煙模糊了發光的顯示器.

我就這么呆呆的坐在電腦面前,看著屏幕上的文字變成立體的三維管道,然后,陷入無盡的黑暗.我第一次感覺到時間過得如此緩慢.像將盡的水滴,落下來都需要漫長的等待.

當我的面前堆積好第十九個煙頭時,系統提示我有人上線了.

窗外的野貓三長一短的叫著.

是琪!我迫不及待地登錄,顯示屏煞時間又恢復了光亮.當我的眼睛適應這瞬間空白后,我看到琪的頭像已經變成彩色的了.

秋水：生日快樂!

fish：謝謝...

秋水：為什么今天不回來呢??

fish：...什么都別問了...等下你就明白了...

秋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別讓我擔心啊!

這時,系統告訴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fish：好了,我要走了...你看了郵件就會知道了...

秋水：等等!我還有話要說啊!!

屏幕上只留下發送失敗的字樣和琪灰白的頭像.

怎么會這樣??我瘋狂地撥著琪的號碼,可聽筒里確始終傳來一個單調的提示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我狠狠地把話筒摔向地面.這,是怎么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顫抖的右手點開了那封郵箱件.

“對不起,我想,你肯定會怪我為什么就這樣子離你而去.可我顫抖的手令我實在沒有勇氣把原因告訴你.

去看我的網絡日志吧,密碼是你的生日,相信你看過后肯定會明白的.對不起......”

我感覺自己已經成了第一次親密接觸里的痞子蔡,再毫不知覺的情況下,跳進了輕舞飛揚的陷阱里無法自拔.我已經沒有勇氣去打開琪的日記,我怕,自己沒有痞子那么的堅強......

破曉的天空已經開始發白.我就這樣呆坐在電腦前整整一夜.

要看嗎?還是,忘掉這一切?

為知數......

四月,立春已經很久了.

天是那么的澄靜,雪白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樣懶懶地浮在空中.

我靜默地靠著樹干,和曛的春風揚起我的衣袂,金黃的陽光透過嫩葉中的間隙,斜斜密密的織下來,映著我我滿目的憂傷.

去找她?亦或離開?

“請搭乘C－527班機的乘客從B20通道登機...”

機場大廳里播報員清晰的聲音在耳際來回飄蕩.我從口中吐出一個煙圈,然后狠狠地將煙頭摔在地上,向機場的入口沖去.

我努力地在人群中穿梭,尋找琪的身影,可當候機室的大廳只剩我一個人呆呆的站著時,我發現這都是徒勞.她既然決定要走,又怎么會讓我留下她呢?

寬廣的跑道上,一架銀白色的飛機昂首而去,巨大的轟鳴聲刺痛了我的耳膜.

“琪!不要走啊!我帶了你最喜歡的Dolce Vita啊!留下來啊!!”

一道蒼白的弧線劃過長空.我的淚水終于決堤.

“琪,我愛你!...”

我打開CD的香水盒,將Dolce Vita擦在耳后,在涂在手腕上,最后再灑向空中.

“讓我走過去好嗎?”

我回頭,看見琪拖著行李站在入口處.

“路上堵車,誤了飛機,所以我決定留下了.”琪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每次一見到你心里好平靜,就像一只蝴蝶飛過廢墟…

每次一想到你像雨過天晴,看見一只蝴蝶飛過廢墟…

是那么的美麗,就像一個奇跡……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