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失敗讓我恐懼結婚
都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可對于哲原而言,這個年齡所逢的際遇卻令他的困惑不斷加深。在婚姻中,他相信真心和快樂,也固執地認為它們都是短暫的,所謂長久的幸福和美滿,不過是人們一廂情愿的想象。
在通往幸福的路上掉隊
幸福是每個人的目標,幾乎每個人都期盼著人生可以幸福,婚姻可以美滿。也幾乎每個人都相信這種幸福和美滿是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我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個,但那個時候我忘記了,在那么漫長的旅途中,總有人會掉隊,而那個人就是我自己。
參加工作后的第二年,我和漫就步入了早已設計完美的婚姻中。以我們彼此的性格而言,那些肉麻的承諾,我們從來都未對彼此講過,惟一的一次便是在婚禮上,還是通過證婚人的口講出來的誓言。我偶爾會為自己的這一缺失而感到莫名的內疚,畢竟女人是需要哄的,而偏偏在這方面,我是一根筋。還好漫并不在意這一點,每次聽到偶像劇里如出一轍的山盟海誓,她都會說那是在吐口水,不可靠也不實用。婚后,我們仍然給彼此騰出一定的空間,為各自的工作忙碌著,但是并不缺乏交流,閑下來的時候,我倆就會不約而同地計劃起未來。就這樣,我們真心以待地生活著,特殊的日子,我會花些小心思給她個驚喜,忙了累了她也會給我相應的關心。沒有任何的刻意,一切就這么自自然然地美好著。結婚的第三個年頭,我漸漸覺察出她的反常。她開始喜歡問我要那些不可靠的甜言蜜語,開始對那些小驚喜不以為然,開始減少對我的關心。我問她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問題了,或者和好朋友吵架了,她只是搖頭。一個周末,為了緩解這種莫名其妙的局面,我陪她去了以前她最喜歡的餐館,想讓她放松一下心情然后跟我傾吐些什么,但是整個用餐過程,她只是不停地抱怨食物的味道太淡了。我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雖然我不清楚改變她的原因,于是我只能勉強說些安慰她的話,猜測餐館的廚師可能當時的心情不好也可能是換了人。總之,一切都如同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蠟。兩個月后,我們的婚姻也冷冷清清地結束了,理由是她遇見了曾經的中學同學,一下子點醒了她。她覺得結婚這三年,她一直在原地踏步,當初被愛情沖昏了頭,忘記了原本的追求。她說自己也矛盾過,但還是不甘心將自己過早地置于平靜的生活中,她希望自己可以擺脫掉束縛,像從前那樣。我之所以用冷冷清清來形容是因為我們沒有發生任何爭吵和辯論,我甚至還沒有搞清楚問題出在了哪兒。挽留她的話,我磕磕絆絆地說了幾句,而她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回不過神來,我把問題都歸結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自我檢討,自我反省,回想每一處細節,我害怕自己再掉隊,或者永遠趕不上隊伍。
第一次走進圍城就迷了路,而且還是在自己精心呵護的情況下,難怪哲原會耿耿于懷。感情這回事一定明確了誰對誰錯嗎?雖然說“事出必有因”,可那導致婚姻走向末路的原因卻不一定都是錯的。過早的平靜生活反而給漫的內心帶來某種沖擊致使她恐慌,或者她仍然好奇幸福的后面是什么,以便確定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美滿的婚姻是不存在的
兩年后,我重新積攢起了追尋愛情和幸福的信心,這時我遇見了婕。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有些后怕,但總不想一個人孤單的生活,所以在反復的考慮后再次步入婚姻。結婚后才發現自己改變了很多,對待妻子總不像從前那樣自然,同樣是在經營生活卻總覺得很刻意很累。朋友說我是太怕出錯才會這樣,我嘗試讓自己放松下來。婕是個直腸子的人,性子也偏急,為了避免爭吵,起初我是絕對退讓的。在柴米油鹽的浸泡和磨合下,我漸漸不那么客氣了,吵鬧冷戰成了家常便飯。有一次公司安排出差,本想著借機讓耳根清凈一下,卻意外地遇見了大學時的戀人,要知道,比起陌生人,舊情人的誘惑要大得多,也危險得多。還好有同事的無心“打擾”,及時把我從危險中喚醒。因為家里出了事,她當時的情緒很不好,為了盡朋友的義務安慰她,我推遲了兩天才回去。婕為此緊抓不放,之后,她就開始神經質地追風捕影,任何的細節都會引起她的緊張和探究,我不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犯人,她的剖析對象。終于在另一次的出差中,我被她的“調查”徹底激怒,口不擇言地“承認”了她以為的一切,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那兩天,就結束了之后和婕的所有時光。
現在的我不再沒完沒了地自我檢討了,因為那場夢醒了,那場關于婚姻關于幸福的夢。它只是人們一廂情愿的想象,長久的幸福和美滿都是不存在的。這并不是悲觀,而是對現實的承認。當然我也承認生活中是不能缺少情感溝通的,只不過我不再那么天真的期待什么了,我開始迫切地轉變自己對幸福的理解,至于婚姻,姑且把它當作是童話吧。
哲原說自己迫切地轉變著曾經的許多想法,比如對幸福的理解和要求,可幸福美滿到底是什么,恐怕他心里已經完全沒譜了,在這種情況下又怎么能想清楚,找對方向呢?哲原說自己只是面對現實而非悲觀。可倘若是真正的面對了,真正睜開眼睛看了又怎么會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呢?因為暫時的失去而閉上眼睛,為了不再痛苦而否定美好的存在,這樣的答案恐怕連哲原自己都不想要。